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可是听说,顾延出事的时候顾临月也在一旁。
顾衡怎么会不知道?
顾衡张大了嘴,眼中尽是茫然和不敢置信,下意识就想说不可能。
他大哥明明在北漠失踪一直都没有消息,之前还有好些人仗着他大哥失踪之后想要欺负他来着。
可是他想起顾临月上次来找他时说过的事情,想起顾临月和翁清宁的关系,还有他大哥早前就想迎娶翁清宁的事情,他浑身僵硬脸上失了血色。
周应说道:“你大哥假死回京,擅离职守欺瞒陛下,后来还为着翁家那位五小姐朝着兰家嫡子下手,结果伤了宣王府的小王爷。”
“他欺辱你大嫂,想要诬害你大嫂跟你那二哥有私情,瞒着所有人跟翁清宁私会被所有人撞了个正着。”
“听说谢大人已经将你大哥和翁家五小姐都带回了大理寺,这件事情也已经上达天听,满京城都闹的沸沸扬扬的,你怎么居然连半点都不知道?”
“你姐姐就没告诉过你吗?”
顾衡张了张嘴。
顾临月……
她从来没跟他说,就连前两天来时,她也只是问他要银子……
顾衡脸上血色不断消减,像是抓着救命稻草:
“你,你骗我的是不是?我大哥,他怎么可能……”
周应也算是看出来了,顾衡怕是从头到尾都不知情,连他大哥早就回京的事情都不知道,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
他眼中不由露出些同情之色:
“我骗你做什么,这事儿所有人都知道,不然你以为杜六之前为什么说那种话,你大哥这事恐怕麻烦了,欺君啊,那可是重罪,你说说你大哥都是图什么……”
“哎,顾衡,你去哪儿?!”
周应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衡推开,等他反应过来时顾衡就已经朝着外面跑了过去,背影满是仓促和惊慌。
周应连忙就想上前去追,却被另外一人拦了下来:
“行了,你提醒顾衡就已经仁至义尽了,顾家这起子事情可不是小事,那欺君之罪落下来之后,顾衡也逃不掉干系。”
“现在所有人躲着他们都还来不及,你可别一脑袋撞了上去,小心惹了一身骚,回头周伯父知道了以后打断你的腿。”
周应听到自家爹的名字,猛的一哆嗦。
旁边跟他交好的人也是说道:“竟轩说的对,顾家这事儿你可别去乱掺合,先不说欺君和谋害皇族的事情,就是他们对那谢氏也是无耻。”
他们这些人虽然都是纨绔,平日里斗鸡遛狗惹是生非,可说到底心眼儿极坏的却没有几个,哪怕做些坏事儿也都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
可是顾延不同,他骗婚在前,害人在后,用着人家谢氏的银子却还想着害人家名节性命,光这一点就足以叫人不耻。
周应说道:“可那是他大哥做的……”
“你以为顾衡就干净到哪儿去?”
旁边那人不屑道:“他大哥骗了谢氏,他就算不知道骗婚的事情,可用的是谁的银子占的是谁的便宜他总不会不知道吧?可你们想想他之前可有说他大嫂半句好?”
“而且他可是顾延的亲弟弟,连顾临月都知道他大哥跟那个翁清宁的事情,顾衡难道真的会半点都不知道?”
那谢于归待顾家兄妹三人多好?
顾延大婚之后就冷待于她,可她从未计较,不仅在外维护顾延颜面,对内从未言及半句,顾延“失踪”之后,人人都说顾延已经死了,唯独她日日抄经祈福割肉取血的替顾延祈求平安。
她待顾临月和顾衡也全从没有半点亏待,不断拿着银子贴补处处维护。
他们可都还记得顾延刚失踪时,杜六欺负顾衡之时被谢于归撞上,谢于归一个弱女子当众教训杜六将顾衡护在自己身后的模样。
事后那谢于归还担心顾衡在学堂被人欺负,特意请了他们吃饭让他们多照顾顾衡,隔三差五的不是送银子就是送吃食,连带着文房四宝衣服鞋袜从没缺过。
他们当时还有不少人议论过,都觉得顾衡这位大嫂真的是顶顶的好,甚至还十分羡慕,可谁知道顾家兄妹居然这般无耻,那顾衡花用着谢氏银钱更从来没提起过她半句好不说,还替他大哥瞒着翁家那事儿。
这种人,想想都让人觉得心寒。
“我觉着咱们往后还是少跟他来往,要不然指不定回头他就将咱们给卖了,捅了刀子咱们都不知道,我可不想跟谢氏一样落得这般难堪下场。”
周应原本还觉得他们说的有些太过,可是这会儿也是迟疑了下来。
顾衡对谢氏,好像真的有些狼心狗肺?
“行了行了,别管他了,赶紧回去。”
“走走走,晚些我请你们听戏。”
旁边几人都是起哄,周应最后被他们拉回了学府里去,谁也没去管跑出去的顾衡。
……
外头闹的纷纷扬扬,而这边谢于归被谢景州抱回府中之后,谢柏宗就直接去了大理寺,谢二夫人和余氏知道顾延做的事情之后气得破口大骂,难得没了半点涵养。
谢太傅也是脸色铁青。
谢于归原本想着回来之后就与谢太傅他们说说顾家的事情,可还没等她做好心理准备,前脚回府后脚就跟过来的汪鑫阳炸的她浑身僵硬,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眼瞅着汪鑫阳要朝着她身上扎针,谢于归只能幽幽转醒过来,竭力才稳住了脸上模样。
谢于归睁眼时就对上了汪鑫阳那颗程光瓦亮的大脑门儿,茫然了一瞬,这才像是想起出了什么事情眸色瞬间黯淡了下来,紧抿着唇将手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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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鑫阳手里的银针落空,而旁边守着的谢二夫人则是顿时一喜:“嬿嬿,嬿嬿你吓死娘了。”
“娘……”
谢于归声音微哑。
谢二夫人心中酸涩,眼泪止不住的就朝下滚落,连忙扭头拿着帕子捂着脸。
余氏也是红了眼睛。
谢太傅坐在一旁,心中酝酿着怒意,深吸口气朝着汪鑫阳道:“汪太医,不知我这孙女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