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将贾润甫的计划想了一遍没做出任何的改变,点了点头道:“大掌柜的思虑极好,便这般做来,只是此番上瓦岗随性的还有家母,到时候还请大掌柜多安排一个使唤的妇人方好。”
秦琼不是矫情,也不是秦母人贵要享受什么,而是这一路上瓦岗拖家带口的人数不少,路上也得需要好些时日,秦母毕竟是女人,有些不方便,有个妇人照应才更好些不是。
“秦兄长勿忧。”贾润甫还没来得及说话,樊虎已宽慰秦琼道:“我会嘱托我家妇人路上照顾兄母,绝对不让兄长有甚担心。”
秦琼见说也是才放心下来,对于樊虎老婆秦琼自是认得,也知晓那妇人心性颇善,也素有贤名,冲着樊虎道了声谢。
原来,在张须陀攻打瓦岗之前罗士信奉秦琼之命悄然离开军营回了历城将秦琼所托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也将秦琼早已是瓦岗人的事告知了秦母,秦母虽说一时间有些许的无法接受,但是在这之前秦母却也是从自己儿子身上看出了些端倪来的,也可说的是早已有了些底,也没过多的纠结这个问题。
秦母也知晓从这一刻起自己和儿子的路是已没有了选择,倒也对上瓦岗没什么排斥,只是却也不愿就此先一步上瓦岗,非得等到秦琼回来然后一起去瓦岗不可,这倒与宇文霸的推测几乎完全一样。
罗士信自是不敢忤逆秦母之意,于是就在城外找了户百姓家里藏身起来,因为秦琼历任历城捕头,有着一定的贤名,而那户人家曾受过秦琼的大恩,所以秦母罗士信藏身的这段时日里也是尽心尽意的照料,直到秦琼随着张须陀兵马攻打瓦岗失败,秦琼救出张铭脱离战阵后放任张铭自去,然后自己又回身赶往历城。
秦琼知晓,既然家母没有随着罗士信先自己上瓦岗,那么肯定就一定还在历城等着自己,于是秦琼返身回到历城,作为曾做捕头的秦琼来说,历城简直就是自己的地盘,很快也就打听到家母跟罗士信的所在。
在秦琼亲自跟母亲说了自己与瓦岗之主宇文霸的种种交往之后,秦母也不禁为宇文霸的仁义之举而感动,之前秦母还真的认为宇文霸拉拢自己儿子上山有着什么不光彩的手段,却没想宇文霸是从来都没主动的提过上山二字的甚至秦母又想起第一次见宇文霸时的情节来,还有那一包的银子,说是官府问清案件事由后给儿子退还回来的补偿。
秦母不再阻止秦琼上瓦岗,也算是搬开了秦琼一直压在心头的一件大事,当下便给樊虎去了书信,等了三日没见樊虎回信,又想到贾柳楼,因为宇文霸曾暗中告诉过秦琼柳周臣已经是瓦岗的人,还说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可与柳周臣商议,也才有了今夜往贾柳楼的事。
却没想正好撞见贾润甫柳周臣聚拢众人议事。
大屋里烛火换了两根,当天色渐明又问雄鸡唱晓时分,众人终于是商议好了各种细节,然后吹灭烛火,秦琼罗士信趁着黎明前的黑暗离开了贾柳楼,剩下的众人则各自找房间直接睡了,都是历城中捕人身份自不会有甚顾忌。
????????????
东莱。
在征辽大军的大营里,一处小营帐内,武贲朗将杨玄纵看着手里的信眉头深锁。
兄长玄感终是走出这最后一步了么?
作为杨玄感兄弟的杨玄纵自是清楚兄长一直都有意要扯反旗的想法,往日里也曾跟自己以及几个兄弟都有隐晦的提及,如今皇上命兄长在黎阳督运粮草,看来兄长定是认为这乃是最佳的机会了,所以兄长是再也沉不住气了。
可是难道当今大隋的气运真的就到结束的时候了么?
杨玄纵不这样认为,首先皇帝近前还有来护儿宇文述以及等一干大将忠臣,虽说相比于文帝时期朝中正直之臣是少了很多,但是却也还没到伤到根基的地步,虽说宇文家族在朝中擅权蛊惑皇帝,但是却也还仅仅限于谄媚而并未作乱。
其实,当知晓兄长有意扯反旗之后,杨玄纵曾自己有过思虑,那就是如果真要造反的话,决不可只在外而忽视其内,也就是说,除了在外扯起人马来还应该在皇帝身边的人中拉下些重臣来一起谋事,这才是最佳的方式。只是如今虽说朝中佞臣不少,但是却还没有谁愿意背叛皇帝。
所以,真要说,此时真不是扯旗的时机。
只是兄长此番看样子是已铁定要起事的了,杨玄纵心头愁绪不少的又仔细将信件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迅速烧掉,走到帐门前撩开帐帘对守在外面的亲兵道:“速去将鹰朗将杨万硕营帐,便说本将有事相商。”
亲兵立即转身而去,不多一会,杨万硕走进营帐之中,杨玄纵随即将收到杨玄感书信的事一说,杨万硕眉峰也是一挑,对于兄长走出的这一步,两兄弟都早有心理准备。
“二哥,此事几近已成定局,既然兄长执意这般,我们便也只得一搏了也。”杨万硕因为经常与杨玄纵来往,所以对于杨玄纵心里的担心是多少知晓一点的,此时见杨玄纵面有迟疑之色,只得再次劝道:
“事不宜迟,二哥可要当机立断才好!”
“也罢!也罢!”杨玄纵不由长叹一声,随即禁又苦笑一声,似是在对杨万硕言说又似是在自言自语:“督运粮草难不成就此掌握了征辽大军的咽喉了么,兄长也思虑的太过草率了也,大隋粮仓这般多,没了黎阳又如何,也仅是迟滞些时日便又可从他处获取大军需要的粮草,直要说来兄长届时也就如一平常反王之势也,却无更大伸展,甚至所要面对皇帝的怒火还将数倍于各家反王。”
杨玄纵的话杨万硕也都听进了耳朵里,甚至对于二哥的担心杨万硕也持完全同意的态度,但是此时的杨万硕对于兄长的造反更多的是一种逐渐萌生的亢奋,而那些担心也就被选择性的慢慢淡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