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坑上来,辞别三伯后,傅十一便带着青木一同前往郯城县的辛夷岭。小黄的断翅已经长了出来,可傅十一想着让它在养养,便选择御剑飞行。
“哇哇哇~~~这就是御剑飞行吗,十一姑,你飞快点,再快点。”
前半个时辰还为了离别哭鼻子的青木。
此时翱翔于高空之上,兴奋得得嗷嗷叫。
一路上,即使见到的是最平凡不过的世俗之物,他也能高兴老半天。最为难得的是,这孩子,赶路的这七八天,那高涨的热情没有一丝减半,精力充沛得很,不见一丝疲惫之色。
其实从古崖居到辛夷岭。
依照傅十一的飞行速度只需要四天即可。
在小莫河边休憩时,傅十一看着真捧着一条刚烤好的青鳞鱼吃得一脸幸福的青木,心里微微发酸:
“可怜的孩子。”
青木能否平安渡劫。
还得看白练。
小莫河距离辛夷岭不过三天的路程了,傅十一便拘着青木,让他收起玩心,平复心境——
辛夷岭。
百莲苑。
一名婢女端了一盘荣涟点心,从厨房款款走向正厅。
白练端坐在正厅上首。
即使这胎了十一年,可她的肚子却只是微微隆起,若不仔细看的话,还发现不了她正处在孕期。
不过此时的白练。
脸色憔悴,眼窝更是微微往下凹陷。
一旁伺候的侍女轻手轻脚的,唯恐发出丁点声响惹到对方的不快。
门外。
端着点心的婢女到了。
她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对着守在厅外的青衣婢女微微颔首。
有几分忐忑道:
“青蕊姑娘,这荣涟点心是我赶在太阳出来前的那一刻,从园子里采摘下来的荣涟花瓣,加以埋在白梅下面五十年的积雪炼制而成,无色无味,且入口即化,这道点心想必夫人吃了,不会再发生孕吐这样的事情。”
孕吐一般只会在怀孕早期发生。
可白练这胎都怀了十一年了,这几个月却突然开始孕吐起来,且发作的越发频率,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如今发展到,只要闻到饭菜的气味,便会吐得昏天暗地。
整个百莲苑都人心惶惶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
如今辛夷岭可是白练当家做主。
白练不同于柳婉贞,你活干不好,直接便会把你撵出辛夷岭,相比于以前柳婉贞的软刀子,直接果断,百莲苑的庶务也都是统统丢给下面的人管,来到辛夷岭十来年,白练几乎是一门心思的在养着这十里莲花。
“果真没有气味。”
青蕊打开点心盒子,低头,用手在点心上面往自己的方向扇了扇,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把盖子合上后,她便挑起帘子,亲自端着点心入内。
“呕!!!!!”
刚走不到三步。
距离白练还有十几米远呢。
白练忽的一下,便开始吐了起来。
“这”
青蕊姑娘唬了一跳,赶紧的往外撤,同时心里疑惑得很,这点心刚刚她可是闻了得,明明没有气味呀。
到了门外。
她把点心往婢女手上胡乱一塞:“赶紧的拿回厨房去,带着厨娘连夜赶工,再研发出新的吃食出来,自老爷走后,夫人可是一次也没有进食过了,赶紧的。”
青蕊听到里面的呕吐声越来越激烈,像是要把肺都要咳出来一般,她脸色一变,撩开帘子,却见白练腹部有金光乍现:
“糟糕,又发作了!”
青蕊姑娘拉起裙摆,
转身便跑、
这侍女显然是有练过轻身术的,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跑到苑前的河水边上,对在河里又急又快道:
“仓婆婆,夫人又发作了,快,快摘一朵白莲下来!!!”
话音未落。
一朵尚未盛开的白莲从前方的莲花丛中抛了出来。
白莲准确无误的落在青蕊手上。
青蕊折返回到大厅时,却听到里面的咳嗽声已经停了,她的身形一个踉跄,更加加快了速度。
帘子一掀。
内里白莲脸色惨白一片,双目紧闭,显然是晕死了过去。一名身着红衣的侍女正双手抵于白练后背,显然是再给她运输内力,见到青蕊进来,她脸色一喜,高声道:
“快,把白莲花拿到夫人跟前。”
青蕊脚步不顿,须臾便到了跟前,她刚把那刚摘下来的白莲花递到白练跟前,那朵灵气充裕的白莲花几乎是瞬间便化为了灰飞。
而白练苍白的脸色霎时有所好转。
青蕊见对方呼吸已经慢慢变得平稳,大大的松了口气。
把白练安置回到卧室后,青蕊和那名红衣侍女轻手轻脚的把门带上后,担忧道:“红豆姐姐,夫人这次发作的时间间隔不到一天,这夫人这胎,只怕是拖延不得了。”
青蕊抬头忌惮的看了眼上天。
红豆轻轻的嘘了一生。
她回头看了眼房门,仔细听了一会儿,见里面的人还没醒来,才小声道:“夫人十多年前来到辛夷岭便开始为小主人的出生在做准备,按照推算,夫人应该就在上个月便要生了的,可老爷一直没有回来。”
青蕊脸上划过一丝不悦。
她和红豆姐姐本是这深山里头驻扎了几万年的灵物,若不是多得夫人点化,她们还不知道要等上多少万年,才能化为人形。
她实在想不明白。
夫人那样优秀的人儿为何会选择资质平庸,还拖家带口的老爷。
红豆岂不会知道自己姐妹的心思,她解释道:“小主人乃是人与妖相结合的婴儿,它的降生可能会诞生雷劫,但若是生产之时,有生父以血为引,以魂引路,那雷劫就算是要降临,也会减弱七分。”
说起这事。
青蕊更恼了:“老爷明明已经筑基成功,可却迟迟没有出关,我看估摸着又被那柳婉贞亦或者陈婉珍之类的勾引了,故而把正事也给忘了。要我说”
红豆脸色一变:“休得胡说,青蕊,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小心夫人把你重新变回原形。”
青蕊身形一颤。
不敢再胡言乱语,不过嘟囔着,显然对于自家老爷的做法,还是不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