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多灵兽,也多冥兽。遇到这两种动物,都要敬而远之。
我不解。问道:“灵兽?冥兽?都是什么?”
“灵兽。自然是山中生,山中养。采日月精华。受风水福禄的动物。”廖光明解释道。
我又问:“是不是修炼成仙了那种?”
廖光明笑了笑:“你当是聊斋故事呢啊?对于那种修炼成仙,成妖的灵兽。世上到底有没有还不得而知。我所说的灵兽,是说那种有超乎动物本身智慧的那种,它们中的佼佼者,甚至比人类的智慧和智商更高。”
我点点头:“这个我相信,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你们听说过玉兔拜月的故事没有?”廖光明问道。
我和赫连双都摇摇头。
廖光明见我们听的认真。点了点头说:“反正晚上没事,我就给你们讲讲。这故事也跟相宅师有关。”
廖光明清了清嗓子。讲了一个灵兽堪宅,玉兔拜月的故事。
相传。北宋著名政治家,文学家欧阳修的父亲,去世前是在安福县的一户人家中坐馆(教书)。闲来无事。喜欢晚上散步。
有一天,月色很好。他又外出散步,忽然就看到一只浑身洁白的兔子趴在地上。
现在很多城里的孩子从小就看故事书里写小白兔如何如何,认为兔子理所当然是白色的。其实野生的兔子大部分都是灰色的,因为灰色才能成为野兔的保护色,才能更好地躲避天敌。所以见到白兔,欧阳修的父亲感到很奇怪,但是没有惊动兔子,而是偷偷躲起来在旁边观看。
没过一会,他就看见那只玉兔两只前腿翘起合在一起,对着月亮不停作揖,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以后几天,那玉兔都会在那地方“拜月”,欧阳修的父亲照例会躲在旁边观看。
接下来的一天晚上,天降暴雨,他仍旧去到那个地方查看,但是兔子却没有出现。
他便好奇地走到兔子经常趴的地方察看,发现别的地方都已经非常泥泞了,唯独兔子趴过的地方,非常干燥,一点雨淋的痕迹都没有。
欧阳修的父亲便认定这是一块风水宝地,于是在那地方留了记号。他回家后就向家里人交代。如果自己日后死掉,千万要把他葬在那块玉兔拜月的地方。结果几天后,他就毫无征兆地上吊自杀了。
于是,他的家里人便想办法将他葬在生前指定的地方。结果那里确实是一穴宝地,所以欧阳修年少而孤却终成一代巨匠和名臣,但因他父亲因横死埋入葬地,对风水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所以他只能官至枢密副使,并且宦途也不是很平坦。
廖光明讲完了故事,说这白兔便是一种灵兽。它生长在山里,得灵慧,自然知道何处是风水宝地。
我们听了故事,啧啧称奇。我又问他何为冥兽?难道是阴间的动物?
廖光明笑道:“差不多,冥兽那其实是一些不能投胎的鬼没经过轮回,直接寄居在动物身上的一种“鬼”,这种动物一般都是一些猪啊、羊啊、兔子啊等等一些性情比较温顺的动物。而且这些被鬼上身的动物,一般和其他的动物会有区别。比如这类猪会生有五个脚趾,叫做五趾猪。这类羊会生有三只犄角,叫做三顶羊,等等。”
我问道:“那要是碰到这些动物,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啊?”
廖光明说:“没错。如果触犯了这类动物,注定一辈子要倒大霉的,甚至会被索命。所以拿杀猪匠为例,这些有经验的屠夫通常都会有一套自己的办法来避祸。”
在农村呆过的人应该都知道,以前农村杀猪,一般都需要几个人帮忙按住。有经验的杀猪匠是知道五趾猪的存在的。而这样的猪在没有杀死之前,是很难观察得到的,所以为防范于未然,杀猪匠在举刀之前,往往会对帮忙抓猪的某个人大叫一声:“某某,抓稳了没有?”没经验的人,往往下意识会答话,只要一答话,“五趾猪”死前就会牢牢记住这个抓猪的人的名字。一切报复都会发生在他身上。这其实是一种嫁祸于人的卑劣手段,但是却是杀猪匠自保的一种方式。所以,如果懂行的人在杀猪的时候,不管杀猪匠说什么,都会默不作声。
廖光明说的第四个禁忌,就是遇到灵兽,或者是冥兽的时候,要敬而远之。
其实他说这些,也只是告诉我们,进山之后,要小心行事,因为禁忌实在太多。而他所知有限,有些禁忌完全没办法避免,只能尽力了。
我们被老太太的血人参汤吓了一跳,又听廖光明说了一通,终于感觉到有些累了。
由于屋里只有两张床,我们把里边的那张让给了赫连双,我和廖光明决定轮番睡在外边的床上,留一个人守夜。
毕竟来到山里,人生地不熟,什么都得提防着点。
我让廖光明先睡,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着那盏油灯发呆,准备熬到下半夜再去叫醒廖光明。
结果那两个人躺在床上只一会工夫,就传出了轻微的鼾声。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感觉,大家都没睡的时候,一点困意都没有。而一旦等大家都睡了,四周静下来了,困意就如山般压过来。
我一个人拄着下巴,一下一下打着瞌睡。虽然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能睡,但是其时已经是半梦半醒之间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隐约听到房外有动静了。
开始我以为是自己做梦,后来才意识到,这动静是真实存在的。
我扑棱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仔细辩听了一下。发现那动静有点像有人发出的沉重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听得分明。
而且声音是从木屋的后面传出来的。
这大半夜的,有谁会在房后?来到这里,自始自终我就只看到了老太太一个人,难道是老太太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房后去了?
怎么可能,看老太太身体又不是很强健,更为重要的是,她的眼睛看不见,自己一个人跑到房后去干什么呢?
如果不是她,那又会是谁?难道是她的儿子,那个叫木生的回来了?还是有其他迷路的人摸到了这里?
我来到屋子后窗,顺着后窗往外看,借着月光,发现在距离木屋十几米远的地方,果然有一大团黑影。
只不过那黑影离得有点远,我看不清那是什么。
我心里起疑,这人鬼鬼祟祟,不会是来谋财害命的吧?等我们熟睡之后,再来下手?抑或是有迷路的人受了伤,需要救治?
无论是哪种情况,似乎我都得出去看一看。
我想着要不要叫醒他们两个,后来一想我没凭没据叫醒他们,反倒会招来埋怨。
我狠了狠心,从赫连双那里摸过来那把警用匕首别在身上,又带了自己那把铜钱剑,抄了一个手电,轻轻推开了房门,钻了出去。
外面的夜风很亮,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屋前那根旗杆上的灯笼还在,依然发着昏黄的亮光。
我侧耳听了听,除了风声,再就是那从屋后传来的沉重的呼吸声了。
我看到旁边的木屋里面,已经没有灯光了。想必老太太也已经睡着了。这呼吸的声音不大不小,如果警觉一点,一定会听到,不知道那个老太太听没听到这个声音。
我打着手电从屋子旁边绕到屋后,准备看一看这人到底是谁?
自从跟着廖光明踏勘了这么多的凶宅,别的不敢说,胆量要比之前大了许多。虽然提到鬼,还是会害怕,但是却敢于面对了。
我看外面月色尚明,我熄灭了手电,轻轻朝着那黑影出现的地方走了过去。
此时,我的心跳加剧了很多,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我握着警用匕首,手心里全都是汗了。
关键时候,我还是觉得这匕首能给我更多的安全感。
结果等我慢慢接近了地方,却发现前面空无一人,我不得不打着了手电照过去。
手电光照亮了前面的范围,在手电筒的光晕下,却赫然出现了一座孤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