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 我可以出去活动一下吗,我已经在这里呆了五天了,封闭的环境真让人窒息。”查德西尔可怜巴巴地看向安德鲁, 眼底却闪过一抹狡黠:“如果你担心我的安全, 可以陪我一起出去。”
饱受信息素摧残的年轻雌性摇了摇头, 他后退几步用纸巾捂住脆弱的鼻子, 担心自己的鼻血又流出来, 发现是错觉之后才松了口气,怕自己出洋相,只好远远地跟查德西尔说话:“我不能放你出去Cassiel, 你根本无法理解,你身上的气味对雌性来说意味着什么……”贝利·安德鲁沙哑了嗓子:“他们会不顾你的意愿, 把你生吞活剥的。”
“你也会有那样阴暗的想法吗?”雌性觉得问出这个问题的雄子很天真, 他紧盯着查德西尔因为衣领滑落露出的雪肩, 喉结无意识地滑动了一下:“是的……我跟那些残暴好色的雌性是一样的,所以即使是面对我, 也不要放松警惕。”
查德西尔扬了扬眉毛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把滑落的衣领往上提了提,仿佛能听到雌性心底失望的叹息。这种隐秘的关注竟然让雄子有些高兴,查德西尔不得不承认,作为保守党的雄子, 他很在乎第一次发生关系的对象。他仔细地打量雌性的外貌, 对方察觉到他的目光, 回应般露出柔和的微笑。
“你跟我遇到的很多雌性都不一样, 你很细心, 也很敏感。”查德西尔回忆起自己接触的几名雌性,对他们的自大和傲慢印象深刻, 就算是性格温和的谢菲尔德,也有凶狠暴戾的一面。想到信箱里堆积如山的私人邮件,查德西尔有些许忧虑,面对谢菲尔德的示爱,他选择了冷处理,一晃两个月过去了,除了惯例般的示爱邮件,对方冷静得有些诡异。
这不太像谢菲尔德的作风,但查德西尔又存了一丝希冀,也许对方已经度过了头脑发热的状态,找回了理智。查德西尔的朋友很少,因此也格外地珍惜友谊,失去任何一个对他而言都是巨大的损失。
“说起来,卡尔他……”贝利·安德鲁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卡尔是谁,他皱眉盯着银发蓝眸的雄子,他眼中的天真和迷茫令人心碎,那样一个人根本不值得小老虎为他伤神。
“当时太混乱了,我们没有看见他。”安德鲁撒了谎,他不但找到了乌涂·卡尔,还给他找了一个好的买家。现在应该在外星,当蜥蜴人的小宠物吧。
“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等找到了控制信息素的方法,你就能出去了。”查德西尔鼓着脸颊不说话,很快又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些幼稚,他懊恼地瞅了安德鲁一眼,却发现对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傻笑。
怎么、还越靠越近了喂!
贝利·安德鲁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在雄子雪白的脸颊上落下一个滚烫的吻,因为害怕看见Cassiel厌恶的眼神,亲吻的全程他都不敢看查德西尔,而是小心翼翼地退回原地。
“你……”
查德西尔脸颊泛红,这个吻太短暂了,他没有反应过来。贝利·安德鲁舒了口气,故作镇定地打断查德西尔的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可是你流鼻血了……”
查德西尔听着匆匆远去的脚步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亲吻的印记。和记忆中的吻并不一样,嗯……也没想象的那么讨厌。
*
“看你一脸餍足的样子,这几天小日子过得不错啊。”凛秋晃了晃手上的铁链,表情戏谑地调侃贝利·安德鲁:“恭喜你,得偿所愿!”
贝利·安德鲁懒得搭理他,他扫了一眼狼藉的地面,可以想象到给雌虫注射药剂时混乱的场面,这家伙可没看上去那么好说话。想到对方在查德西尔身体里植入了属于虫族的奇怪的器官,雌性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
“他身上的气味越来越浓了,你有办法抑制,对吗?”冷酷的逼问并没有吓到凛秋,他啧了一声,举起带上镣铐的双手跟雌性商量:”松开一会儿吧,不然别想从我嘴里撬开一句话……”
镣铐应声而落,安德鲁干脆的态度让凛秋有些惊讶,他盘腿在牢房里坐下,逆光打量着库塔星雌性。
”你不太像一个军官。”凛秋的表情像是有些怀念:“虫族很重视军纪,我服役的时候可比你合格多了,从来不会让个人感情影响自己的判断。”说着说着雌虫笑了,“你就不怕我狂化,杀了你逃出去?”
“我会阻止你。”贝利·安德鲁目光沉沉的,已经进入警戒的状态,他浑身的气质由温和变为锋利,像是出鞘的铁剑一样令人畏惧,让人信服。
凛秋一时间哑然,那瞬间爆发出的气势竟然镇住了他。他耸了耸肩,示意自己没有恶意:“虫族狂化是要有条件的,我开玩笑而已。”又忍不住自嘲:“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我在乎的人或者事了……所以我很羡慕你,能为心爱的人烦恼。”
雌虫表情忧伤,似乎陷入了重重的回忆中,贝利·安德鲁却不为所动。他研读过螳族的资料和雌虫的犯罪记录,这件婚内谋杀案,在虫星被定性为恶性事件,手段之残忍现场之血腥,充分显露了螳族冷酷的天性。
“哪里能够买到雄虫信息素抑制剂?”安德鲁蹲下身和雌虫平视,雌虫竖状的瞳孔尖锐地收缩,聚成针状,他的面容有些扭曲和恐怖,贝利·安德鲁却从容轻笑:”查贩卖渠道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信息,你的雄主在死前一个月购买了假死药和一部分致死的药剂,你猜猜看,他想要杀谁?”
雌虫注视着安德鲁,缓慢地摇了摇头。他的耳边涌入嘈杂而浑浊的声音,不同的对话交织在一起,思绪穿过时空隧道就像进行一次潜水,他以为他要溺毙在过往中,却被一个清晰柔和的声音拯救了。
“小秋,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他听到自己模糊的声音,问雄主为什么。雄主没有回答,只是叹息了一声,他的体型清瘦而单薄,明明郁郁寡欢,却还是强撑着对自己露出温柔的微笑。
凛秋找不到答案,他放空思绪寻找其他的记忆。
雄主向他介绍他未来的雌君,对方是一个皮肤黝黑长相一般的雌虫,身材魁梧表情冷漠,他轻蔑地扫了一眼自己,示威般地揽过雄主的肩膀。
那时候的凛秋如坠冰窖,他只是被动地接受了对方的示威,却没有注意到雄主脸上的表情。凛秋努力回忆细节,雄主模糊的脸也逐渐清晰,雄主被对方紧紧地箍住肩膀,身体僵硬表情苍白,雄主的眼中流露出惶然和恐惧。
“我就住在附近,搬过来很方便。”皮肤黝黑的雌虫摩挲着雄主的肩膀,露出一个怪异又有些兴奋的微笑。当时的凛秋自动把他的话理解为一种炫耀,现在看来,有没有可能这个雌性有问题?
“小秋,我不喜欢这里……”雄虫有些难以启齿:“我每天下班回家,总觉得……”当时的自己怎么做的呢,他忙着收拾从军的行李,用吻堵住了雄主未尽的话语:“我会打胜仗,早点回来陪你。”雄虫脸颊微红,搂住他的脖颈延续了这个亲吻。
凛秋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他靠那些零碎的记忆拼凑出一个可怕又荒诞的可能性。在他离家的日子里,雄主也许遭受着什么可怕的事情,也许被跟踪、被猥、亵,甚至生命受到威胁。他没有背叛两人的感情,而是策划着一场充满杀机的婚礼,打算在新婚之夜杀死对方带着凛秋大逃亡。
雌虫眼底泛起水雾,也许他拼凑出了一个理想化的剧情,也许雄主的确不再爱他……人去楼空,记忆也跟着扭曲、褪色,凛秋仰着头任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即使雄主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也无法知晓了呐。
“把你查到的都告诉我!”凛秋通红着眼眶和贝利·安德鲁谈条件:“我会把我知道的,关于信息素的事情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