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福家的开口说话时,眉毛往上挑着略有不耐,她情知五小姐脑袋不清楚,十分不耐与她行礼。
齐文鸢有心发火收拾这两个言行傲慢的仆妇,又不能暴露自己,情绪显得分外急躁。
“累,饿,睡。”
她咬着牙,鼓起一张包子脸,气嘟嘟的望着春福家的。
“春大娘,小姐劳累了一天,您还是先带小姐回到天晴阁吧。”
天晴阁地处幽闭,是齐文鸢未曾离开凤翔时的住所。在她没有痴傻之前,倍受爹娘疼爱,在起居上样样都挑着好的来。
来旺家的颧骨极高,面向上透着一股刻薄,春桃的话一出口,她惊诧的睁大眼睛用极其不屑的口吻说,
“这位姑娘大概是不知道吧,老爷吩咐过天晴阁那么好的地方空着太可惜了,早在五年前就拨给七姑娘居住了。哦,对了,天晴阁的名字也早就废弃了,改为碧水阁。”
齐文鸢早就料到回来会处处艰难,可没想到连她曾经的闺房也被人霸占。五年前,原主不过是刚离开一年。
春杏忍住与这刻薄妇人争辩的冲动,压住脾气强作笑脸道:“那还请两位大娘,先将我们主仆三人带到歇息的地方,莫让小姐等久了。”
“嘿嘿,夫人向来疼惜五姑娘,早就备好了客房,仆妇这就带主子过去。”
客房二字,春桃春杏两个丫头齐齐变了脸色,哪家小姐回到自己家中还要住客房。
齐二太太病真重到了这份儿上,女儿被人欺压到如此地步。如今二房,究竟是谁在打理,又有谁敢称上一声夫人。
一路走去,遇到齐文鸢一行人的奴仆,弯腰行礼时莫不带上怜色。
在他们看来,五姑娘浑浑噩噩,被人欺侮到这份儿上都不懂,实在是太过可怜。二夫人也着实可悲,曾经那么显赫的家世,如今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自顾尚且不暇。
这一对母女,生平未做过坏事,落到这步境地实在让人唏嘘。
齐文鸢在众人目光下,强装淡定,明明在心中腹谤了千百遍,却不能表达出来。她心中犹如明镜,将那些轻视她的人照得透彻,表面上还要像锯嘴葫芦。
好歹,齐家非小户人家,虽说是客房,装潢富丽干净整洁。比起齐文鸢当年在山上居住的房子,实在是强太多了。
仆妇将她们三人送入厢房之后,便行礼告退,留下一筹莫展三人的面面相觑。
说是三人面面相觑,其实齐文鸢不过是添头。
人就这样走了,连问她们用饭的意思的都没。
春桃咬咬牙,向春杏交代到:“你且在这里照看着小姐,我这就去厨房给我们小姐端些吃食,再打些热水过来。”
“要不我们唤个人来,出府这么多年,桃子姐还记得路么?”
“没问题,我记性好着呢,再说了鼻子底下就是路。咱好歹是大丫头,也不会被人轻慢了去。”
底气不足的话,让齐文鸢暗自揪心,她当得是哪门子小姐。
被人这么往屋子里一丢,就算完成任务了。要不是她顶着痴傻的名头,还真想质问下当家主事的是哪位夫人。
在春杏明着担忧,齐文鸢暗里挂心下,春桃终究还是出门去了。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春桃才拎着一个小小的食盒回来了,她面上还是挂着笑,举止上却有几分别扭。眼圈周围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
这一趟出去,她定是受了委屈,可她将食盒往桌子上一放,装作没事人儿一样招呼齐文鸢说:“小姐,这是奴婢让小厨房新作的菜,您快点趁热吃吧。”
“嗯,吃。”
齐文鸢无法出言安慰春桃,只能兴高采烈的拿起筷子,表现出高兴的样子让她们俩安心。
食盒盖上雕着花鸟鱼虫,从外观上来看十分精致,不愧是富贵人家,一个盛饭的东西都这么讲究。
打开饭盒,里面只有清粥小菜,春桃说的没错,这定然是厨房新做的。
试问,堂堂齐府,哪个主子会吃这等简陋的吃食。
这厨房,看来也是看人下菜碟的主。
有人欢喜有人忧,齐仲梁手捧着酒杯,意已微醺。
厅堂之中亮如白昼,红烛噼里啪啦的燃烧着,下人们守在门口,谨守着规矩不敢多发一言。
宴席上坐着的都是主子,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他们除了在一旁偷偷咽口水,连多看一眼都不敢。
“若棠,别倒了,老爷我有些醉了。”齐仲梁笑着压住了柳若棠倒酒的手,将手中酒杯放的远远的,表着示他真喝不下去了。
柳若棠也喝了两杯薄酒,此刻霞飞双颊眉眼盈盈,一颦一笑都带着风流韵致。光看脸,谁也不能将她与生育了两个孩儿的娘亲联系在一起,岁月对她太过宽待了。
一个年过三旬的女子,穿着一袭粉衫裙子上还绣着大片的桃花,看起来如少女般明媚。齐仲梁细细端详着柳若棠,越看越喜欢。
哪怕已经生育了两个孩儿,被自己老爷这么盯着,柳若棠还是娇羞无力的垂下了脖颈,嗔怪道:“老爷。”
仅仅两个字,叫的齐仲梁心都快酥了,捋着胡须呵呵一笑。
作为男人,他最消受的就是女子露出柔弱妩媚的样子,这让他极其有成就感。
说实话,柳若棠除了保养有术,并非绝色,比起齐仲梁的嫡妻莫如雪来,她只能称得上小家碧玉。
可一想到这个表妹,为了自己痴痴等了那么多年,齐仲梁心中就有挥之不去的成就感。
瞧,一个女子,能冒着他人耻笑的目光,生生等了他那么多年。若不是真心爱慕于他,又怎么能做到这种地步。
回忆起当年来,齐仲梁的眼神愈发温柔,在饭桌上便与柳若棠眉目传情起来。
“嘻嘻。”
戏谑的笑声,让两个人同时回过神来,原来是齐文碧和齐敬修姐弟二人看着爹娘忘情的样子,年幼无知拿来取笑。
“咳,快点吃饭,尤其是你文碧,女孩子家家的,怎么没一点儿规矩。”齐仲梁老脸一红,板起父亲的架子训斥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