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少年早怀春
张敬夫妇下意识地看向宋氏。
宋氏却看向王太太。
王太太愣然了一瞬,方才摇头道:“我亦是头一回见着。”
她又哪里知道这位朱公子打着是自家破落户亲戚的旗号,已在小时雍坊的孩子堆里混迹了好些日子。
“附近能说得上名号的朱姓人家似乎只有两户。”
张敬看着那翩翩小少年说道:“庆春街上做茶叶生意的朱家,和与王大人同年及第的探花郎朱长晋。”
这小公子言行举止看起来皆不像是商贾人家的子弟,许是探花郎家的也说不定。
“此事多谢公子相助。”
张眉寿正跟着王守仁向祝又樘道谢。
回家的路上,张眉寿心情颇好。
清羽眼瞅着这情形,直忍不住暗暗吸了两口冷气。
真是有趣地紧。
呵呵,还用问吗?——小时雍坊奇葩三人组的外号难道他是凭空白取的不成?
原来殿下也是这般想的,选择了为蓁蓁站队,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祝又樘将视线又挪回了车窗外。
还真是让人羞惭啊……
“我好好地!”
但这些都不是最紧要的。
太子殿下想得津津有味。
合着太子殿下的‘不说这些了’,竟是换个话题继续谈论张姑娘?
听得身后传来的男孩子的失笑声,张眉寿还没来得及瞪上王守仁一眼,就见自家母亲的手掌朝着她的额头探了过来,亦惊道:“这般烫,可别是起烧了!”
自觉偷看人被逮了个正着的张眉寿仿佛被火烫了一般,下意识地连忙转回头去。
“殿下,恕属下直言,您这样做,是博不了姑娘家欢心的。”
纪氏也走来关切。
张老太太看了孙女一眼,干脆道:“回去请个郎中来瞧瞧。”
清羽:“……”
“公子,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张眉寿向祝又樘微微福了一礼。
可待随王守仁转了身,刚走出了几步,却越发觉得心中忐忑,忍不住悄悄转回头去瞧,却是倏地一愣——
清羽听罢,在内心感慨了一句‘年少不知情滋味’。
他这一世想做的,不外乎是像个长辈那般护着她,让她安稳长大。待她长大成人之后,再看着她与心上人成亲生子,举案齐眉,儿孙绕膝……
张眉寿听得微怔之际,又听祝又樘说道:“今晚过后,张姑娘大可安心了。”
听得身后又响起了忍俊不禁的低笑声,张眉寿恨不能将脸捂上才好!
可比投壶、斗蛐蛐、听曲儿、看话本子,来得都要有趣的多。
王守仁一转头被吓了一跳,疑惑地问。
王守仁点头附和。
而小皇后在人前这般一闹,解气不说,却是一劳永逸了。
太子殿下握着茶碗的手微微一僵。
论跟踪的人手,即便没有清羽,想来棉花也可胜任。
“姑娘,老太太使人来催了。”
这么一想,太子殿下又忍不住笑了笑。
清羽没吭声。
清羽对自家主子取笑小姑娘的行径感到羞耻,思来想去,在回宫的马车里,还是开了口。
这些年轻人眼中只有情情爱爱,哪里能体会得了他这个做长辈的心情?
好半晌,才听太子殿下笑着叹息道:“你想岔了。”
祝又樘竟不曾转身,还带着清羽站在原处,且仿佛就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她,她这一回头不打紧,直是分毫不差地撞上了他的视线,惹了个四目相对!
上一世依仗着宁贵妃,好生风光招摇了一阵子的钟家,这回没准儿要早早地栽跟头了。
张眉寿余光瞥见,也不知是否因心虚之故,竟莫名不敢直视,觉得那笑意中另有深意在。
且不说对质之下,能否逼得钟家承认此事,退一万步说,单说即便钟家承认了,可‘行凶未遂’之下,至多是暗下赔礼道歉而已。
男孩子脸庞俊朗却稚嫩着,连带着那笑意也显得格外纯粹清澈。
各家为了颜面着想,也不可能大肆追究闹开,息事宁人是必然的结果。
这声音在已经安静下来的四周,竟称得上响亮。
可一想到那情形,他莫名就忍不住窃喜是怎么回事?
阿荔上前说道。
还说不是少年早怀春……?
“蓁蓁,你的脸怎么突然那么红?”
“不欠考虑”,又要怎么做?
……
他显也是一怔,眼中却旋即溢出笑意来。
他死也不信!
但这些似乎也都很新奇,很有趣。
最紧要的是——方才小皇后竟偷看他,且还脸红了。
吃了一口茶,又高深莫测地朝着清羽笑了笑,摇头道:“你不懂。”
“回罢。”祝又樘点头,神色温和,眉眼间仍是似笑非笑。
夏日闷热,马车车窗半支着,太子殿下看了一眼窗外街道两侧的华灯,道:“不说这些了。”
男孩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若没有我横插一手,想来张姑娘也能顺利解决。”
清羽话到嘴边,可接触到祝又樘的眼神,不知怎地就变得迂回委婉了:“……张姑娘尚且年幼,性格爽直,做事自然欠考虑了些。”
他抬起头看向清羽,眼神竟新奇又疑惑:“欢心?”
至于张姑娘为何这样敲锣打鼓地大闹?
紧接着,又问道:“依你之见,张姑娘今晚为何要这般大张旗鼓地闹开此事?”
欠考虑?
所以,思来想去,他的作用竟只体现在恐吓钟世平点头认错这点儿淫威之上了。
自然是由各家长辈出面解决。
至于那位蒋令仪,也好早些回陕西与父母团聚了。
他指得显然是蒋令仪。
他这重活一回,反倒越活越不稳重了,还染上了许许多多古怪的情绪……
论法子,他越想越觉得小皇后是在藏拙。
这句话他真的忍了很久了,尤其是在殿下让他给张姑娘送山鸡的时候!
他与阿鹿等人虽未明言,却都暗下一致认为真正因容貌招到蒋令仪嫉恨的“貌美小娘子”,必是蓁蓁无疑。
正如祝又樘所猜测的那般,她确是存了借着这个送上门来的机会,早早绝了后患,让蒋令仪这碍眼的东西趁早滚回陕西去的心思。
京城倘若没了蒋令仪,她这日子也能过得更舒心干净些。
可她很快就舒心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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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