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
也许有人会说,在修真世界里杀人到不犯法了,为什么打人还要进监狱呢!你这不是在胡扯吗!我要说的是,修真法典是公平公正的,但是执法的人会规定一些人什么必须做,什么不能做,还会告诉一些人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做了什么是要进监狱的,但是要是付出住够的代价就没事的,当然了还有一小部分人是没有什么不可以做的。修真法典是什么,在大多数人看来,法典就是受害者声讨施害人的大喇叭,叫的在响也是没用的,真正的平等是在你有一个灵石我有一个灵石,大家都是孤儿,并且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朋友的前提之下的,这个时候法典的存在取决于两个人谁更强壮一点。当有第三方介入的时候,法典的价值才会得到体现。
徐海离开了监狱身上一点灵石也没有,二十二年的艰苦劳动,赚到的是22年的囚禁,也许有人会说活该谁叫你犯罪了呢?徐海身上原本是有点灵石的,但是叫人当证物扣了下来,徐海本想在监狱赚点灵石的但是在监狱干的多只能得到多一点的食物好一点的待遇,当徐海离开监狱的时候,身上的灵石都是一个远方的陌生人寄来的,为什么要说陌生呢!因为徐海只记得那个人小时候的样子。还有就是一张修真世界里的身份证,在这里我们可以理解为修士的身份证。
徐海驾驶着早已经淘汰的法器,在低空飞行着,离开了监狱应该是一件兴奋的事情,但是徐海没有,因为新的问题又来了,他应该吃什么,一路要饭要回雪雾城,如果说自由等于众人的鄙视,物资的匮乏,腹中的饥饿,警卫的不屑,愿意工作,但缺少工作,愿意劳动,而又缺少灵石,那么是修真世界改造出了好人还是修真世界改造出了坏人呢?
老主人听见门开了,看样子又来了一个过路人,老主人两只眼睛仍望着炉子,也不抬头,他说:
"道友要什么?"
"吃和睡。"那人说。
"这是很容易的"老主人回答说。这时,他转过头,目光射在旅客身上,又接着说:"……要付灵石的呀。"
那人从他布衫的袋里掏出一只大钱包,回答说:
"我有灵石。"
"好,我就来伺候您。"老主人说。
那人把灵石包塞回衣袋里,取下行囊,放在门边的地上,手里仍拿着法器,去坐在火旁边的一张矮凳上。这里在山区,夜晚是很寒冷的。
但是,旅店的主人去了又来,来了又去,总在打量这位旅客。
"马上有东西吃吗?"那人问。
"得稍微等一会儿。"旅店主人说。
这时,新来的客人正转过背去烘火,那位象煞有介事的旅店主人从衣袋里抽出一支笔,又从丢在窗台旁小桌子上的那张旧报纸上扯下一角。他在那白报纸边上写了一两行字,又把这张破纸折好,并不封,交给一个好象是他的厨役又同时是他的跑腿的小厮。旅舍主人还在那小伙计耳边说了一句话,小伙计便朝着修真联盟分部的方向跑去了。
那旅客一点也没有看见这些经过。
他又问了一次:
"马上有东西吃吗?"
"还得等一会儿。"旅舍主人说。
那孩子回来了。他带回了那张纸。主人急忙把它打开,好象一个等候回音的人,他仿佛细心地读了一遍,随后又点头,想了想。他终于朝着那心神似乎不大安定的旅客走上一步。
"道友,"他说,"我不能接待您。"
那个人从他的坐位上半挺着身子。
"怎么!您恐怕我不付灵石吗?您要不要我先付灵石?我有灵石呢,我告诉您。"
"不是为那个。"
"那么是为什么?"
"您有钱……"
"有。"那人说。
"但是我,"老主人说,"我没有房间。"
那人和颜悦色地说:"把我安顿在灵兽房里就行了。"
"我不能。"
"为什么?"
"那些灵兽把我所有的地方都占了。"
"那么,"那人又说,"阁楼上面的一个角落也可以。一捆草就够了。我们吃了饭再看吧。"
"我不能开饭给您吃。"
那个外来人对这种有分寸而又坚硬的表示感到严重了,他站立起来。
"哈!笑话!我快饿死了,我。太阳出来,我就走起。我并不是不付钱。我要吃。"
"我一点东西也没有。"旅点主人说。
那汉子放声大笑,转身朝着那炉灶。
"没有东西!那是什么?"
"那些东西全是客人定了的。"
"谁定的?"
"那些运输的修士定了的。"
"他们多少人?"
"十个人。"
"那里有二十个人吃的东西。"
"那都是预先定好并且付了灵石的。"
那个人又坐下去,用同样的口吻说:
"我已经到了这客栈里,我饿了,我不走。"
那主人弯下身子,凑到他耳边,用一种使他吃惊的口吻说:
"快走。"
这时,那旅店的老主人弯下腰去,用他法器上的铁梢拨着火里的红炭,他蓦地转过身来,正要开口辩驳,可是那旅舍主人的眼睛盯着他,照先头一样低声说:
"我说,废话已经说够了。您要我说出您的姓名吗?您叫徐海。现在您要我说出您是什么人吗?您进来时,我一见心里就有些疑惑,我已派人到修真联盟里去过了,这是那里的回信。
您认识字吗?"
他一面那样说,一面把那张完全打开了的、从旅舍到修真联盟的分部、又从修真联盟的分部转回旅店的纸递给那客人看。客人在纸上瞟了一眼。旅店主人停了一会不响,接着又说:
"无论对什么人,我素来都是客客气气的,您还是走吧。"
那人低下了头,拾起他那只放在地上的布袋走了。
他沿着那条大街走去。好象一个受了侮辱、满腔委屈的人,他紧靠着墙壁,信步往前走。他的头一次也没有回转过。假使他回转头来,他就会看见旅店的主人正立在他门口,旅舍里的旅客和路上的行人都围着他,在那里指手画脚,说长论短;并且从那一堆人的惊疑的目光里,他还可以猜想到他的出现不久就要搞得满城风雨。
那些经过,他完全没有瞧见。心情沮丧的人,总是不朝后面看的。他们只觉得恶运正追着他们。
他那样走了一些时候,不停地往前走,信步穿过了许多街道,都是他不认识的,忘了自身的疲乏,人在颓丧时是常有这种情况的。忽然,他感到饿得难熬。天也要黑了。他向四周望去,想发现一处可以过夜的地方。
恰好在那条街的尽头,燃起了一盏灯,在半明半暗的暮色中,显出一根松枝,悬在一条曲铁上。他向那地方走去。
那确是一家酒店。当然了徐海这时候已经分不清是哪条街了。
徐海停了一会,从玻璃窗口望那酒家底层厅房的内部,看见桌上的月亮石亮着,壁炉里的火也正燃着。几个人在里面喝酒。老板也傍着火。一只挂在吊钩上的铁锅在火焰中烧得发响。
这家酒店,同时也是一种客栈,它有两扇门,一扇临街,另一扇通一个粪土混积的小天井。
徐海先溜进天井,待了一会,再轻轻地提起门闩,把门推开。
"来的是谁?"那老板问。
"一个想吃晚饭和过夜的人。"
"好的,这儿有饭吃,也有地方可以住。"
跟着,他进去了。那些正在喝酒的人全都转过头来。他这面有灯光照着,那面有火光照着。当他解下那口袋时,大家都打量了他好一会儿。那老板向他说:
"这儿有火,晚餐也正在锅里煮着。您来烤烤火吧,伙计。"
他走去坐在炉边,把那两只累伤了的脚伸到火前,一阵香味从锅里冲出。他的脸仍被那顶压到眉心的便帽半遮着,当时所能辨别出来的只是一种若隐若现的舒适神情,同时又搀杂着另外一种由于长期苦痛而起的愁容。
那是一副坚强有力而又忧郁的侧形。这相貌是稀有的,一眼看去象是谦卑,看到后来,却又严肃。眼睛在眉毛下炯炯发光,正象荆棘丛中的一堆火。
酒店老板回到壁炉旁边,突然把手放在徐海的肩上,向他说:
"你得离开此地。"
那个生客转过身来,低声下气地说:
"唉!您知道?"
"我知道。"
"他们把我从那个旅舍里撵了出来。"
"又要把你从这儿赶出去。"
"您要我到什么地方去呢?"
"到旁的地方去。"
那人提起他的法器和布袋,走了。
他走出店门,又遇到几个孩子,扔着石子打他,那起孩子是从旅店跟来的,专门在门口候他出来的。他狼狈地回转来,扬着法器表示要打,孩子们也就象一群小鸟似的散了。
他走过监狱,监狱的大门上垂着一根拉钟的铁链。他便拉动那口钟。
墙上的一个小洞开了。
"看守先生,"他说,一面恭恭敬敬地脱下他的便帽,"您可愿意开开牢门让我住一宵?"
有个人的声音回答说:
"监牢又不是客栈。你得先叫人逮捕你。这门才会替你开。"
那小墙洞又闭上了。
他走到一条有许多花园的小街。其中的几处只用篱笆围着,那样可以使街道显得更生动。在那些花园和篱笆之间,他看见一所小平房的窗子里有灯光。他从那玻璃窗朝里看,正好象他先头望那酒店一样。那是一大间用灰浆刷白了的屋子,里面有一张床,床上铺着印花棉布的床单,屋角里有只摇篮,几张木椅,屋子中间有桌子,桌上正摆着食物。一盏铜灯照着那块洁白宽大的台布,一把灿烂如银的盛满了酒的锡壶和一只热气腾腾的栗黄汤钵。桌子旁边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喜笑颜开的男子,他用膝头颠着一个小孩,逗他跳跃。一个年纪正轻的妇人在他旁边喂另外一个婴孩的奶。父亲笑着,孩子笑着,母亲也微微地笑着。
这个异乡人在那种温柔宁静的景物前出了一会神。他心里想着什么?只有他自己才能说出来。也许他正想着那样一个快乐的家庭应当是肯待客的吧,他在眼前的那片福地上也许找得着一点恻隐之心吧。
答案已经不用说了,失败了,还叫主人放出了灵兽一顿的好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