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拿渣试毒
晏维老头见足迹败露,索性也没什么好遮掩的,自得其乐的喝了一口酒:“咦,十八年的女儿红,这酒好啊,小丫头这酒是烈酒,你不能喝,对身体不好!”
晏维老头说着便从腰间解下自己的宝贝酒葫芦,将酒坛里的酒倒入。
然后大口的开始吃着手中的兔肉,不时用滴溜溜的眼珠扫了慕青箩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不敢与她直视。
“好吃吧?”慕青箩将摆放在自己身前的那个盘子推到了晏维老头的跟前。
晏维老头愣了一下,朝着慕青箩嘿嘿一笑,抓着盘里的鱼:“好吃好吃,你这小丫头做的饭菜比盛京京都皇帝的菜好吃多了!”
“皇帝的菜你也常去偷?”慕青箩有些好笑的问道。
“那个……也不能算是偷,我只不过是去帮皇帝解决一下饭菜而已,那么多采他又吃不完……”
晏维老头咕嘟一口酒下肚,对慕青箩问道:“还有吗?”
瞧,刚才将酒坛里的酒都装到自己的酒壶去了,现在没得喝,还找慕青箩要。
“有是有……”
“那快拿出来!”
“拿出来?你是谁?一个偷饭贼我为什么要好吃好喝的供给你?而且我娘的毒是你下的吧,你这样对我了,我还给你酒?你个糟老头子,想得真美!”
慕青箩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晏维老头感觉到从慕青箩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怒气,可怜兮兮的将手中的兔腿放在盘子上:“你没看到我是老人?”
“老人家更不能倚老卖老,偷东西还分老幼?难道看到你年纪大了,就纵容你偷东西了?这是什么歪理?!”慕青箩说道。
“果然是个狠心的小丫头,丫头我身上可是没钱,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娘的毒确实是我老人家下的,我看着她不爽不行?”
替她教训了她那个不知好歹的娘,这回还被她倒过来埋怨,真是不识好人心。
“解药呢?交出来!”
“诺,给你,一天三次,三天便好了!”晏维老头给了慕青箩解药,见慕青箩脸色缓和了不少,又抓起兔腿开始啃了起来。
“她是我娘,就算是怎么样也不是外人可以教训的去的,老头儿,你最好不要给我招惹,不然我肯定不放过你!”
“少说大话,丫头,你这饭菜做得确实好吃,但是就凭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还敢说不放过我?你可知道我是谁?”晏维老头神气的扬起了头:“我便是鬼见鬼愁,人见人惧的天下第一毒医圣手晏维。”
“哦!”
“丫头,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听到了!那又如何?”
“难道你没听过我的大名?”
“没听过……”
“……”
“那西周最厉害的铁面将军你可知道?那是老人家我的一个最不入流的小弟子了……”
“哦!”
“也没听说过!”
“恩,没有……”
“……”
“你这丫头真该出去看看,在这小村里能有什么见识?”晏维有些挫败,本想在这丫头面前得瑟一番,可是他说的那丫头完全不知道是什么?
这天下第一制毒高手在她身边坐着,她不仅不害怕,还骂他糟老头子,谁见了他不得跪地求饶、吓得屁滚尿流的,她却不同,刚开始他还以为她胆子有多大呢,现在他知道了……
是因为这丫头根本不知道他这号人物的存在!
挫败啊挫败,人生何曾有这等晦暗之色,就让这小丫头几句话给堵的哑口无言。
左右她就是不知道。
还想用这个响当当的名号在这丫头这里换几顿吃喝呢,结果看样子不成,这丫头脑袋里就认得钱。
“喂,老头儿,你会制毒?”
慕青箩突然像是想到什么,问道。
“那是自然,老人家我下毒天下第一,没有自制解药谁都别想解了去。”晏维老头得瑟的晃动了几下脖子,笑道。
“那你这样窜来窜去的,你是不是也会武功?”
咳咳!
他毒圣可不仅是只会下毒那么简单,他的武功也是出神入化,世间没有几个人能胜了他。
见小丫头这样问,晏维眨了一下眸子,凑过去问道:“你想学?”
“你说对了,老头儿,你交给我武功和制毒,抵了你在我这里偷吃的饭菜吧!”
“丫头,你太狠了吧!老人家就吃了你几顿饭菜,就这几顿饭菜就想成为我徒弟?”晏维有些惊讶的跳了起来,真不划算!
“怎么?难道你要我对别人说,鬼见鬼愁,人见人惧的天下第一毒医圣手晏维是个糟老头,而且是个偷吃饭菜的糟老头?”
“你威胁我?丫头,你信不信我现在吐口吐沫星子便能毒死你?!”晏维故意恐吓慕青箩,可慕青箩听了却失声笑道:“毒死我?你可舍不得,毒死我以后可没人给你做好吃的!”
晏维一听,忙笑嘻嘻的说道:“丫头,可别啊,你还会做什么好吃的?给老人家我说说……”
“那你教不教我制度和武功?”慕青箩问道。
“好吧好吧,只要你做好吃的给我吃,我不介意再收一个徒弟,有好吃的我不吃亏不吃亏……”
“那是自然,我做的好吃的多了去了,保证都是你没尝过的,是我吃亏而不是你好不好!”慕青箩回嘴道。
对于这个自动送上门来的便宜师傅,慕青箩只不过一开始想要跟着他学点轻功,最起码在古代这个时代,轻功是必不可少的必修课之一。
倒没想到这老头子来头这么大,她可不管他到底是谁,只要他有本事,她就跟着学。
幸好这老头好嘴,不用花钱便找到了便宜师傅,她晚上做梦都能笑醒了。
晏维老头吃完后,临走的时候交给了慕青箩三本书:“小丫头,你想学什么?”
慕青箩看着晏维老头,不说话。
双手托着腮,看着他一个劲儿的乐。
晏维老头眨了眨眼,暗咳一声:“难不成都想学?”
慕青箩又冲着他笑了笑,意思再说,你猜对了。
“老头儿,我学的不多,你会的教给我就成了!”
“这还叫学的不多?你这丫头胃口可真是不小!”晏维挑眉说道。
“不多啊,只不过就是制毒、炼药、轻功、点穴、或许你看我能学什么武功教给点让我日后防身?”
慕青箩非常厚颜无耻的笑着说道。
……
晏维老头临走的时候交给了慕青箩一本制毒药典,让慕青箩自己研读,那里面是晏维老头记载怎么制毒、炼药、炼丹、解毒等多元体的精髓。
他那个人比较散漫,不受拘束,其实慕青箩也知道,所以晏维老头丢下书便溜走的时候,慕青箩出了提醒他过几天自己做好吃的让他来外,什么都没说。
慕青箩将晏维留下的解药收好,今夜太晚了,她不方便将解药给尹氏吃,怕尹氏又对她有疑心,这么晚了她的解药是从何而来,她到时候没法解说。
于是,慕青箩准备第二日再给尹氏服用解药。
没想到就是耽搁了这一晚上,第二天便有意外发生了。
一大早,慕青箩趁着尹氏和俊儿还没有醒,便先去果园转了一圈,筛果结束后,过不了几天便是给果子套袋的时期,这个时代没有现成的袋子,所以慕青箩准备找胖婶她们,找几个手脚利索的短工妇人赶工三四万的果袋。
查看了一下果子的情况,慕青箩见时间也不早了,准备回去给尹氏和俊儿做早点。
刚回到家,便见乔王氏被尹氏送了出来,慕青箩皱着眉头有些不悦。
这个乔王氏跑到她家里做什么?
而且娘和她有说有笑,倒是怪亲热的。
“娘,我回来了,乔嫂子也在啊!”
“瞧瞧,刚才正和你娘说你来着,这会儿你便回来了,青箩啊,前些日子是嫂子的不是,误信了那法师的鬼话,如今误会解除了,你也知道镇上的郎中开的药我不放心再给我娘服用,所以才来找你帮忙,去给我娘看看,可好?”
“她乔嫂子,你太客气了,都住在一个村里,既然王大娘身体不舒服,青箩你就去帮王大娘看看吧!”
尹氏对慕青箩说道。
其实就算是乔王氏今日不来,慕青箩也打算今日到她家里去给王大娘看病的,如果乔王氏没来她倒是觉得正常,她来了,以慕青箩对这个恶妇的了解,这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果然,她打算给尹氏和俊儿做早饭,吃完饭后再去,可是尹氏却冷冰冰的对她说道:“王大娘病得严重,你这孩子怎么就知道吃,没个轻重缓急之分!快去吧!”
这是怎么回事?
尹氏也不顾乔王氏在场,对慕青箩冷言冷语,夹带着各种白眼。
慕青箩闹不明白了,这娘怎么又开始变得这样奇怪,看着乔王氏眉眼尽是嘲讽之笑,慕青箩感觉到,在她不在家的时候,这恶妇一定给尹氏灌输了什么不好的思想。
看来,她不仅要对抗外敌,对于尹氏,她也要开始下点功夫才成。
不然到时候,她就算在外面赚多少金山银山,也抵不上自家人在背后狠狠的捅她一刀子啊。
到了乔王氏家里,乔王氏将慕青箩引入房间,这回并不是前几日那个破旧不堪、采光不足的晦暗柴房了,而是正屋。
看样子,不像是乔王氏和乔大壮的屋子,里面好多东西都是老人平日里使用的,应该是王大娘以前住的屋子。
“王大娘,你可好些了?”慕青箩站在炕边,问道。
躺在炕上的王大娘听到慕青箩的声音,眼睁开,眼眶里溢满了红色的血丝,长期营养没有供给,面黄肌肉,形如柴骨。
她颤巍巍的伸出手,那手掌如同五根树杈般,僵硬极了。
一头苍白的银发散在脑后,凌乱不堪,有气无力的扯动了几下唇角,发出如蚊蝇般嘤嘤的声音:“青姑娘……”
“王大娘不要说话,我先给你看看!”
慕青箩看到她这副惨样,不难想象这几日她在乔王氏手中过的是怎样惨绝人寰的日子。
可惜当日她并不肯供出是乔王氏对她下毒,一味的庇护她。
为了防止刘爷爷等人突然前来,乔王氏这才将她搬入以往所住的居所。
慕青箩看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内心感触颇深。
像这样的老人,忘忧村不仅王大娘一个,在没有利用价值后,便被儿女无情的遗弃。
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那便是她要建养老院,让没有儿女奉养的老人安度晚年。
慕青箩给王大娘诊脉过后,再次对乔王氏心灰意冷。
她以为王大娘庇护了乔王氏,乔王氏会良心发现,不再给王大娘服用毒草药,而找个郎中好好给她治病,没想到她本性未改,慕青箩怒了。
就这样?
这人都成这样了,这乔王氏还算是个人吗?
“乔王氏,你竟然没有一丝悔改,既然是这样,你为何还让我来给王大娘治病?你是个什么意思,你想毒死你自己的娘,就犯不着来找我了!”
“哎呦,青箩,瞧你这是说的啥话,我怎么会毒死我娘呢,我娘真是病的不轻,你不治谁治啊,全村的人都知道你青姑娘有的是本事,妙手回春,死人都能给救活了,怎么了,你治不好我娘的病现在反倒来埋怨我的不是?”
乔王氏翘着二郎腿得瑟的坐在一旁的凳椅上,喝着茶水磕着瓜果说道。
“你是非要和我对着干是吧!就为了和我赌气竟然不顾她的死活了?她可是生你养你的亲娘,你也下的去手,你还算是个人吗?!”
“你少和我说些没用的,小贱人,你就说我娘什么时候能好!”
“就你这样,我就算给她吃仙丹,也架不住你一个劲儿的猛灌她毒药!”
慕青箩声音变得异常尖锐,几句话令乔王氏面色异常难看起来,她从凳子上突然站起来道:“慕青箩,别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了,不会治就老老实实说不会,又栽赃我给娘下毒是怎么个意思?难道你耳朵聋了吗?我娘说过的话你忘记了,我根本没有给她下毒,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乔王氏说着动起手来,边撸着胳膊边喊着:“乔大壮,我都要被人打死了,你还不赶紧滚进来!”
慕青箩不由皱了眉头,这恶妇真是会恶人先告状,明明她挑事,竟然喊来自家男人,这是想做什么?
想要将她引来,然后往她身上泼污水,合着乔大壮一起准备打她了!
慕青箩笑了,眼看着乔大壮拿着棍棒冲了进来:“秀荷,秀荷,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少说这些没用的,这丫头又栽赃我给娘下毒,还出言骂我,现在正准备打我,跑到家里上门打人,这小贱人真是可恶!”
乔王氏一说,疼爱她的乔大壮瞬间勃然大怒,呵斥慕青箩:“慕青箩,你竟然敢出手打俺婆娘,你一个小丫头怎么这么狠毒!”
呵!
这个不知死活、榆木疙瘩脑袋的乔大壮,这时候还没有认清乔王氏这蛇蝎女人的真面目。
还为她狡辩,冲锋,真是不值。
“乔大壮,到底是谁狠毒!你自家的媳妇什么德行难道你不知道吗?你们两口子将我诱骗了来,现在又做戏给谁看?怎么,不就是想找个机会对我下手吗?我人就站在这里,你们想要怎么样?打我,我看你们没那么本事!哼!到时候伤到了自己,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慕青箩笑了,这笑容瞬间灿烂的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樱花般绚丽夺目,身上灼灼风华耀眼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
那副凌然之气让人无法近身。
乔大壮本是来吓唬慕青箩一番,还不是因为乔王氏,他倒不是真的想要为难慕青箩。
他知道乔木生跟着慕青箩,慕青箩平日里也照顾他娘,他也不敢对人家小丫头动手,一则不道义,二则慕青箩在村里雇佣了百十号的工人,这要是她在自家里出了事情,那些人还不把他生吃活剥了。
虽然乔大壮看起来毫无头脑,但是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就是嘴笨,心里敞亮。
“秀荷,俺看……”
“看什么看,你要是还想要我这个媳妇,就狠狠的打她,她太可恶了,实在是太嚣张了!你不敢?难道要看到她侮辱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乔王氏哭喊着便要往旁边的墙上撞去。
“秀荷,你可别,俺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慕青箩神色淡淡,好一个你说咋办就咋办,她倒是要看看,这两口子能黑心到什么程度。
“青姑娘,你别怪俺,俺……”
慕青箩正色道:“随便你!”
“好个张狂的小贱人,打,狠狠的打,别跟她客气,这种贱人就该这样教训了!”
乔王氏站在一旁,咬牙切齿的吼道。
“别……可别……青姑娘……快……跑……”炕上的王大娘双眼含着热泪,嘶哑的嗓子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慕青箩回头对以微笑:“王大娘,对不住了!”
王大娘似乎没有听懂慕青箩说的话,眨了眨眼睛,有些发愣。
乔大壮拎着木棍便对着慕青箩俊俏的脸抡了过来——
“没错,打她的脸,这个小贱人就靠脸蛋迷惑男人,这个妖精,打了她的脸看她还有什么脸勾引男人,打她!”
慕青箩冷笑一声:“打我?谁打谁还说不好呢!”
嗖的一声!
只闻其声不见其物,乔大壮感到握住木棍的手突然一抖,紧接着从手指头开始迅速的变黑,瞬间延伸至胳膊……
“这是怎么回事?”乔王氏有些惊恐的看着乔大壮的手。
乔大壮只感觉一阵疼痛钻入心肺,哎呦哎呦的倒在地上,另一只手捂着这边的胳膊,疼的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打滚。
“啧啧,还不错,想不到那老头儿的毒挺管用的!正愁着没有地方施展,既然你自己撞上来了,我就拿你们试试毒!”
“你敢下毒,你这个小贱人!”乔王氏口出不善之言,慕青箩神情冰冷,踩着乔大壮的手臂朝着乔王氏一步步紧逼。
乔大壮被踩后,身体完全没有力气反击,哀嚎着道:“青姑娘,救命啊,好痛啊,青姑娘!”
“大壮,大壮,呜呜……小贱人,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这就让你知道知道我想干什么!”
慕青箩抬起脚狠狠的踏在了乔王氏的脚背上。
“哎呦,你这个贱人,我——”
乔王氏扬起手,又怕被慕青箩下毒,手扬在半空迟迟没有动作,慕青箩一声冷笑:“我帮帮你吧!”
啪啪——
慕青箩几巴掌挥在乔王氏的脸颊上,瞬间炸开了血花。
“啊——”
“哼,想毁我的容,我先弄花你的脸,让你长点记性!臭女人!”
慕青箩砰的一脚踢在乔王氏的肩头,她往后一倒,脑袋咚的一下子又撞到了身后的柱子上,后脑勺撞出了血坑。
“呜~”
乔王氏脸上十几条血痕,从上而下,疼的她尖叫连连。
慕青箩不仅仅是打了她几巴掌那么简单,刚才手中捏着银针,她打人的时候,带动银针,刺伤了乔王氏的脸。
乔大壮心疼婆娘,可是自身难保,无能无力。
慕青箩转头对乔大壮说道:“乔大壮,你真是个废物,没用的男人!”
慕青箩临走的时候,将晏维老头留下的解毒丹药给王大娘服下一颗,这老人也怪可怜的,摊上这么个女儿女婿。
慕青箩从乔王氏家里出来,回到家,尹氏正在院内喂鸡,看到慕青箩回来,却将手中的簸箕一放,扭头回到屋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这又是闹哪出?
外面闹腾不说,家里还给她闹腾没完,慕青箩也不是个好脾气的,毕竟尹氏只不过是身体本尊的娘,不是她妈!
她才不会惯着她,她本就是为了发家致富让她和俊儿跟着她过好日子,没想到尹氏却是这样的性子。
慕青箩有些气愤,觉得太不值了。
正要调头走,突然一只小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裙摆:“姐姐……”
慕青箩听到这声稚嫩的声音后,低下头,竟看到俊儿正一脸期许的看着她。
“俊儿?怎么了?”慕青箩对于这个弟弟还是很有好感的。
俊儿虽然年纪小,可是处处向着她,也相信她。
“姐姐,俊儿饿……”
“什么?难道你还没吃早饭?”慕青箩浑身一震,这尹氏到底怎么回事?
就算是生她的气,也不会不管俊儿,今天倒到底是怎么了?
“俊儿,姐姐给你做吃的去,你想吃什么跟姐姐说。”
“姐姐,只要是你做的,俊儿都喜欢!”明媚的阳光中,俊儿那一双堪比星辰还要闪亮的双眸,此时充满着对慕青箩浓烈的依靠和信任,慕青箩觉得俊儿是世间最懂她的人,只要看着俊儿,便觉得有一股暖流窜入心头,当所有人都怀疑她、都指责她、都厌恨她!
她心里孤单、寂寞、寒冷的时候,这个孩子总是可以给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感动。
是啊,这个孩子一直站在她身边,默默的跟随着……
慕青箩一扫刚才的阴霾,仿佛又重新找回了奋斗的激情和信心,对俊儿笑着说道:“走吧,姐姐给你做好吃的,去小厨房等着!”
“好哩!”
慕青箩做了鸡蛋黄瓜汤,黄豆炒咸菜丝配着下米粥,蒸了几个馒头。
端在桌子上,慕青箩想着尹氏也不知为何生气,她也是没吃饭,要是饿坏了……
可是……
慕青箩坐在桌前叹气。
“姐姐,你不要生娘的气好不好?”突然俊儿坐过来一些,那双稚嫩的手紧紧的握着慕青箩的手掌:“姐姐,我早上的时候听到了娘亲和那个坏女人的谈话!”
“哈?俊儿你?”
“姐姐,你先听我说,娘虽然有错,但是她也是咱们的娘,俊儿知道,娘这样做姐姐很伤心,娘之所以这样,只不过是信心不足,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你也知道,她虽然是将军府的嫡女,可是却是个不得人疼爱的,嫁给爹也不是她的本意,听说娘和爹成亲前是有心上人的,她不是自愿的,为了联姻她被迫嫁给了爹,爹却抛弃了她……她患得患失,这疑心病就此落下了,姐姐,娘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代她向你赔礼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慕青箩有些看怪物般的看着俊儿,这真的是个七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吗?
会不会太过早熟了点?
连尹氏婚前有心上人都知道,额……
慕青箩惊诧的看了俊儿一眼,她失去了身体本尊原本的一切记忆,自然对尹氏的情况不甚了解。
“可是俊儿,娘疑心谁都不能疑心姐姐,难道我还会害她吗?”
“可不,娘就以为你害了她!”俊儿咬了口馒头,喝了一口汤,慢悠悠的说道。
“啊?我害她什么啊?我什么也没做过啊?!”
慕青箩完全不能理解了这回。
“姐,我都说了早上的时候我听到了那坏女人和娘的谈话,她挑拨离间,挑拨你和娘的关系,说娘额头上的毒是你下的,你明明有解药也不给娘服用,你治得好外人的病怎么不治她的,还说这是你现在有点钱就养成了傲慢无礼、狂傲自大的表现,完全拿娘不当一回事!娘听了,挺生气的……”
俊儿此话一说,慕青箩狠狠一拍桌子:“她放屁!”
“额,姐姐……”俊儿噗的一口汤喷了出去。
慕青箩暗咳一声:“咳咳,我是说她胡说八道!”
“恩,我知道!”
“你信我?”慕青箩问道。
“为什么不信,不信自家人难道要相信外人?但是娘宝贝着她的脸,就怕哪天和她那个心上人见面,你懂得,所以她信了!而且娘前几天告诉你,说你自己躲在小厨房里偷吃,还有……总之,娘就怕你银子赚的多了,将她抛弃了,她其实在害怕!”
慕青箩听俊儿说完,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来她和尹氏缺少的是沟通,她想着给他们最好的生活,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
“谢谢你啊,俊儿,呵呵!”
俊儿低头吃饭,再不吭声。
慕青箩端起饭菜:“你自己慢慢吃,我给娘送点吃的去!”
“恩!”
……
尹氏在房间里,暗自落泪,帕子擦了一块又一块,越想越是伤心。
以往箩儿什么时候这样对过她,自从从丞相府出来后,箩儿就变了。
以前她惹的她生气,都会第一时间赶来赔礼道歉,再看看现在……
她没用了,箩儿便拿她不在乎了,都怪她自己无能懦弱,保护不了儿女!
才落的今日的下场。
“呜呜……”尹氏哽咽的哭着,突然听到敲门声。
“娘,我是箩儿啊,我给娘送饭菜来了!”
“我不饿,你别管我!”尹氏倒像是个孩子般哼了一声。
慕青箩不作理会,推开了门,门轻轻一推便打开了,看样子好像是专门等着她来。
“娘,饿坏了吧,瞧我做了什么好吃的,俊儿都说好吃,来,我们来吃饭!”
慕青箩将饭菜放在桌上,然后走到炕边,尹氏将头扭了过去,帕子捂着鼻子,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着。
“我这几日研制出了新药,等会吃完饭后,给娘服用,娘吃了药,过三天不仅毒可以解了,而且保证额头平滑如初,一点伤疤都看不到呢!”
尹氏突然回头,满脸是泪,盯着慕青箩。
慕青箩笑笑:“瞧你,哭什么,委屈的是女儿,你反倒哭了,这样女儿是不是活不成了要跳崖死了算了!”
“你休要胡说!”尹氏紧张抓着慕青箩的胳膊,浑身颤抖的厉害,像是真的看到慕青箩又去跳崖般,脸色惊秫难看。
“怎么?不想女儿死?那你还怀疑我做什么?!我是你女儿,你不相信我你还能信谁!我犹记得我刚苏醒时候的场景,你知我饿了,便在院子里搓着稀泥团子,自己却吃着粗硬的泥土充饥,你不忍村长家里我受委屈,跪在地上给人家求情,女儿有危险你第一时间冲出来保护女儿,娘,那个被人欺负,见不得人的女儿是你女儿,你疼她爱她,难道说如今女儿想拼命赚钱让你们过好日子,就因为我现在有点钱你就怀疑我?我就不是你女儿了?我连外人都不如了?你就不疼我不爱我了?!”
“呜呜呜,不是……娘不是……箩儿,娘……”尹氏愕然的听到慕青箩说的话,这些日子她总觉得箩儿和自己不亲,离着她越来越疏远,她很害怕,就怕女儿像她爹一样有了金钱地位就抛弃了她们。
尹氏哀伤的看着慕青箩:“娘不是故意的,娘不是不信你,娘知道你的好,娘就是……娘不想丢了你啊,呜呜呜,娘什么都不会做,怕你嫌弃娘!”
“娘,我怎么能嫌弃你,只要娘信我,我要的只不过是这个,娘懂吗?如果娘再做出让女儿伤心的事情,女儿真的……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了!还不如……”
“箩儿啊,可不敢这样说,娘知道了,娘错了,娘以后再也不敢了,娘信你,娘真的信你,呜呜,箩儿……”
尹氏搂着慕青箩,将她护在胸口:“娘的宝贝女儿……”
“娘~”
事后,尹氏吃下了慕青箩给的药,然后自己将乔王氏来找她,怎么挑拨的事情和慕青箩说了,慕青箩假装自己不知道的样子,忙说道:“娘,她真这样说的啊?这女人真毒!”
“确实,娘当时脑子没转过来,娘真是糊涂了!”
……
俊儿听到娘俩在房间里有说有笑的谈着话,总算是舒了口气:“女人啊……”
胖婶等人来找慕青箩,慕青箩刚好给扶着尹氏躺下休息,从里屋出来后,便来到自己的房间。
来的除了胖婶和甄大嫂子外,还有十二名妇人。
“青姑娘好!”
“大家不要客气了,等会木生哥从镇上买回来墨汁,我们就开始动手做果袋,现在我先告诉大家怎么做,流程什么样子的。”
“好,我们都听青姑娘安排!”
慕青箩等人在屋子里剪着厚纸张,将纸张剪成大小相等的长方形图样。
此时乔木生从镇上买回来了墨汁,慕青箩吩咐大家将长方形图样的里侧涂满黑色的墨汁,然后拿到太阳地里晒一下,等到全部干了,熬好了浆糊,再将同样的两张纸黏合,里面套上红色的油纸,袋子的左口处,放入长约三厘米大小的细铁丝。
这样一个简单的果袋便做好了。
慕青箩先做了一个,然后等到大家都学会了,便开始各自赶工。
由于大家都是第一次做,手法有些不太熟练,等到了下午的时候,速度便完全的提升上来。
“胖婶,这四万袋子就这十几个人是不行的,耽误了套袋的时间,到时候果子成色不好,这样,你去那些长工的家里在招来一些妇人,给咱们做工,告诉他们,咱们的工钱不是按日,而是按件数,谁做的多做的好赚的也就多。”
慕青箩吩咐完,胖婶便出去找人去了。
在屋内做工的那十几名妇人一听,忙加进做着手头上的活儿,不仅做的比之前快了很多,而且质量也提升一个档次。
慕青箩一边让村里的妇人们制造袋子,一边考虑这庄稼蔬菜都下种了,那接下来她便想着发展渔业,过几个月等苹果和庄稼丰收后,她便要去镇子开家酒楼,到时候蔬菜、肉食、海鲜等这些她自己都能供给十足,会省下好多运费和中介费。
要养鱼便要先挖池塘,池塘挖好不仅可以养鱼,还可以种莲!那又是一笔额外的收入。
慕青箩将挖池塘养鱼的事情和尹氏商量后,尹氏见女儿亲自和她商量,她虽然不懂,但是明显觉察出女儿对她的关注,她心里很温馨,让慕青箩放手去做。
慕青箩先前雇佣了百十号的长工,这几日除了在地里施肥、除草、施药等,有些人算是闲了下来,非常担心慕青箩到时候用不了人他们赚不到钱。
一听说慕青箩要挖池塘,又有活干了,各个都开心不已。
池塘便选在村口西头低洼处,慕青箩计划着要建就一次性建大规模的,以后不再变动。
那里的地段差不多有五六亩,众人得到慕青箩的指令后,便开始赶工。
这边挖着池塘,那边妇人们将果袋全部制造完成,慕青箩亲自去果园交给她们怎么将袋子套到苹果上,套袋讲究的是技巧,不能随意的套弄,要轻拿轻放,也不能反着劲儿搅弄它,这样即便是袋子套上了,风一刮袋子连带着里面的苹果也会掉到地上。
慕青箩给她们做了示范,讲了怎么套,大家依照慕青箩的方式做了起来。
村里的人都在忙,突然听到阵阵哀嚎声传来,刘爷爷派人来找人帮忙,慕青箩一问这才知道,原来是王大娘去了!
“怎么回事?”
“青姑娘,刘爷爷喊我来找你呢,你快些回去,那个乔王氏将你告了,现在衙役都在家里等着你呢,说你毒死了王大娘,要抓你去坐牢抵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