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替换立刻替换,两点后再来罢——
元衡真君是挺体贴的,不料遭到当事人的强烈抗议。
这样爆炸性的“睡前故事”跟导弹似的,将她的睡意跟疲惫一轰而平,还睡什么睡,都躺平一个多月了。她现在就想继续这场座谈会。
元衡道君本来不想顺宁夏的宁夏意。因为刚才某人回来就一副要虚脱的样子,显然已经忘记自己是个刚才醒过来的重伤人员。
奈何宁夏这次却意外地顽固,十八般“技艺”纷纷上阵,叨叨絮絮个没停如魔音贯耳,把元衡道君都给整烦了。然而身为道君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受威胁?
他本来打定主意叫停的,却在听到宁夏说起的一句后改变了主意。
“图例?”元衡道君在过了很久之后再次听到这个词,有些拗不过弯来,许久才勉强摸出一点子印象来。
这不是年前还在南疆内城等候秘境开启的时候,他与宁夏意外到云岛一趟游过程中出现过一次的“小”道具么?尽管其物在整件事里起到的作用是一点都不小。
宁夏以为元衡道君已经给忘记了,便又简略地解释了下:“……当时弟子就是用这东西稀里糊涂从万方海域逃回来的。但后来却险些因为这小东西丢了命。”
那个图例她已经给了顾淮,后来听对方说他也是靠着那东西顺利渡过了万方海域,虽然后来小东西也同样给他带来的“小”麻烦。但好歹也是助力他渡过一劫了。
一个图例,两条命,也算是这样了。
因为东西送了出去,宁夏自然也就很少记起来了。哪怕她对这东西也是有着一定的好奇心,可这世上的谜也多的是,总不可能叫她一个人都解个便。
好奇也不一定非要弄清楚,想一想也可以了,若因为一点好奇心而把自己的安危乃至于小命都给一起陪进去,那也太不值了。
然这东西在后续不相关的事情里也连连出现,以至于她想要不记起都不行。
万方海域的禁区,在夜明城那个忽现的图腾,秘境坍塌之时秘境幻化出来的界纹……都或明或暗有着与图例相似的影子。
这根本就说不过去,时间不同,地点不一样,几次发生的事件也是完全不搭边的,没有一丝联系,怎么会有相似的影子。
“弟子觉得……”宁夏忍不住皱眉,自己很费解的样子,似乎还在努力找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元衡道君倒是意外地耐心,静静地看着她纠结的样子,没有打断谈话的意思。
“那个图例以及之后那几次出现的相似的纹路很奇怪,很像是……阵法的构造。虽然开头的时候看着有点不像,但现在是越看越像,我也说不出来,总之就很奇怪。”老半天宁夏终于憋出了这么一段话来。
当她说出来的时候显然自己都有些意外。真的像阵法么?显然是的。
先前看的时候她没有太多留意纹路的本身,注意力反而是在图例的神奇构造上。她更多是将图例整体当做一个神奇的灵具,因为比起阵法,图例的特征似乎与灵符一道的更接近。
而且就算其与阵法构造有些相似又如何。偌大的修真界虽分很多道,但归根到底都是灵道,也处处都能有相通之处。修真界里这样的灵具可不少见。
反正宁夏当时也没多想,也就没注意。
但在后来,夜明城崩塌之时天空忽现的巨大图腾以及秘境崩塌之时密匙幻化出来的纹路,仔细想想好像也跟图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虽不能说是如何相似跟重合,但宁夏能敢确定是同出一脉,近乎于同源的存在。
再一个也是他的感觉,这个就真的说不出来了,或者应该说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准确说出来。除了形似质似,她莫名觉得这几样东西其上泛着的一种奇异的近乎同质的气息,或是说律动,又或者该说是韵律……应该是这样说吧。宁夏自己也有些不确定。
她将自己的想法和感觉颇有些艰难地描述给元衡道君听,尽管她觉得自己这一波输出近乎语无伦次,像是在胡说八道一样。但问题是她自己提出的,自然也得有头有尾,哪儿能半途而废?
总之说完就了事了。宁夏一边说一边都忍不住吐槽自己,她都不知道自己竟压了这么多的问题,这不说出来她都不清楚。
宁夏说完自己都有些懵,静静等待元衡道君对她乱七八糟的叙述方式提出疑问。然她许久都没有等来反应,宁夏忍不住看了眼对方,意外发现对面的人不似她想象中地迷惑,反倒是有些凝重和不可思议。
“韵律……”蓝岚喃喃道,似乎在品味这两个字。他似乎也在思考,没有急着回答宁夏的问题,眼眸漾起层层流光。
听到对方这样郑重念起她胡乱瞎扯出来的一个形容词,宁夏莫名感到有些羞耻,同时脑子也在不断地转动,回想自己为什么会使用这样一个形容词。
该说这孩子果真是天赋过人……元衡道君看着女孩目露疑惑心下忍不住暗叹道。
“扶风,看来你注定该是学阵法的。竟在这个年岁便能感觉到了,且这个词用得也挺别致的,本尊私以为也贴切得很。”元衡道君对笑了笑道。
元衡道君虽对晚辈很照顾,也很好,但教学上也是出了名的严厉的,鲜少会出言盛赞底下的弟子。
宁夏可以说是他最满意的一个学生,且因为名分上的限制他不会过多干涉宁夏初阵法外的其他修行,最多是建议和商讨。但元衡道君对于她的阵法学习要求却最高的。
他鲜少夸赞过宁夏在阵法上的表现。相反她于阵法上的学习越优秀,他就会越发严厉。
宁夏很少很少听到对方这么直白地夸赞她在阵道上的天赋。然而这次却是一连两道赞赏,夸得她都有些脸红了。
“看来本尊平日对你当真是严厉了些。你其实可以稍微自信些,倒也不必这么谦虚。”元衡道君摇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