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格格之宁雅
大概是对努达海彻底灰心了,雁姬变了,她变得十分安静,不仅仅是安静,更像是看破一切后的心如死水。她让人在将军府里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屋子布置成佛堂,成天待在里头念佛诵经;家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给巴图总管料理,遇事要拿主意也都推给老夫人做主,完全置身事外了。
骥远看着雁姬的行为,感受到她那种沉甸甸,欲诉无能的悲哀,心中对自己可怜的额娘充满着同情,对雁姬是越发孝顺,在兵部做事也愈发卖力以求早日能出人头地给雁姬的脸上增光;而老夫人和努达海那里骥远保持每日的请安,如此一来也不算失了礼数,只是言语再不复往日的亲密,更像是陌生人间的疏远客套。
珞琳回到夫家后收敛了脾气,一改泼辣刁蛮的作风走起了贤妻良母的温情路线把法略唬得一愣一愣的,,喜得珞琳的婆婆一天三遍的烧香感谢菩萨终于让儿媳妇开窍了。两人难得过了几日平静的时光,法略的老毛病又犯了。
让他意外的是,珞琳没有像往日一样大吵大闹,而是笑吟吟地替他前后张罗。三天后,贝子府迎进第九房小妾。
新鲜劲一过,法略腻了口味,又到外面采花。珞琳开始了行动,无声无息地整治内院。有了雁姬血淋淋的教训,珞琳对那些娇滴滴,菟丝花似的女人深恶痛绝,雷厉风行地把府里属于此类的小妾全部撵得干干净净。贝子府的内院和财政大权迅速回归珞琳的手里,那些留下来的小妾和通房丫头们自此也都老老实实,不敢再小瞧这位正室夫人。
努达海废了,雁姬心死了,骥远全副心思在兵部做事,珞琳忙着整治家务,一时京城无比风平浪静,连女眷们的八卦里都少了一笔谈资。然而不久以后,曾经风头无两的将军府又因为一件大事重回人们的视线。
原来是努达海死了。
俗话说,借酒浇愁愁更愁。努达海的功名没了,魂牵梦萦的“月牙儿”也丢了,整个人受到双重打击颓废了,妻子是半出家状态,儿子又不待见他,只有老母亲依然没有放弃他。
又是一坛黄汤下肚的努达海醉醺醺地在自家花园里晃荡,眼前浮现出昨日种种:带领士兵威风凛凛的“马鹞子”,一脸崇拜表情望着自己的新月,父慈子孝,夫妻和睦的画面一幕幕闪过。
努达海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抱怨上天的不公,为什么让他落到今天的地步,他是最受皇帝信赖的威武将军,他是朝廷里最出色的将领,有朝一日皇上还是会起用自己,现在只是暂时的难关。勉强站直身体,努达海觉得自己醒悟了,他要进宫向皇上进言,请求他让自己戴罪立功。大步刚跨出一步,酒精作用就让努达海天旋地转,也没看清脚下的路,一脚踏进了园里的水池子。等下人们发现,七手八脚地捞上来,努达海早就喝了一肚子水,泡得发胀了。
老夫人悲痛万分,哭得死去活来,自己唯一的儿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去了,雁姬又不管事,骥远也和她疏远了,往后的日子可难过了。骥远尽了为人子的最后一点孝心,把努达海葬到了家墓里,珞琳知道阿玛的死讯,匆匆回来奔过丧就回去了,连半滴眼泪都没流……
这场惨淡的葬礼很快就被人遗忘。顺治十七年八月十九日,董鄂妃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顺治发疯似的举动让京城的亲贵们心惊胆战,宁雅进宫陪伴太后住了些日子,顺便接克善出宫。半年后,顺治得了天花驾崩,三阿哥玄烨继位,年号康熙。四大辅臣粉墨登场。
春日的阳光晒得人暖洋洋,宁雅靠在榻上打瞌睡,看着越长越壮的儿子,感叹一句,时光如梭。
穿越其实也很简单,谁说就一定要风生水起,人见人爱,她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