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十多名却邪打手,好像也是拍卖行和丹峰会特意请来的,出手都极为老辣!
东池漓和乔长风奋力杀来杀去,根本占据不了上风。
而且剑雪枯只是心生巅峰罢了,虽然他实力不错,但总归不能像东池漓和乔长风一样越杀越勇,他只能且战且退,退到一边暂时保护着易海帆。
会场因为打斗,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桌子已经全部都被砸成了粉碎,那些富商和修道者见势不妙,早就溜之大吉了。
整个会场里只有东池漓愤怒的咆哮声,还有兵刃相撞的刺耳之声。
转眼众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地负了伤。
“滚!滚!你们全部都给我滚!”东池漓打得整个眼眸通红,像是有鲜血要从眼角直接流出来了一样,也不知道是其他修道者的鲜血溅进了她的眼眸,还是她的血泪。
嗡嗡嗡!
乔长风坐在一旁,不断拨弄着琴弦。
虽是身处刀光剑影之地,但乔长风抚琴之姿依旧坦然自若。
也就在这个时候。
东池漓明显感到这拍卖台的下方传来了异动,下方似乎也有人在惨叫了起来,这让她更加的焦急,不知道下方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无常和无邪又会怎样!
丹峰会和拍卖行是不是在转移他们了?
是不是真的她以后就很难找到她的孩子了!
“不!”
“绝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东池漓猛地将拔骨刀甩了起来,甩退了几名打手后,她猛地用拔骨刀狠狠地砸着拍卖台。
眼泪啪啪啪地掉着。
嘭!
嘭!
拍卖台被东池漓砸得不断发出闷响,但许久都不见裂痕出现。
那些打手转眼又向东池漓杀了过来,兵刃剑锋呼之即来,斩向她的后背。
嗡——
“啊!”那几名打手赫然惨叫了起来,退后了几步,身上出现了多道血痕,鲜血流淌而出。他们抬头看向乔长风,造成他们伤势的,便是乔长风的琴波。
纵使如此,东池漓的背上依旧是留下了不少血痕,皮开肉绽到让人触目惊心。
可东池漓丝毫不在意,依旧拼命地用拔骨刀砸着拍卖台。
乔长风一边抚琴一边淡淡说道:“这样欺负一名母亲,你们是否太过分了?听我一言,撤吧。这笔交易已经告吹了,难道你们觉得丹峰会和拍卖行还会给你们满意的价格吗?拍卖的资金没有到手,他们又将事情搞砸,肯定会退出岱都,势必也不会支付你们相应的雇佣费。与其在这里同我们纠缠,你们不如退去,还免得受了一身伤。而且,你们当真要同城主府,还有这位寒漓姑娘作对吗?”
三十多名打手一听,顿时脸色一变,相视了几眼后,竟抱了抱拳,纷纷退去。
确实,他们只是拿钱做事,但是现在丹峰会和拍卖行将事情做到这种地步,惹恼了城主府又没有资金到手,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他们?
那么这些打手也就没必要拼命了。
等打手们退去以后,乔长风才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将长琴走了起来,走到东池漓的旁边一看,那拍卖台赫然已经被东池漓砸出了许多裂痕,并且已经稍稍塌陷了下去。
即便东池漓的手已经被拔骨刀磨破了皮,流出了许多鲜血,染红了森森的刀上白骨。
乔长风叹气道:“纵使眼前是刀山剑树,千军万马,也不过如此了。女子固然是脆弱的,但母亲的力量却足以让所有男子自叹不如。”
剑雪枯耸了耸肩:“反正我砸不开这东西。”
嘭!
轰隆——
随着东池漓巨力砸下,那拍卖台彻底被东池漓砸开了来,碎石掉落了下去,发出撞击声。
东池漓抬头一看,一个幽森的密道便出现在她的眼前,虽说还是尘土弥漫,但东池漓大致可以看见,这密道几乎有三丈高,心疼得又是哭又是恼,不知道刚刚无常和无邪从这里摔下去,会不会出事。
“我们下去吧。”乔长风说道。
东池漓搓了搓红红的鼻子,又擦了擦眼泪,但她脸色忽地一变,说道:“刚才这下面发生过打斗,这下面有血腥味!”她迅速地跳下了隧道。
乔长风也连忙跟了上去,并且嘱咐剑雪枯照顾好易海帆。
刚一跃下密道,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让东池漓几欲作呕,她的鼻子里除了血腥味还是血腥味,已经闻不见任何的气味了。
这密道里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墙上的灯火摇曳着,火光忽明忽暗,而躺在地上那些尸体亦是在黑暗中忽隐忽现,偶尔露出狰狞而血腥的血滩,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十分的骇人。
尸体前前后后地加起来,应该有五十多人。
乔长风皱了皱眉头,望着地上那横七竖八的尸体,诧异道:“不知道是谁进入了这密道,展开了一场杀戮。”
“他把无常和无邪带走了。”东池漓蹲在地上,摸了摸那陷下去的脚印,颤抖道,“怎么办,我是不是真的永远找不到无常和无邪了?是谁……到底是谁带走了我的孩子……”
那脚印就在那已经被摔得变了形的笼子旁边停止住的,按脚印的大小来看,是个男人,而且步伐十分的稳重和沉静,似乎丝毫并没有把这密道里的人当成一回事儿。
乔长风道:“照此人的出手来看,他狠辣无比,几乎是招招致命,实力应当也在却邪左右。不过他既然出手这么狠辣、丝毫不留手,应该跟丹峰会和拍卖行关系并不好。”
“这些血还很新,并没有凝结,那人应该走不远!”东池漓猛地抬起头来,往前方追了过去。
密道蜿蜿蜒蜒地往前方延伸而去,东池漓奔跑了好一会儿,前方才终于出现一丝亮光。
冲出去之后,阳光直接刺进了东池漓的眼睛。
她的脚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第一看,赫然是那拍卖师的脑袋!
拍卖师两眼瞪着,俨然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他的身体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心脏已经彻底被击碎,完全没有活下来的机会了。
乔长风从密道中钻了出来,打量了一下四周,说道:“这里是拍卖行的后院。”
“我知道。”东池漓握了握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完全没有那人的气息了,这里血腥味太浓了,没有脚印,根本无从找起,怎么办……”
东池漓说着说着,便蹲在了地上,哽咽着哭了起来。
“无常……无邪……”
她从来没有感觉自己这么脆弱过。
就好像有人在她的心上剜了一刀,几乎快要走了她的命。
整个天空都是阴霾的。
乔长风站在东池漓的背后,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默默无言地看着她蹲在地上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