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结果是令红衣失望的, 真正能站住脚的人可以说没有。都被打了下来。
看着一边倒的结果，红衣依旧站在两柄□□之上，下指令：“接下来换位置, 下面扔石头的人上去立长｜枪, 刚刚在上面立枪的人, 扔石头。”
反复练了十来个来回, 能撑得最久的弟子, 也就是五块石头，第六块就被击了下来。
虽然红衣并没有把失望的情绪摆得太明显，但是还是有人发现她的表情没有刚开始那么好看了。刚刚被箭射的时候都还笑, 现在基本上是没笑容了。就这么面无表情，不喜不怒地站在那里, 阴沉沉的, 却另有一番威慑感。
弟子们看了她的表情, 都没敢偷奸耍滑的了，也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人, 这下都摒除它念，认认真真地训练。
苏年年在一边看着，也发现了红衣的神色变化。
“红副使，这个训练叫什么名字？”苏年年开始搭话，并改口不再叫红二娘而承认了红衣副使之职。大祭司跟哥哥说过, 有实力的人总是值得尊敬的。
“无名。”红衣站在枪上, 实实在在体验了一把俯视别人的莫名优越感。
“没名字啊。”苏年年有些讶异。
其实是有名字的, 不过感觉实在过了太久, 她就给忘了。再说了, 这种接近刑罚的训练能有什么好听名字？
“那既是你弄出来的，你就给起个名儿呗？”苏年年看够了全场的精英弟子变菜鸡, 反倒跟红衣聊天说起了话。
起名儿？
“踩双枪？”
红衣只要开始进入工作状态，再多的花样层出不穷都变成了一层不变的现实主义写实风。
“……真是个好名字。”
“谢谢夸奖。”
虽然红衣有种莫名的失望情绪，但是她还是得告诉自己这不是她的工作，不是她的职责，她的失望简直来得没头没脑。
但这种莫名情绪，也一直延续到了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而且她还认为——这些弟子的训练时间简直太短。
想想她是怎么训练的，在白莲宫是不必说了，拼的就是命。就是在明晓山，她的训练程度，比这些所谓的精英弟子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本来认为公主玩心一旦过了，以后训练不训练的与她无关。
可刚吃过饭，那边魔君大大就叫她过去说训练的事了。
“你们朱雀宫的朱雀宫主和右护使出去办事，左护使要处理朱雀宫的事务。训练新弟子的一干事务，你接了吧。”
苏泊说着，还怕她拒绝似的一直看着她。
“属下遵命。”
苏泊点头，对于红衣其实他还没个定位。只觉得这样的人放在哪里都不合适。
一来她不是自己人，只是来做三年事情，自然不能放在核心位置，给不了高职位。
二来也算是一个投奔魔族的人才，也不能放在太差的位置，免得叫一些有才能的散人看见了，打消来效忠魔族的念头。
不过他魔族一国之君，不至于做事还畏首畏尾缩手缩脚，既然都答应了所谓的交易，也有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考虑，他自然也该放手放脚，他还不信了，一个女人而已，再怎样能把他魔族搅翻了天不成。
“训练新弟子，尊上是说这相关的事务，都交给属下了是吗？”红衣看了立在魔君身旁魔族小公主一眼。
看这架势，应该是小公主回来跟魔君说了今日的事，她这般问只是想确认下她的权限。不知道她以后是琢磨些有意思的训练项目，还是训练新弟子这件事实打实地落到了她的肩上。
这两者是不一样的，如果只是为了小公主有好玩的，那这些训练项目可能就娱乐性比较高，如果是实打实交给她了，她就要开始开始大包大揽了。
“自然。你若是不想别人插手，随你撤了。”
“属下领命。”
苏年年一直忍着没插嘴，这下见事情交待得差不多，眼睛亮亮地问红衣：“红副使，你还有什么有意思的训练法子吗。”
“毒……药粥。”红衣脱口而出。说是药粥，其实就是毒稀饭，这个她是记得可清楚了，坏处有，可带来的好处也是不可估量的。
那一大口锅的毒稀饭，其实现在想想单是说那稀饭的话，那味道是不错的。饿一天那个感受，再有温温的大碗稀饭，冒着热气，米油软软的亮晶晶，后来喝稀饭那个时候还能见到齐老大，如果不是防着碗里的毒｜药，体验就更好了。
“毒｜药，粥？”苏年年有些理解不能：“可以吃？”
“药粥，是药粥。自然是可以吃的。”
“你吃过吗？”
这话没法接。这下问下去怎么得了，你吃过吗？吃过呀。那谁煮给你吃的？——肯定不能扯上白莲宫。那这锅给谁背？
“公主若是感兴趣，其实以后有的是机会试试的。”那个时候她天天吃呢。
所以她也打算给这些新弟子天天吃。
可怜的新弟子，第二天才开始训练就听见了这个换教官的消息。
新官上任三把火，红衣第一把火烧得就有些大。
本来新弟子一天的训练时间是五个时辰，早上两个时辰，辰时初到午时初，也就是七点到十一点，下午两个时辰，未时正到申时正，也就是下午两点到五点。
红衣直接把五个时辰加到了六个时辰。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训练的一半时间都没有怎么行。
加时间是其一，接着第二把火就是毒稀饭了……不，红衣还是改良了一下，药粥。药性大于毒性。毕竟训练是训练，也不能真学习白莲宫，把人往死里弄。
第三把火就是训练项目的变态。
正统的功力训练是一半，另一半是踩双枪那样的很强行的训练项目。
这样坚持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别提四十个新弟子对红衣是多恨之入骨了。一时间“红副使来了”一句话，成了这一届新弟子警告戏弄伙伴的话。
红副使……听起来就像红富士，红衣想起了这个茬，然后把新弟子的早餐肉包子换成了两个苹果。
很多新弟子并不是很乐意并且提出意见。
“红副使，这个红果吃不饱啊。”
“哦？一天两红果，大夫远离我。这个吃了可是有好处的。”
“那副使你怎么不吃！”
“不要多话。”
开玩笑，她吃这个，那水晶虾饺、燕窝粥、紫米露、牛肉面谁吃？
一个月后，红衣觉得是该换个地图了，看腻了这个校场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就向上级提交申请，把这些新弟子弄到魔都外的溧阳城训练。
上级批准了她的申请并且给她塞了个小公主。
搞得她好像是去玩的一样。
难道不是？新弟子们看着到了溧阳之后公款私用，天天住一等酒店，天天吃天价饭菜，还去各家大门大户串门的红副使，真真开始怀疑，她根本就是出来玩的。红副使是没承认过，但是小公主苏年年明确地说了她是玩得很开心的。
红衣自己是吃得好住得好，尤其领略了一把魔族的特殊的风土人情。但是新弟子就被她赶到了小旅社大通铺去，吃的也是路边摊阳春面。
“红副使，大通铺住着不舒服啊！”
“要舒服？你怎么不去睡尊上的床，那个舒服呀。再说了，大通铺可以助于你们形成坚韧意志和深厚的革命情谊。”
“那红副使你怎么不睡！”
“不要多话。”
开玩笑，公主级待遇傍身，她脑袋被门夹了才去睡大通铺。
把溧阳城的情况摸了摸，红衣给精英弟子们下了任务，去空手取宝——偷东西。
红衣列了个名单，两百家左右，都是做大生意的大商人，家里面的都有个小金库，小金库里有些小宝贝儿，家里有些防范，但是防范力度不是很大。
很适合这些小弟子去偷。
当然是要还的。
所以考察重点是还，不是偷。
具体环节是红衣指定宝物，然后弟子去偷，放下标示，到手之后红衣就去敲锣打鼓一番，让主人家注意到有东西不见了。
这个时候人家肯定要加强防范的对不对？
对。所以这个时候去还东西，目标就达到了。无论用什么方式都是一种能力的体现。这些弟子反正都让她折磨那么久了，憋屈够了。
这个时候让他们去威风一下也未尝不可。
双重优越感，其实这样有很强成就感的。成就感不在于偷到的东西，而是即将偷到东西的快感，还有成功把东西还回去的满足感——我偷东西其实不是多看得起你这疙瘩宝贝，而是我实力强。
附加的就是这种怪事引起的城内话资，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自己的事迹，也是有莫名快感的。
所以这样的训练是有比较好的效果的。
暗杀和情报，都能兼顾到是最好不过了。
这是初级的训练，名单上的人物都是从低级到高级的排的。
越往后的训练越高级。
其实红衣觉得自己的训练方式缺陷还是比较大，基本上都是从白莲宫学来的那一套。损人利己，虽然已经尽量做到不损人了，但本质还是难改。
“红副使！一晚上了！李虎没回来！”有弟子慌忙来禀告了红衣。
李虎是一个成绩不算很好的弟子，一晚上没回来，八成是失手了。这就是缺陷所在了。
若是白莲宫，失手的弟子，便是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