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溪保证自己绝对没有说过类似于想要历练的话,所以即使被靳宛道破心思,他也很不给面子地翻了白眼。
之前在给靳宛的信中,沈玉溪也有提到三鲜楼与金达记的发展及现状。但信里的东西,终究是说不了那么明白,因而沈玉溪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这些信息告诉靳宛。
说完后沈玉溪朝靳宛伸出手,摆出一副索要的姿态。
“拿来。”
“什么?”靳宛被搞糊涂了,哪有人说到一半就要东西了。
沈玉溪挑眉,“你不是让我建了几个什么棚么?说好你回来的时候,会一并把种植蔬菜的方法带回来的。”
“哎呀,我把这事儿给忘了。”靳宛想起了自己的交代,一拍脑袋,把手伸进宽袖借着掩护从芥子空间里拿了一张纸出来,随后放到桌上。
这么宝贝的玩意儿,他家掌柜却放得如此随意,沈玉溪真是无语了。
“这大棚蔬菜的种植技术我已经给你了,你先琢磨琢磨,再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开始按照上面的法子育种。”在沈玉溪拿起纸张阅读的时候,靳宛略微正色吩咐,“至于育种需要用到的培养液,明天我再交给你。可记住了,培养液十分珍贵,别让第三个人知道它的存在。”
沈玉溪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自己没有靳宛想的那么傻。
靳宛打了一个哈欠,摆手站了起来:“行了,今晚就先到这儿了,我房间在哪儿?”
小五就站在不远处守着,见靳宛起身,便知掌柜的和沈先生的事情谈妥了,于是极有眼色地上前给靳宛领路。
“掌柜的这边请,您的卧房可是三楼最好的一间,沈先生专门为您留的。”
沈玉溪这时才抬起头,斜睨他一眼,“谁说是给她留的,我本来是想给自己住的,不过我懒得爬三楼,让给她也无妨。”
小五呵呵一笑,鬼才信你。
“没良心。”靳宛嘀咕了一句,转头笑眯眯地夸小五:“还是小五好啊,心里总记挂着我这个掌柜,不像某人。”
沈玉溪:“……”
到底谁才是没良心的那个?
“对了,让厨房给我送一桶热水上来。”
彼时靳宛的声音又从楼上飘了下来,沈玉溪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乖乖地去了厨房。
争霸赛的决赛已经进展到了一半,而在靳宛看来,这决赛的意义并不大。因为决赛跟初赛的比赛内容大同小异,区别只在于是否限制区域。
具体来说,就是决赛期间,哪个参赛者在邬京盈利最多,那他就能夺冠。
其实这样很无聊,不过靳宛也没对这个所谓的争霸赛抱有什么期待,毕竟这里不是二十二世纪,没那么多花样玩。而且风修对于商会首脑肯定是早就有了属意人选,这场比赛大多都是走过场。
不怕骄傲地说一句,光凭金达记出售香醋、烧酒这两条,整个乌国基本没人能跟靳宛拼财力。
所以虽然回来了,但是靳宛也没有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意思,所有事由依旧交给沈玉溪去处理。
靳宛这边甩手掌柜当上了瘾,可是沈玉溪就苦了。原以为掌柜的回来他能轻松了,谁知道靳宛不但没有给他分担压力,反而还给他增加了任务。现在沈玉溪既要忙着蔬菜种植的事,又要分心关注决赛进程,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跟他一比,靳宛就显得十分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然而沈玉溪刚要撂挑子,靳宛就被风修派人请进了王宫,说是要跟达夫人商量进帝都的诸多事宜。
沈玉溪越发无奈了,他总不能去跟主上抢人吧?但心里对主上也不是没有意见的,你说你王宫里人手那么多,商量大事叫谁不好,干嘛非得找上一个小丫头?
虽然这个小丫头是挺有本事的。
风修原也不想亲自来情人,谁知他收到靳宛回来的消息后左等右等,也等不到靳宛进宫拜访,所以他才会耐不住寂寞。
一进宫,风修、风泠都在,就缺一个风祁羽。
也不知风祁羽是被敖千打击得过了头,还是觉得靳宛越来越“出息”自己配不上,一听靳宛要进宫竟然忙不迭地躲开了。
“达夫人,原本本王还担心你不愿与我等同行。可现在金达记和三鲜楼都参加了大赛,想必达夫人对商会首脑之位已是势在必得了,那届时就仰仗达夫人多多关照了。”
一番问候靳宛身体的寒暄之后,风修便说出了这段话。
至于他口中的“届时”,靳宛猜测应该是指到了帝都之后……如今敖千的身份已破,这些人都知晓靳宛的情郎是当今太子爷,大家当然是能交好就交好了。
靳宛对于帝都那边什么情况也没有底,加之长安君这段时间可以说是销声匿迹,因而靳宛也无法做出保证。
只得淡笑,故意装作听不懂风修话里的含意道:“主上说笑了,我哪有这个本事。”
风修听了也不着急开口,而是笑吟吟地望着靳宛。
被风修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靳宛沉默了一阵,干咳一声问:“对了,不知主上宣我进宫所为何事?”
难不成就为了告诉我乌国想通过我来抱上太子爷这个大腿?
靳宛心里想的什么,自然不能让风修知道,人家好歹也是一国之主么,这事儿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说出来就不好看了。
“本王这不是关心达夫人的身子吗?之前是本王思虑不周,这才让汤国的细作钻了空子。对达夫人造成的伤害,本王深感歉意。为了表示本王的歉意,本王已让人准备了一千两黄金,请达夫人笑纳。”
说着,风修就使了个眼色,当即就有两人抬着一个箱子进殿。
两人把箱子放在靳宛身旁,然后在靳宛惊讶又好奇的目光中,打开箱子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金条。
突然被一阵黄灿灿的光芒刺到了眼睛,靳宛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等靳宛回过神来,瞬间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啊。”假情假意地推托着,眼珠子却像是黏在了金条上一般挪都挪不走,看得风泠好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