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冰雨的眼神里,已然透着很浓的疑惑。这种眼神对我竟然有很大的压力。
直觉告诉我,似乎我不该来问关于张高的事情。
甚至,我有点不敢触碰她的眼神,视线游移开了,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怎么说呢?张高要收拾我,我却跑来问慕容冰雨,似乎有点向校花告状的意思。
她扭过头去,说:“林雨,我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张高的。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学籍挂在二中,但学习都是家教在进行,很少到学校的。”
“哦……”我听得心头再次沉了下去。
这下好了,来问嘛问嘛,结果问到了人家好朋友身上。如果我说,慕容,张高要准备收拾我,是因为你和我的接触太多,他喜欢你,所以要搞我。我想,慕容冰雨会不会相信?估计很难。
我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说:“你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吧?”
慕容冰雨脸上一红,摇了摇头,又看喷泉去了:“林雨,你想多了。张高是个很不错的人,品学兼优,聪明尔雅,内敛沉稳,不张扬,待人亲和,而且非常孝顺。他从小对我都很好,就像大哥哥一样,无微不至。但是,我非他青梅,他非我竹马,我们之间是很纯洁的友谊关系。”
我特么听得再次愕然了。
慕容冰雨把张高夸成那个样子,我还能怎么说,我说了,她会信吗?
莫名地,我感觉张高这货还真是厉害啊,竟然给了慕容冰雨这么好的印象啊!可她慕容冰雨怎么知道,张高竟然是凌驾二中所有混子学生之上的“高公子”啊,二中真正的第一把交椅啊!
我只能说:“哦,原来他是这么好的一个学生呢!”
慕容冰雨脸上露出少有的微笑,很浅很浅,点头道:“是的,他确实挺好的,对我也真的很好。如果没有他,可能我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真是郁闷到狂躁了。这情况太生猛啊,人家这是过命的交情一般。我又算个什么鸟?顶多不过是和慕容冰雨有数面之缘,被她当成了朋友而已。
我道:“是吗?他救过你的命?”
“嗯,是的。唉……”她点点头,轻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少有的忧色,转眼又消失了,说:“算了,不说这些,让人心里不好受。我比较好奇,你怎么知道张高的?”
我算是撒谎撒惯了的,便道:“我是那天偶然听到杜小成和刘梦平在厕所里说起过。他们说学霸张高要回学校考试了。”
慕容冰雨深信不疑,点了点头:“嗯,是的,他要回来参加期中考试的。像杜小成、刘梦平这样的混子,看到张高都吓得哆嗦。论学习。他们比不上;论人品,他们差得远;哪怕是论暴力,张高都能对他们形成碾压之势。杜小成原本和张高就是初中同学,只不过张高留了一级。所以,开学第一天。你被杜小成他们打,我出现后,他们就滚了。不是因为他们怕我,而是怕我的好朋友张高……”
好吧,我承认这次来探听底细,简直就是日了狗了。没办法,只能用这么粗俗的语言来形容我的撞壁之感。
慕容冰雨被张高蒙在了鼓里啊,我都找不到勇气说说真相。如果说,她一定不会信。
她还接着说:“林雨,虽然你的家势比不上张高,但我希望你能向他学习,以他为榜样,学习、人品甚至说武力值都要向他看齐。也许有一天,你们能成为好朋友的。”
继续日了狗了。
一个想收拾我的人,我要以他为榜样吗。我能和他做朋友吗?这一块压在我心里的石头,我恨不得将之掀翻呢!这样的人,偏偏是慕容冰雨的男闺蜜级别的存在了。
张高也真是老练啊,明明喜欢死了慕容冰雨,竟然不露痕迹。让她感觉不到。这货如此变态,他到底要玩什么?
我有些头大,对于这次见慕容冰雨,已经索然无趣的感觉,郁闷得狠狠地捏了捏拳头。幸好她在看喷泉,并没有看到我的动作。
正在那时,慕容冰雨突然身子一震,扭头道:“林雨,你赶紧转身走,把头发弄乱。让额发遮住你眼睛,最好勾着腰。你能下地走路了,还是马上出院回家养吧!”
说着,她站了起来,似乎要挡住我。
我愕然了一下,但还跟傀儡一样,又如条件反射,扯了扯被岳云秀收拾成四六分的碎发头,遮住眼睛,然后还勾起了腰,转身像一条灰溜溜的狗一样,往亭子外面走了。
真是鬼使神差啊,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听她的话。
刚出亭子,背后已响起了慕容冰雨有些娇然的声音:“妈,你下班了?”
呃……
我惊了一下,想回头,但脚下还是不停。原来是慕容冰雨的母亲来了,她竟然怕我见到她母亲么?
然后,一个温和动听的声音响起:“冰雨,怎么了?画得又不顺心?叫你在房间里好好养养,怎么还是不听话呀?”
“妈,没什么啦!只是这几天在医院里住着,想画画了而已。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慕容冰雨鲜有如此娇声,回应道。
“行了行了。别在妈面前转圈了,只要你感觉好就好。对了,刚才好像有个人在这亭子里,谁呀?”
“哦,是个路过的驼背病人,好像在散心呢!”
“哦……冰雨,走吧,该吃午饭了……”
“……”
当母女的对话渐然远去时,我已转过一大片花丛,到了一片林子后面。
那时候我才回头看了看。只见一个白色风衣妇人,拉着慕容冰雨的手,和她一般高,并排转过喷泉后面,看不见了。
看体形,那妇人只是比慕容冰雨丰满一点点。背影很挺拔,但透着一股成熟的气韵。不见她脸,想来也是个绝色吧?
但我郁闷的是,慕容冰雨好像很怕她母亲看到我,甚至还撒谎了。这是为什么?是因为这个母亲不想女儿早恋吗?还是因为别的?
我想了想。觉得早恋这个可能不成立。因为慕容冰雨让我走的时候,让我遮自己的眼,还让我驼背,让我出院,这分明就是因为别的吧?
我也想不明白什么。恐怕只有问慕容冰雨才知道了。
而且,慕容冰雨确实是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我又一次见到了她,可现在她却在医院里养病,她什么病啊?
正好那时候肚子也饿了。我便也不多想,举步往回走,远离花园东区后,直走西区那边。到了慕容冰雨病房那边看不到我的时候,我才直起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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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里时。我真是郁闷。董凯旋这小子那个贱性真是爆得没边际了,躺在床上和照顾他的岳云秀聊得好嗨,逗得岳云秀不时就格格生笑。
两人见我回来,倒是不笑闹了,岳云秀也赶紧去给我打饭。
饭后,我便对岳云秀说要出院回家养了。她真的不同意,说我大伤刚好了一点,还在要留下来,要她照顾着才放心。
我说我没事的,回家复习功课,还要带岳云龙和赵峰的学习,厂里工作上的事情也多。
这样的理由,让岳云秀只能同意了。她和董凯旋真是感慨,都说我是个好学生,是个值得交往的好朋友。
于是,我便强行办理了出院手续,但病房还是给董凯旋留着,花销都从帐上扣,用多少算多少。以后董凯旋出院有剩余了,直接转我卡号上面就行了。
走之前,岳云秀还是取来药包和热帕子,又给我将左胸上的瘀肿之处细心地敷了,才放我离开。出门时,又叮嘱我按时吃药,按时敷伤口。她的细心,温情,还是让我很感动的。
出院回家养了两天,也内外服用药酒,感觉身体恢复得很快,全身无痛感,左胸的肿伤已基本消除。身上被高跟鞋抽出的伤势包括脸上,都几乎完全看不见了。再过两天,恐怕都可以恢复训练了。
厂里面,我只打了电话给丽姐,说我学习紧张,要备期中考试,就不去上班。丽姐很宽容,说厂里暂时也不忙,让我好好学习就成了。
期中考试的前一晚,我想起董凯旋的父亲来,便开车过去,打算看一看老人家。谁知这一去,竟然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