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灏辰离开之后,墨翊萱似乎并没有过多的情绪,仍然和以前一样无悲无喜。然而白鹂知道,自从他离开之后,翊萱姐姐真的再也没有笑过,而那曾经惊艳世人的容颜,也终成传说。其实她穿起男儿装仍然是那般的风华绝世,然而白鹂却心知肚明,再也回不到过去。
离开太傅府许久,白鹂越来越挂念府中的小姐白夕月,所以终于尝试着给她写了一封书信。没想到小姐竟然很快就有回音,信中非但没有责怪她的离开,反而对她殷殷叮嘱,叫她好好照顾自己,也要好好照顾公子。因为不管发生何事,她永远都敬重这位公子!
这天暮色时分,白鹂仍然是站在院子里,等待着远方的信鸽。她仰着脖子,祈盼地望着天空,然而天空灰蒙蒙一片,她什么也看不见。
半空中忽然传来鸽子‘咕咕咕’的低鸣声,循声望去,果然看见一只灰色的信鸽掠过天空。她兴奋不已,立刻追着鸽子跑了出去。不知不觉,就离开了靖北楼,来到了荒僻的山坡。
眼看着那只鸽子越飞越远,她正在焦急的时候,忽然看到鸽子竟然直挺挺地落了下来!她欢喜地跑过去,捡起了鸽子,却见鸽子已经断气。她心想可能是这小鸽子飞的太累,竟然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怜!
她取下绑在鸽子腿上的信笺,迫不及待地取下一看,却不由得大惊失色。看到下面的署名,更是震愕万分!
这竟然是怀瑾公子的密报,而上面的内容——
白鹂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一声怒喝:“你好大的胆子!”
听到这个声音,白鹂想要迈腿跑开,全身却似乎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动弹不得。
当对方走到自己的面前时,不由得微微一惊:“白鹂?”
这个满脸骄横的男人,正是楚昀!
楚昀惊愕地问道:“为何你会在这里?这只信鸽……”
白鹂紧紧地将信笺护在怀里:“这就是你们勾结通敌的证据!我要将它交给公子!”
楚昀脸色阴沉,伸出手说道:“给我!”
白鹂坚决地说道:“我不会给你!所有事情的真相,也许就在这封信里!我要帮助公子!”
“乖乖地给我,我不但不会怪你,反而会更加喜欢你。”楚昀诱导道,“我这么喜欢你,只要你点点头,就可以立刻将你接回王府,从此以后让你享尽荣华!”
“不!我不稀罕你的荣华富贵,我只要跟着公子!”
“你!”楚昀的脸色陡然阴沉,“不要以为我真的喜欢你,你就可以不识好歹!你必须交出这封信——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看着他越来越可怕的脸色,白鹂终于鼓足勇气,朝前面跑去。
然而却终究来不及,终究倒在了血泊之中。楚昀搜出她怀中的信笺之后,擦干了刀上的鲜血,冷笑着离开。
当墨翊萱带人找到这里,看到血中的白鹂,不由得大惊失色。她奔上前,一把抱起白鹂,可是白鹂却已经气息断绝。
她瞪大双眼看着自己曾经慕若神明的公子,其实很想对她说一句话,在她心中,她一直都是当初的华萼公子,请她永远都不要忘记自己最初的信念!
她努力地张了张口,却最终没有力气说出半个字,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墨翊萱抱着她渐渐冰凉的尸体,悲痛的说不出话来。一边的御音想要开口安慰,却知道说什么都只是徒然。
无意中看到白鹂粉颈上的血痕,他惊疑地说道:“这种刀法,以前似乎曾经在哪里见到过!这样的手法……好像是……”
墨翊萱目光死沉地看着那道血痕,许久之后终于确定:“无天派!”
御音点头道:“不错!这种刀法是无天派的惯用伎俩,也只有他们那种卑劣之人才会使用此招!”
墨翊萱恨然说道:“我这就去寻找吴天!”
御音道:“无天派的门人,大概都会这种刀法,也不一定就是吴天亲自所为。况且——他似乎没有理由杀害白鹂!”
“他这个人本就是无法无天,又有什么做不出来!退一万步讲,就算不是他亲自所为,也肯定与他们无天派脱不了干系!只要找到吴天,相信一切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墨翊萱冷恨说道,“说起来他还欠我一个人情,可是这一次我需要他用命来偿还!”
御音道:“言之有理,总归是无天派的门人,找到吴天就可查出凶手!”
墨翊萱沉沉地点了点头,抱着白鹂回到靖北楼,亲手将她葬在花雨之下,心中悲痛万分,仇恨万分。
她写了一封信,当下飞鸽传书,告诉白夕月此等祸事。然后又趁夜潜入炤王府——只为了跟那个纯真无邪的女孩告别。听到师父要离开这里,楚嫙伤心不已,却仍然那般乖巧懂事。她天真地说,不论师父去了哪里,她都会一直等着她回来!
墨翊萱轻轻地抚了抚她的额头,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论命运如何变幻,御音永远都会天涯追随,这一次也不例外。
然而心里忽然惆怅不已,不知道那位云中妙人究竟身在何方!再见之时,不知是否仍然当初模样?
没想到当初离别,转眼竟然已是世事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