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塔塔壁一坍塌,和氏堂就已经搂着东池漓,从一百层高塔,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平台上,一个箭步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葬虎白蹄驼了小幽、莫雪烬和沈君则,飞速地跟了上去。
蓝纱女子站在坍塌的塔壁边缘,身后一片哀嚎怒吼,蓝纱女子已然什么都听不见。望着远处的云叆缭绕,望着眼下和氏堂的消失,微微地闭上了那双充满情意却略微有些苦涩的眼眸,霓裳翩飞,染血面纱在阳光的照耀下,轻轻飘扬。
“天凌……”
幽幽的叹息声,缠绕在云烟里,渐渐消融。
此行天机塔便提前几天关闭,未曾想过会产生这样的悲剧,会让魔武者混入了顶层。灵域出色武者死伤惨重,这其中最为悲痛的,莫过于十大家族之一的左家,痛失了左家最为出色的传人——左斌。
左斌一死,对于左家来说,不仅悲痛,而且损失,对灵域将来的总体实力,也产生了一定影响。
而公博白通过隐匿传送阵传送到其他层次后,就躲藏了起来,直到天机塔关闭,所有人被传送出来,他才趁乱离开了天机塔,离开了天元城。
此番若非和氏堂出手,顶层里死去的武者会更加的多,甚至是全军覆没。
习芒非常的焦急,不断地查探着东池漓体内的伤势,身为破灭境圆满的她,毫无防备地被公博白全力一掌,自然难以承受,不死已经是万幸。
所幸,和氏堂的丹药药力非常的强效,虽说缓慢,但也在愈合着东池漓体内破碎的内脏。东池漓在月光下的自我恢复很强,所以和氏堂将东池漓带到了天机城外空旷的花野上。
守着东池漓,等着她的身子渐渐好转。
三天后,阳光洒在花野上,灿烂缤纷,东池漓的意识渐渐清醒了过来,她醒在一片花海中,醒在和氏堂的怀抱中,她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说不来。
体内伤势究竟是太重了,就算昏睡了三天三夜,也不见得伤势好转一些。
“妈妈!妈妈醒了!”小幽连忙蹦蹦跳跳地从远处跑了过来,一脸担忧地看着东池漓,就差没有抱着东池漓哭哭啼啼。
还好和氏堂拦住了他,东池漓现在可禁不住太过用力的抱。
茵茵也走了过来,轻声问道:“姐姐,你感觉如何?”
东池漓微微一笑,虽然虚弱,却不能叫自己的魂兽们担心:“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和氏堂搂着东池漓问道:“你才刚醒过来,不要说太多的话,继续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这里是……”东池漓略微地一偏头,就迷迷糊糊地看见远处巍峨连绵的城墙,“原来还是在天机城。药店……”
和氏堂连忙把耳朵贴到了东池漓唇边:“你说。”
东池漓轻轻道:“药店,我知道我的伤势,短时间内是恢复不过来的,我想要现在就回到天元城中去。”
和氏堂皱起了眉头,摇头道:“你现在的伤势,实在是不适合进入传送阵,否则那翻转之苦,你恐怕很难承受。”
“没关系的,也就是痛上一会儿罢了,再不回去,要是再让些个什么事情拖个十年八年……”东池漓一想起来自己被魔武遗迹拖了六年,便无比唏嘘,便继续道,“能够早些见到他们,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他们开心,我也觉得开心,这一开心,伤自然也就——”
“好了,你别说这么多了,既然你这么想回去,我带你回去便是。”和氏堂叹了口气,将东池漓拦腰抱起,就往天机城内走去。
茵茵和小幽连忙晃头晃脑地跟了上来。
走到天机城内,顿时就有数十个白袍老者围了上来,他们多看了几眼重伤的东池漓,对和氏堂恭敬道:“请少主回族。”
“请少主回族。”
和氏堂的脸色一下子铁青了起来,他愤怒地看着那几个白袍老者,斥道:“难不成你们想同我在此交战?后果你们要想清楚。”
一名白袍老者恭敬道:“少主何必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同老朽们翻脸?太上一定会很失望。”
“他想失望,便叫他失望去吧,我是不再回族了。”和氏堂冷冷地说着,抱着东池漓就往走去。
那几个白袍老者让出了一条路,却还在高高地呼道:“请少主回族!”
东池漓半梦半醒之间,也不想、无力去问这些白袍老者的来处,甚至脑子里一片空白,稍微的几丝周转都不想去做。
和氏堂却说:“这几个老家伙知道你还活着,若非是我在你身边,怕我恼怒,否则他们一定会将你处之而后快,在你重伤恢复之前,断不可离开我半步。”
东池漓有气无力地说道:“既然我重伤,寸步难移,你不离开我,我又怎么能够离开你?”
和氏堂搂紧了东池漓,一再保证此次绝不分离。
东池漓被搂在和氏堂的怀中,行走在大街上,那男俊女貌的出色容颜,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更是不少人为东池漓的虚弱而叹息,还以为东池漓命不久矣。
皱了皱眉头,和氏堂为自己蒙上了面具,正想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块面纱覆在东池漓面上的时候,一道突兀的声音从天而降。
“东池漓,你快要死了吧!”
赵若冰一行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和氏堂的面前,东池漓略微偏过头去,看到是赵若冰后,便不想再多加理会,便把头靠里靠了靠,闭上了眼眸。
赵若冰冷笑道:“我还说为什么东池漓这个名字如此熟悉,原来我曾经听过,只不过性别一变我未能反应过来,现在想想,你能随意变幻自己的面容,性别于你而言无关紧要。”
“你究竟想说什么?”和氏堂冷声。
赵若冰却呵呵笑道:“少主啊,原来这就是那曾经媚惑你的女人啊,甚至连指腹之婚,两家之交都全然抛弃不顾了,你——”
“住嘴!”和氏堂呵斥道,“若想活命,就离我们远点,倘若你不是赵家之后,我断不轻饶你性命。”
赵若冰狠声道:“即便是如此,我也要咒东池漓此伤永生难愈,她便要背负这伤痛一辈子!”
东池漓忍不住冷冷一笑,清冷而倨傲的声音传了出去:“恐怕要叫你失望了。”除了胸前那火纹,东池漓没有好不了的伤。
“池漓兄弟?!”
两道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东池漓不由得有些讶异地探了探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