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着死亡?”东池漓呵呵一笑,十分无畏地说道,“这千千万万、无边无际的彼岸花,同样也象征着死亡。然而,我还活着。”
“不一样。”习芒摇了摇头,“千黎花的死气比彼岸花强悍上太多了,心缘神可以穿梭过彼岸花之海,但他们却逃不过千黎花的死气。你应该知道,心缘神修炼了几百、几千万年,却还是抵挡不过千黎花的死气,甚至连化魂神都曾经死因千黎花,你又如何能够存活下来?”
就连二郎神杨戬、火神祝融也抵挡不住的死气吗?
还有更为强大的化魂神也难逃魔掌……
东池漓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惊讶道:“这千黎花当真有这般的恐怖?既然接触过它的神祇都死了,那为什么神域还会有千黎花的流言?”
习芒解释道:“虽然千黎花的死气非常的强大,但中了千黎花死气的人,并不至于马上死去,它会缓缓吞噬神祇的生机,这个过程可以持续几百年、几千年、甚至是几万年。中了千黎花死气的神祇,会一直呈现着红气状态,缠绕在神祇的体表,被神域称之为尸毒,因为这红气散发着尸臭。尸毒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郁,人也会越来越苍老。”
这片地星的死气本是无味的,既然有了尸臭,那就是神祇本身被死气吞噬的味道了,也代表着,神祇已经一步步地走入了死亡。
东池漓忽地就问道:“这股红气会不会影响旁人?”
“不会。”习芒摇了摇头,“它只会缠绕在宿主的身上。你问这话……你想做什么?!”
习芒的话音刚落,东池漓已经一个箭步,朝千黎花的方向迅速地冲了过去,容不得习芒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她就已经进入到了离千黎花非常近的地方。
习芒忽地咆哮了起来,异常的震怒:“东池漓!你这是自寻死路!你会被尸毒缠上,然后踏进棺材的!”
“你最好别从紫玉空间里出来!”东池漓却低喝道,“你一旦出来,你就会。别在我还没死之前,你就死了!你要相信我,我不会死的!起码不会在这颗地星内死去。你说了,中了千黎花死气的人,可以拖延很长的一段时间才死去,也许我能在这段时间内找到解决千黎花尸毒的办法呢?”
“你是白痴吗!”
“是。”
“……”
东池漓旋即不再理会狂怒的习芒,也不反身走去,就一路朝着千黎花掠了过去,虽然她能够抵御彼岸花的死气,但越往里面,死气就愈加的浓郁,东池漓覆盖着龙鳞的手、脸,已经越发的黑了。
红极则显了黑,她中了很重的死气,只不过体内玄寒水不断地在驱逐着死气,让她还能够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
很快,东池漓就靠近了千黎花。
她站在千黎花血红色的花茎下,抬头看了上去,一瓣瓣血色的叶子,鲜艳得仿佛要滴出血来。而花下的死气却反而没有外面的彼岸花浓郁了,只不过淡淡的红气已经缠绕上了东池漓的身体。
极淡,极淡的死气,却足以让东池漓的脑子发生了一阵阵的眩晕,随时要一头栽倒在千黎花茎下。
但东池漓却握了握拳头,轻微甩了甩脑袋,然后足尖一点,跃上了其中一片花瓣,稳稳地站在了上面。
摧魂出现在她的掌中,右手有些发软,但她还是狠狠地向千黎花瓣刮了下去,一瓣手掌大小的花瓣残片就这么飘落了下去。
它没有干枯,还是那样呈现着鲜艳的血色。
东池漓掠了下去,将摧魂戟尖放到了千黎花的花叶下,然后接了过来。
“你别犯病,快回去!”习芒焦急地喊道,“神域中从来没有人服用过千黎花,只是靠近就足以致死,如果服用下去,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东池漓眯着眼睛,十分坚定地说道:“你知道我的脾气,你大概劝不动我。你不想死,我也不想死。我吃它,是为了活得更久。”
说罢,东池漓依旧不顾习芒的阻拦,甚至强行用玄寒水封闭了胸口的紫玉。就算习芒想要出来阻拦的话,他就必须突破玄寒水,这需要耗费他不少时间。
习芒的声音,她听不见了。
东池漓的左手缓缓地向千黎花残片触了过去,她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左手,在发现并没有任何更可怕的事情发生后,她猛地徒手抓住了残片。
她用神识扫了扫千黎花残片,却刺痛无比,险些晕倒,她只能收回了神识。
过了好一会儿,左手并没有任何的痛感,也没有任何被腐蚀的现象。既然手没有事情,那服用到体内的话,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她才紧张无比地举起了千黎花残片,往唇边递了过去,递到唇边的时候,她却犹豫了起来,要是真的就这么死了怎么办?
连化魂神都逃脱不了啊,她只是一个渡劫神罢了!
忽然,体内传来一声细微的破碎声,狂暴的冰神力就要冲出来,东池漓脸色一变,没想到习芒这么快就突破玄寒水了,看来他这次实力恢复得不少啊!
被习芒这么一激,东池漓来不及多想,一闭眼睛,左手就将千黎花残片丢进了口中。
“东池漓!”习芒咆哮的声音几乎要贯穿东池漓的脑袋,但千黎花残片已经落入东池漓的口中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二人具是紧张无比。
习芒原本打算冲出紫玉空间的,但此时此刻还是呆在紫玉空间里,观察东池漓的情况比较妥当。
东池漓的双手都紧张得沁出了血汗,却化作烟雾飘散开去。
千黎花残片落入口中后,它强大的死气就迅速地冲刷了东池漓的四肢百骸,果然不是彼岸花能够比拟的。在那一瞬间,东池漓甚至有了自己即将死亡的错觉,身体在不断地枯萎当中,仿佛整个意识、魂魄都飘了起来,要离体而去。
“白痴,你怎么样?”
“东池漓……”
“你死了吗?你听不听得见我说话?”
“该死!”
习芒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飘了过来,恍恍惚惚地听得不真切,却又字字清楚。
身体,好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