话说耿长乐和陈菲菲二人押着李山,离开渡边后跳进运河里,长时间的干旱导致运河水位骤降,他们跳下去,水只能到达膝盖,在水里他们带着李山一路前行,这主意是陈菲菲出的,怕日本人动用军犬,跳进水里,就能避开狼狗的鼻子。
两人带着他一直来到安全地带,其实他们现在所谓的安全地带,就是树多草多人少的地方,大半夜的,这种地方可不少,眼下他们就来到城墙边一间废弃的破房子里—自从火车出事失踪,城里不少人家都变成了这样子。
两人来到房门口,先由耿长乐出面,脑袋伸进去张望了一番,确定屋里没人,这才带着李山进去,刚一进门,他就感觉背后有人用力推搡自己,加上脚底下没站稳,被两人合力推得脸朝下趴在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沾满灰土。
“你们干嘛?八路军可是优待俘虏的,我作为俘虏,你们没权利推搡我!”他满脸不悦地嚷嚷道。
“少废话,你这个叛徒,我问你,所谓的开天眼到底是怎么回事?”陈菲菲没工夫和他废话,直接进入主题,没想到李山咕噜着眼珠子,说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天眼,说那都是渡边一厢情愿相信他而已。
“胡说,山崎玉宣布你被治愈的那天,我在现场,你跟渡边亲口说自己开天眼,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况且我住院的时候,医院闹怪物,那时你也在,找到怪物腐皮也是你开天眼所致,还能抵赖吗?”她拿出证据反驳他。
“我问你,你既然住院治疗精神病,现在开了出院手续了吗?”李山翻着白眼问了一句。
“你…”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见她成功被自己噎住,李山得意地哼了一声,转向耿长乐,对他说一个精神病人的话不可信,自己根本就没什么天眼,只是被渡边胁迫替他做事而已。
见他明目张胆地耍赖不承认,陈菲菲怒了,跟耿长乐交换下眼色,黑大个板起脸来,上前揪住李山的衣服,把他整个人提溜起来,一只手卡在他喉管上面,低声威胁道:“李山,你小子给我听好了,现在就咱们仨在这间破房子里,日本人不会关心你的死活,其他人谁也不知道你在我们手上,即便是你现在死在屋里,明天被发现了,也不过被扔到城北乱坟岗上去喂野狗,如果你现在嘴还硬的话,明天晚上这时候,我们去城北收拾你的骸骨!”
说话的时候,他目射凶光,李山不敢和他对视,眼睛总在躲避他的视线,他一直害怕耿长乐,莫名的害怕,在县大队的时候,这个黑大个沉默寡言,平时也很友善,但打起仗来不出手则已,出手就得见血,多少次他看到耿长乐徒手杀人的场景,以至于他现在一看到耿长乐瞪眼,身体就不自觉地哆嗦起来,马上想到自己要被他扭断脖子。
“放我下来,我告诉你们天眼的事儿!”李山整个人被他提着,喘气都困难,能说出整句话来,已经很不容易,他的手轻轻在耿长乐胳膊上敲打着,声音越发飘忽,似乎耿长乐再迟疑片刻的话,就只能面对一具尸体了。
“我给你一次机会,马上说实话!”耿长乐皱着眉把他扔到地上,心想这家伙真是吃硬不吃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总不会老实。
“前一段时间,我一直昏昏沉沉,没什么想法,也没什么感觉,脑袋里一片混乱,但就在这段时间里,其他事情一概不知道,但有个声音却始终在我脑子里回荡。”李山说。
“什么声音?”陈菲菲追问道。
“秋芳的声音,自从我晕眩以来,她总在我耳边低声说话,不知怎么的,她的声音格外清晰,而且她说的每句话,我都能清楚地回忆起来。”李山双眼盯着天花板,回忆着自己的精神病岁月,从他的眼神中看,似乎对那段时光还很留恋。
“我记得你刚住院的时候,曾经有一天,张秋芳借助你的嘴,说要我找到她,并杀死她,她和你总能心意相通,是吧?”陈菲菲问。
李山点点头:“我们总能心有灵犀,不管我在哪里,是睡着还是清醒,她就像趴在我耳边低声耳语,不管是火车站底下隐藏着能量,还有追金童子的传说,都是朦胧中,听她在耳边说起的。”
“原来如此!”她心中暗想,可疑惑于张秋芳怎么什么都知道?想她一个将死之人,身体都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个头颅,还不知被人藏在何处,这些信息到底是谁输入到她的头脑中去的?以前红美子在的时候,还算有个怀疑对象,在红美子服诛后,她甚至不知道幕后是谁在操控张秋芳。
“刚才你操控机器怪兽的时候,我看到你供桌下面还有个金属箱子,我知道箱子里有些特别的东西,我想问你箱子你是怎么得到的?又是谁教你使用箱中东西的?”陈菲菲把另一个疑问抛出来。
“这…”李山眼睛注视着地面,欲言又止,似有顾忌。
“你现在没理由怕别人,看看他吧,如果不说实话,他马上杀了你!”她也发现用暴力威胁别人真是痛快,看着那些贪生怕死之辈在自己面前崩溃,满足感油然而生。
“是山崎大夫!”李山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最终说出了这个名字。
“箱子是他交给你的?”她问。
“没错,而且他告诉我,应该把箱子里的金属块放到铅皮管里,这样就能召唤机器怪兽了。”他答。
“怪兽是不是他做的?”她又追问了一句。
李山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这下耿和陈都愣住了,特别是陈菲菲,曾怀疑过很多人,但对山崎玉,她实在想不明白,师兄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按理说,他是日本人,在医院备受尊敬,而且深受军方信任,制造机器怪兽,只能说明他心里装着更大的秘密。
“关于医院的事儿,你也马上跟老娘坦白,胡魁被揭穿后,仿佛很害怕我们其中某个人,我想知道,那人是不是你?”陈菲菲问道。
他使劲摇着脑袋,说胡魁作怪的是,其实和自己毫无关系,倒是和医院另一个人有关。
李山似乎被耿长乐的凶悍给吓得彻底崩溃了,一旦承认了第一件事,随即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跟这两人坦白了,关于她住院的时候,医院里发生了白毛怪物索命事件,胡魁的目的是想得到解药,但解药并不在李山那里,而是在药水研制者,也就是山崎玉手里,胡魁真正害怕的人,其实是他,在隧道铁皮屋里,耿长乐见到过那段经历的真实映射,不光是胡魁,就连蓝玉如其实也是被山崎玉所控制的,红美子给他们注射了药水,后来人不在了,他们想活命,就得向山崎求助,而山崎在这时就会提出条件,让他们为自己做事。
胡魁即便答应了他的要求,心里一直很忐忑,因为他已经发现自己身体出现异常情况,很害怕,想去找山崎玉,彻底治好自己的病,但又不敢直接跟他去要,因为他更害怕面对山崎玉,于是就想出了在医院闹鬼这样的歪主意,试图引发混乱,让渡边给自己授权搜查医院,他知道所有的药水都在医院里,但自己造出的白毛怪物没眼睛,没鼻子,无法精准找到药剂,但这件事最终把她陈菲菲也牵扯进来,胡魁最终还是逃不脱死亡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