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此刻,帝君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
他对靳宛本人是很满意的,如果其它的顾虑也能扫除,恐怕就算敖千不提,他也会主动为两人赐婚。
但眼下,显然还不到时候,这事儿不能急也急不了。
不过饶是如此,敖千和靳宛也很满意了。最起码,在姬宇文告状之后,帝君最先想到的是提醒敖千注意保护靳宛,不能让靳宛因为他而受到任何中伤。
对此,靳宛充满了感动于激动。帝君的认可对她来说,真的太重要了,靳宛更没想过帝君对她的认可度会高到这个程度!
因着此事,就连姬宇文做的那些糟心事,都不能破坏到靳宛的好心情。
此后两人静静拥着待了片刻,直到靳宛提出,自己想在府邸摆一个宴席,邀请各方好友参加。
太子爷便针对这件事,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他自幼在宫廷长大,对这类事情熟悉无比,考虑得自然能比靳宛周全。
待靳宛与他一番商议过后,总算是制定出了一个面面俱到的计划。
首先,宴席定在三日后,那天正是个好日子。迷信点儿来说,三天后宜嫁娶、宜庆贺乔迁之喜、宜宴客……总之,要请客就在那日。
再来,便是针对宴客的名单做出了修改。
经过敖千的扩增,名单上的人由原本的二十多位,变成了足足有一百多位!
靳宛简直惊呆了!
“我在帝都哪认识这么多人啊!”她抗议道。
敖千耐心解释:“如今你身份不同以往,往来之人除了你自己认识的之外,还得给那些想要巴结你的人一个机会。这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在帝都,人脉十分重要。若你不宴请这些人,那么会令他们觉得,你这位新封的靖凰郡主,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敖千这么一说,靳宛也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靳宛便没有意见了,之后敖千再说什么,她也识相的没有再反对。
——前世身为全球首富之女,靳宛需要关注的大多是商场上的大佬,至于官场上的弯弯绕绕,靳宛实在是玩不来,也就从不接触。这便导致了,有关官场的那些关窍,靳宛不说一窍不通,可至少也是一知半解的。
等到所有的细节都安排得毫无遗漏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彼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于是两人便往回走。
想到当日在轩城,靳宛曾说过要为姜浔和炎翎二人引见太子爷, 这时便对敖千说了此事。
“小事一桩,本宫自会抽个时间,将那两人请到东宫来。”如今帝君对靳宛印象大好,许多事情敖千也就不必刻意避讳,像这种在东宫宴请两个熟人的举动,完全无伤大雅。
两人回到驻地之时,之前被靳宛派回先前营地拆迁帐篷的奴仆,以及被留在营地的那些奴仆,全都来了。
此时,奴仆们正在有序地搭建帐篷,巡逻队的头领则是带着手下在四周警戒。
见到靳宛,奴仆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鞠躬问好。靳宛让他们不用管自己,先把手上的事情忙完。
原本靳海待着的地方,已经不见了老人的踪影。靳宛忍不住微微担忧地四处打量,旋即便察觉到身侧有人走近。
扭头一看,却是卫乙。
“郡主,靳老爷刚才累了,属下便让他到帐篷里休息。”对上靳宛审视的目光,卫乙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帐篷,恭声道。
闻言,靳宛神色渐缓。
朝卫乙点点头,靳宛率先朝那帐篷走去。
刚走到帐篷前面,便看见之前的壮年男子从后面转了出来。
瞧见靳宛与敖千二人,壮年男子目露恭敬,躬下身子放轻了声音道:“奴才见过主人、见过公子。”
敖千也记起了此人,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你在此处作甚?”
“回公子,老主人在奴才的帐篷里休息,奴才为了不影响到老主人的睡眠,刚刚去把帐篷后面的漏丁补好,以免寒风吹了进去。”
壮年男子纵然心里有些发颤,生怕敖千会因为之前的事情而找他算账,却也壮起了胆子回答道。
听他这样说,靳宛的眼神便缓和了几分,问道:“这个帐篷是你的?”
“正是奴才的帐篷。”说到这里,壮年男子的脸忽然可疑地红了一下,然后在两人的注视中,不好意思地说:“奴才的帐篷有些破旧,不过老主人犯困的时候,恰好只有奴才搭好了帐篷,因此奴才便自动请缨,邀请老主人在帐篷休息。”
这是怕靳宛嫌弃他的帐篷又破又旧还会漏风呢。
“你有这份心,很好。”靳宛只说了这么一句,便转移话题道:“本郡主要先进去看看爷爷,你代本郡主在驻地巡查一番,看有没有谁闹事。”
虽然是要将人打发走的意思,可壮年男子听了这话,面上满是一片雀跃喜意。
“奴才领命,请主人放心!”
待他离去了,敖千才对靳宛轻声道:“此人可用。”
与壮年男子想的不同,他那为了护主而对敖千“无礼”的举动,非但没让敖千生气,反而是令这位对下属要求苛刻的太子爷,对他生出了用才之心。
靳宛亦是颔首,“待安定下来后,我会找他好好谈谈。”
说罢,两人便不再就此人之事议论,一前一后地进了帐篷。
帐篷内的气温比外面略高,但仍然有一股沁人心脾的寒气。靳宛蹙眉观察了睡在毛毯上的爷爷半晌,发觉爷爷似乎没有受凉,便就稍微放心,与敖千一起退了出去。
出来后,靳宛眉心紧皱,似是在思索什么。
见状,敖千伸手按在她的眉心,“别皱眉,有什么事说出来,本宫在呢。”
靳宛忍不住叹息,眼中充斥了对爷爷的担忧,望着敖千道:“大个子,爷爷的情况是不是恶化了?他前几日并没有这种嗜睡的症状,我担心是他脑部的情况恶化,这才引起爷爷嗜睡。”
靳宛会如此担心,也是情有可原。可在敖千看来,这不过是小丫头关心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