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牡丹梦魇

布袋里只有两锭小元宝,苏春来把银子掏出来转手递给了苏婶子,“娘,收好。”转手把空了的袋子丢给媳妇,仰头望院墙上张望。

依着银子落下的位置来看抛的人应该是从侧墙那边站着扔的东西。难怪院门外趴着的大黑狗没汪汪叫。

苏婶子拿着银子才一发呆就见儿媳妇挂了脸,连忙把手里烫手的东西递给了杨巧莲:“让你媳妇收着吧。”

苏春来这一趟只被砸坏了几根青瓜几棵蔬菜,大背篓虽然被扯坏了带子,但修修也能接着用,所以这二两银子堪称天降横财,杨巧莲没推脱直接收了钱。

婆婆做事颠三倒西稀里糊涂,大钱还得自己收着。

苏春来几步走到侧墙边上先用手一扒墙垛子,腿上用力一蹬人就支在上面,夜色黑的沉,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丢银子的人早就跑没了影儿。

松手落了地,苏春来把里衣掖进裤腰随即扎紧腰带提上鞋,抄起墙根处扔着的破砍刀开了院门朝外走去:“你们不要出来。”他对身后的两个女人说道。

门外台阶下影影焯焯地有三个黑影,最高的那个是他家的大黑狗,而与大黑狗拴在一处的两个小毛贼此刻正挤在一处脸朝院门的方向,苏春来看不清他们的脸。

而两个人却看见了他手里提着的刀,立马鬼哭狼嚎似的大叫了起来:“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因为害怕,他们两个人不由自主的坐在地上向后移动的身子,拽着大黑狗不耐的从喉咙里‘呜呜’,最后一躬身子窜了过去‘汪’地一声怒吼,震得苏春来耳朵里都有了回音儿。

“我不是你们的爷爷,不要客气。”苏春来一手揉着耳朵一边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两个毛贼早就吓得尿了裤子,心道:谁跟你客气啊,我们是怕你手里的刀!

怕啥来啥,走到他们跟前的苏春来还是扬起了手中的刀:“不要乱动,一刀就好。”

月黑杀人夜,现在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一刀?一刀就足够把他们一个人的脑袋切下来了……

手起刀落,两具已经吓破了胆的身子同时委顿在地。

苏春来回身就走:“做毛贼不好,你们要做好人。”

台阶上两个女人一个举着门闩一个端着笤帚严阵以待,见苏春来进了院子,她们也赶紧跟了回去,待到大黑狗也进了门,杨巧莲哆嗦着关门落闩,心跳的发慌。

几个人都进了正屋,苏婶子侧身坐在了炕上,随手拿起被子上一个绣着五子登科的肚兜,不等看清上面的几个娃娃的模样就被红着脸的儿媳妇抢了塞在枕头下面:“娘!这有啥好看的!”

“要不,娘去和周里正说说去,一个村子住着这叫什么事儿?”

儿子回来就牵回两个被打的血葫芦似的汉子,还说是姑爷说的,就这么拴在门口让村子里的人看,看高兴了一准儿有人给送银子上门。

现在银子真上门了,她又觉得不该收。

一个村子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算存孝家的不认这门亲戚,可咋说那也是闺女的大姑子,二两银子,这钱太大了!她心里怕……

“您说啥?”杨巧莲从苏春来手里拿过茶壶倒了杯茶捧给婆婆。

苏婶子摆了手:“夜里喝了茶就清醒还要憋尿,不喝了。”

杨巧莲把茶杯又放到了桌子上,她也不喝。她怕喝多了茶孩子生下来和茶水一个颜色。

“听妹妹和妹夫的吧。”她挨着婆婆坐下,继续说道:“妹妹和妹夫都是稳重的,既然让咱拿了银子啥也别说,那咱就和谁也别咧咧。以后咱们进出的都留个心眼儿,狗也别拴着了,就让它在院子里跑吧。”

“不会出事吧?”苏婶子还是不放心。家里有个身大力不亏的儿子,她没觉出心慌来。她是怕看着就单薄的姑爷和闺女过的不安生。

“没事。”苏春来把媳妇倒的一小杯茶喝了:“妹夫说了,他们送来银子就是怕我们闹腾,咱不说话就啥事没有。”

“噢。”苏婶子信服姑爷,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不会有事儿。提心吊胆了一天现在门外终于清静了,她打着哈欠往外走,一脚迈出门去:“大愣子。”她回头叫道。

“娘?”

“轻着点儿……”

……

“秀才,你说真的不会有事儿吧?”苏夏至一早起来就不时的往门外看,就怕有人上门送来不好的消息。

“……”秀才低头看书没接话茬,同样的问题他昨天到现在已经回答了很多次,娘子还是不放心。

“我哥把人这么拴着不犯法吧?”现代社会是法治社会,随便给人限制了自由那可是犯法的事。苏春来牵着两个人走来走去的,得有多少看见了啊!

“民不举官不究。为夫就是让躲在暗处的人看看后果。”闵岚笙放下了书,双手揉着额头边两侧的穴位用力压了压。

他夜里睡得不好。在不断安慰娘子的同时,他也在深深的自责着。

为了姐姐,他再一次用了相对柔和的法子去震慑他们。而没有用激烈的手段除了后患,这是让娘子不安的根源。

只希望姐姐姐夫能够体谅的他的苦心,赔上二两银子后能消停些,这样对大家都好。

他知道周存孝一定在暗处注视着他们。在他花钱雇的那两个人落到舅兄手里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消息了。

那个时候,稳妥的做法就是把这两个毛贼送出去衙门,那,他们一定会供出背后的指使人周存孝来……将周存孝法办才是比较明智的。

可是,他想到了在田边大着肚子的姐姐,还有她才会走的女儿,心软了……

“姐姐,我答应了娘子,这次是最后一次帮你,希望你们好自为之吧。”闵岚笙在心里默默的想到。

“秀才,你看咱家的花儿长得多好。”苏夏至是拿得起放的下的开阔胸怀,偶尔粗枝大叶起来有点像男孩子,到了快晌午的时候也没人来送信,她知道,娘家那边一定是平安无事的。因此又开始侍关注起一院子的花花草草来。

“头疼啊?”她趴在窗户外面把上半身探进窗子伸手替他揉着穴位:“我知道你没睡好。等下吃了饭就上床去躺躺吧。”

“呵呵!”闵岚笙闭着眼吃吃地笑了几声:“娘子睡得像头猪,竟还知道为夫辗转反侧?”

“别看我闭着眼,其实我什么都知道。”苏夏至抢白道。

闵岚笙抿唇淡笑没言语,只觉得方才头疼欲裂的脑袋被她揉搓的好不舒服,真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了。

“秀才家的,在家呢么!”院门被敲得‘砰砰’作响,高婶子的大嗓门一张嘴隔着院子都能听得真切。

“秀才家的,秀才家的……”一把揪住娘子想要直起的身子,闵岚笙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小嘴上亲了一口:“你是秀才家的。”他望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道。

苏夏至被他这么一叫,心里也温柔起来,探身也亲了他一下笑道:“我是你家的……”说完快步往门口走去:“来了来了。”她口中应着开了院门,只觉得她家的闷骚秀才真是可爱极了!

台阶站了好几个女人,除了上次一起搭骡车到了镇子上的还新添了几个,山下村年轻力壮的女子几乎都堆在了闵家门口儿。

苏夏至面上不动声色的开了院门把媳妇婆子的往里招呼:“都进院子坐。”

一回身儿,方才还在窗前坐着对自己撒娇的相公已经没了影儿。里屋门帘晃动着,一看就是才放下。

闵岚笙极少与年轻的女子说话,每每有姑娘媳妇到家里找娘子闲聊,他都会自动回避,不在人前出现。与村子里那些就喜欢往大姑娘小媳妇堆里扎的汉子完全不同。

高婶子登她家的门最多,已经习惯她们一出现秀才就消失的事情,因此进门她就拉住了想去厨房给大伙拿凳子坐的苏夏至问道:“秀才家的,你说的按月给大伙三百文的工钱指定能兑现么?”

那个时候开作坊招帮手付工钱不是单单的那几百文钱,而是还要包人家的一日三餐伙食,甚至有的作坊还要包住宿。

一个人一日三餐,不论吃的好坏,就算只吃个饱肚一月也要几百文钱也是要的,那这么多人都进了作坊,苏夏至能不能承担这笔费用是大伙最担心的问题。

苏夏至没有立时回答,而是在身前围着的一堆女人挨个望了一遍,在大概记住了名字之后她才很平静的说道:“一个月三百文的工钱外加三顿饭,谁想干就留下,我们细说。”

这消息原本只是从高婶子嘴里听了个大概,如今终于从苏夏至口中得到了证实,大伙从最初的怀疑忽然就安静下来。

“别发呆了,这事儿就是我苏夏至应承下来的,你们想不想干?受不受得了苦?”

“想……”

“受得了!”

一开始几声零落的回答之后,一院子的女人终于醒过闷来:“秀才家的你就说咋干吧!”

骄阳似火的天气,山下村闵家小院里一众女子的热情竟比天上正中挂着的日头还烫。

躺在里屋床上的闵岚笙闭目倾听着娘子关于挂面作坊的种种安排,这也是他头一次听到她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

从招工的要求,到帮工的培养,再到做工的各种要求,她讲的头头是道井井有条,如同再说一件已经做了千百次的事情,哪里有半点初次经营的青涩?

侃侃而谈里时不时的冒出几个他也不懂的生僻字眼儿,都被她耐心地给大伙儿解释了。

慢慢地,他睁开了眼,又缓缓地坐了起来,心里空空地听着她说话,一会儿觉得外面讲话的女人是他的娘子,一会儿又忽然搞不清娘子是谁了……

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觉真是不好。

“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咱作坊里也是,以后若是在规定的时辰未到,一次扣五文工钱。不能上工的要打招呼,不能随意不来,不能按时上工者,以后就不要来了。”苏夏至环视了一遍听得认真的女人们。

村子的女人大多勤勉,可以大多散漫。规矩对于她们来说是一项很陌生,而苏夏至又必须让她们遵守的事情,因此她这话一出口,方才还不时插嘴询问的众人一片安静。

“说的挺好,可若大伙学会了你的法子做挂面,而你的挂面没人要可咋办?”六婶子老早就就来了,只是她并不进闵家的院子,只靠在院门上听着,这时看大家都不说话了,她才开了口。

只是她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的在拆台。

“婶子您想多了。”苏夏至扫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说道:“挂面的去处自然有我这个做东家的想办法卖出去,大伙儿只要做出符合我要求的挂面就是了。”

“那你教会了我们,我们自己在家做就是了,还上什么工?”苏夏至的话直接扫了她的脸,明摆着是在说她咸吃萝卜淡操心,六婶子的一张老脸在这么多后辈面前有些挂不住,随即她气急败坏的问道。

“是啊,我们学会了自己在家做就是了,何必都在一起上工?”迟了就扣五文钱的规矩听着就很严厉,有几个女人心里敲起了鼓。

“不可。”苏夏至这回连看都不看堵门的女人了“必须到作坊来按时上工。否则就算大伙按数量交了挂面,我又如何知道你们用了多少面粉,里面添没添杂粮呢?”

若想保证质量,统一生产才能直接地控制这些,否者大家拿了原料不按配方去做,苏夏至是没法去管的。

“可不么。”高婶子仔细琢磨了她的话点了头:“遇上那不开眼的东西,随意掺假,咱这作坊就一准儿关张,大伙儿谁也别想挣到银子了!”

道理说在明面,众人都有脑子,所以对此也没了异议。靠在院门上的六婶子连吃连次瘪自己也不好再待,拧了身子没趣儿地走了。

“就这么着。”苏夏至起身拍着裙子上褶皱说道:“想干的,明巳时来我家,我先教大伙儿做抻面。”

“还有,在大伙儿学做抻面的时候我不给开工钱。”

学徒,在任何作坊里也是只管个吃喝,没有东家愿意教了手艺还给钱的。苏夏至在商言商,她也不做冤大头。

“那是自然。”见她起身,大伙也不好屁股再沉,纷纷站了起来和她道了别朝外走去。都是一门心思地想赶紧回家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去。

“秀才家的,你咋还在家里种蒿子?要想熏蚊子就上山拔去,不是满山都这东西吗?”一个女子在出门前笑着对送大伙出门的苏夏至说道。

“啊?!”苏夏至愣住了:“蒿……子?”

她没听明白那个她应该称呼一声嫂子的女人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蒿子?耗子?

“可不是么!”苏婶子一拍巴掌接了口:“打你种上这些东西婶子就瞅着眼熟,宝来家的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就是苦蒿,咱九龙山上有的是……”

苏夏至听了这话小跑着窜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院子里的人已经走光,闵岚笙挽着袖子笑模笑样地站在那从最茂密的牡丹跟前对着她说道:“为夫就说为何看着窗外为何如此荒凉……”

把手里从山上拔得一棵苦蒿拿到自己精心照顾了好久的牡丹前不死心的对比了一下,很糟心的‘配对’成功。苏夏至快要气疯了!

她被人骗了。

花十文钱买了好几棵当时看不出模样的苦蒿,伺候宝贝似的种在院子里,原来是种了一院子的野草!

难怪这东西生命力这么旺盛,东一棵西一棵的往外冒,拦都拦不住,如今被她种的满院子都是,也无怪乎秀才说窗外一片荒凉了。

能不荒凉吗?看着自家院子这一片此起彼伏的绿色,苏夏至只能想起一处所在——荒山野岭人烟罕至的乱葬岗子!

“呵呵!”闵岚笙一边卖力地拔着苦蒿,一边忍不住的偷笑,已经被气急败坏的娘子踢了好几脚了,可他忍不住啊。

“有什么好笑的!你不是也不认识吗!”苏夏至气得只想哭。

她活了这么大从未种过庄稼花草,也就是穿越过来以后才跟着哥哥看了几天,她还没认清各种菜蔬的种子秧苗便嫁了人。

本想着附庸风雅种一院子花繁叶茂国色天香给他,谁知道竟被自己种出了平野草青青的笑话……

“呜呜……”他越是笑,苏夏至越气,最后攥着一把怎么也拔不出来的苦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哈哈!”娘子这番模样落到闵岚笙眼里只觉舒心:还好还好!傻子还是有傻的时候,就这样才能让他心里安定些……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哈哈!”他把想把她从地上抱起,只是她手里还拽着一把蒿子不松手,他竟一下没有抱动,人也跟着跌坐在地。

索性就这么把哭的别提多伤心的小媳妇揽进怀里,他边笑边哄:“不赖娘子,都是为夫太过愚笨,没有认出这些牡丹的真面目来!”

“……”苏夏至心里还是气的,可他说的这些话惹得她还是笑出了声:“滚你的吧!”

……

忙了半天,夫妻两个终于把满院子的‘牡丹’清除了干净。苏夏至洗了手,站在井边往院子里一看,只觉一马平川的院子好像大了很多。

“拔了好,看着利落了。”她自言自语道。

“呵呵!哎呦!”蹲在地上洗手的闵岚笙才张嘴一笑,屁股上就挨了一脚。

“以后我还不种了呢。”苏夏至白了他一眼进了厨房:“还不是为了给你看吗。”

……

白天收拾了院子,两口子都挺累,再加上半夜落了雨,总算是让他们睡了一个凉爽安逸的好觉。

穿好衣裙,苏夏至下下了地。她发现自从那晚洞房花烛之后秀才经常会比自己起的晚。

“艹!”一夜好雨,天空碧蓝,青山含翠,而昨天明明已经拔得很干净的院子里又四处滋出了一些苦蒿的幼芽,直接碍了她的眼!

“老子就不信了!”苏夏至牛脾气上来谁也拦不住,茅厕都不去了,憋着尿蹲在地上就开始拔开了。

“娘子何苦和它们较劲。”跟着出屋的闵岚笙瞅着她赌气地样子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劝道:“慢慢拔就是。”

“不行!我看着别扭……”

巳时,昨日来的那一拨女子准时登了门。

闵岚笙转身进了屋。

盯着他的背影苏夏至想了想,这一院子的姑娘媳妇进进出出,秀才确实不方便,连上个茅厕的不好出来。

“婶子。”略一思忖她对着高婶子说道:“您家的后院不是还空着?小四儿成亲还早,不如租给我使使。”

“租院子?”高婶子还未开口,几个女人就开了腔:“我家院子也空着,秀才家的,你给几个钱用着就是。”

“咱村里人家院子都不小,谁家都行啊……”

苏夏至听得心里一动,办挂面作坊这事儿可是说是临时起意脑子一热就下了决心做的。准备不足很是仓促。

原想着在自己家里找几个老是稳妥的女子做帮工先小打小闹地试试,现在搞得满村子的人都被惊动,已经容不得她在细细的去谋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家的后院能租!”高婶子一扒拉围在苏夏至身边的那些女人:“秀才家的是和我先说的,你们争什么?”

“既然能成,那咱们就都去高婶子家吧,一起帮着收拾收拾,拾到干净了咱就开始练抻面,学徒的时候虽然没有工钱,饭还是要管的,就是大伙手里做的面条……”

“在没学会之前,咱们就天天吃面条!”

领着叽叽喳喳的女人出了院子,苏夏至边走边说,声音渐远,不一会后院高婶子就传来阵阵嘻嘻哈哈的说笑声。

闵岚笙出了屋子关了院门,仰头也望着碧蓝碧蓝的天,有点小失落,他的娘子被一帮老娘们抢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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