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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清月递过来的茶水,齐文鸢下意识的轻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从口腔细细的滑下去。感觉到周身的冰凉,终于缓解了些许,她的神色方才稍霁。
松针茶的味道,怕是此生也忘记不掉了吧。她细细的品着,心里涌起一股微弱的悲凉。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透下来,洒在桌面上,有种闲适的冷意。
宽阔的路面两旁的树木,伸展着光秃秃的枝干,在光中尽力汲取最后一点温暖,然后准备迎接黑暗。
总会有离别的时刻,总会有黑暗,当然,亦会有光明。
世间万物,正因为相生相克,相互弥补,才能维持长久的平衡。
发簪握在手中,已有许久,杯中的茶水,渐渐冷了下来。
“娘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清月见她长久的沉默,不禁生出些担心。顺手在她肩上,披上一件厚厚的外衣。
齐文鸢摇着头,目光里终于是有了淡淡的伤感。她放下簪子,右手握住清月的手,道:“清月,这世上终是没有不散的宴席。”
思考了良久,辛郁的感情,她终是不能接受。
闻话,清月匆然的垂下眼眸,装作没听懂,打趣道:“娘子在说些什么,奴婢却是不知。”
其实,她心中是知道的,齐文鸢在王府中不会呆的很长久。只不过,不愿意承认罢了。
她自小在王府中长大,处处看人眼色,生活艰辛而孤独。齐文鸢的到来,算是上天赠与她的礼物。
与府中的其他人不同,齐文鸢对她极好,宛若姐妹。所以,她早存了心思要回报。
齐文鸢嘴上没说,她也看的出来,自打她入宫的那天起,就一直谋划着逃离。
只是,后来变故太多。光是一众侍卫,就已经让人丧失了所有的希冀。
握紧了清月的手,齐文鸢久久注视着天边的落日,嘴角翕动了一下,终是没继续说下去。
再辉煌的人生,也会有落幕的时候。她的心中,忽然生起了一股悲凉。
良久,她回眸一笑,语气诚挚,“清月,没什么。”这样的高墙大院,显然不适合她生活。
眼下她不过是个没有名分的女子,微不足道,太后厌极了她这样的传言,已然纷纷扰扰。再往后,日子只会更加艰难而已。估计那个一面之缘的李宛若,恐怕才是太后心中的最佳人选。
幸好,她对这一切,并未投进去多少的热情。
打定了主意,未来的事情,就变得清晰而简单起来。一晚辗转反侧,没有半分的睡意。整个晚上,齐文鸢所有的心思都在期盼着太阳从云层中,早早的钻出头来。
但今日天似乎亮的比平日里,晚了许多。感觉过了很久很久,朱砂帐中,仍是沉寂寂的一片黑。
清月端来了烛火,笑眼盈盈的唤她起床。她一惊之下,急忙询问了时刻,才知已至辰时。
原来这一日,高凉郡中的天色昏沉的厉害,看样子似是要下大雪。
齐文鸢皱了皱眉,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如今连老天也要与她为难了么。明明知道她今日要离开,却连作美的情谊也不给。
忍下心头的不快,清月扶她起身,更衣,洗漱,梳妆。简单的一番收拾之后,她就迫不及待的只身往养心殿中去。
清月请求带她去,但她如何不肯。一番推辞之后,见她立场坚定,清月只好打消了念头。
行走在青石铺成的宽阔的路面上,迎面冷风吹来,齐文鸢只感觉周身说不出的冷意。她下意识的缩瑟缩了身子,在暗黑的天色中,显得她愈发的单薄。
像是一片薄薄的纸片,随便一阵风吹来,就要扶摇直上。
养心殿的路,此刻已是烂熟于心。齐文鸢抬眸望了望前面,因为天色的缘故,原本清晰的路途,眼下蒙上了一层黑纱,看的病不真切。
凭着直觉,她亦步亦趋的走着,每靠近一步,心中的想法就坚定一些。
转身离开,无欲无求。自此之后,山高水长,再不见面。
那日湿毒驱除了之后,莫玄镜才侥幸进了城里。高凉郡他人生地不熟,几番打听之后,与忍冬方才在一间靠近郡王府的客栈中住下。
沿途听到各种传言,说是药王谷名医皇甫英,是个活菩萨,拯救了全郡的百姓。
甚至于有人当街跪拜,在屋前焚烧着香,为皇甫英祈福。
之前听皇甫弦说过,皇甫英一早来了高凉郡,所以,莫玄镜听说传闻之后,并无半分的诧异之情。
倒是忍冬,满脸的惊诧,一张嘴都要掉到地上来。
药王谷神医皇甫英,从不轻易出山,除非有了不得的东西。没想到,传说中的皇甫英竟然身在高凉郡,而且还救了全郡百姓的性命。
这件事,一定与表小姐有关。他在心中暗自猜测着,那日皇甫弦登门拜访,他是瞧见了的。虽然他们的谈话内容,他并未听见。但自从那日之后,自家大人就千里迢迢的来到高凉郡。
二者之间,一定有脱不了的干系。这般想着,他便询问了一下莫玄镜,是否需要找皇甫英来。
莫玄镜满意的点点头,把忍冬带在身边,悉心培养,一番努力终是没有白费。比之从前,忍冬察言观色的能力,的的确强了许多。
皇甫英比他先来郡中,消息自然掌握的多。能不能救出鸢儿,知己知彼,这一点至关重要。
他推开窗子,目光定定的眺望着远处,红墙琉璃瓦砌成的殿宇。
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事情,是他想做而做不成的事情。那些年,摸爬滚打,艰难生活,到底是积累了不少的处世经验。就连最难控制的人心,他亦学会了驾驭之术。
总结起来,不过一句话,给其所需,取己所需。
皇甫英的名声,响彻整个高凉郡,所以,找寻起来并不困难。不过经过几个人的指点,忍冬毫不费工夫就寻到了皇甫英下榻的客栈。
只是,客栈中的店小二却摇头解释说,皇甫神医拿了行李,已是走了。具体去哪,并无人知道。
终是晚了一步,忍冬不免哀声叹气了一番。高凉郡人海茫茫,寻个行踪不定的人,简直比之登天还难。
莫玄镜闻讯后,并没有过分的失望,只轻轻的叹了口气,便生起了旁的心思。
作为六扇门的总管,在凤翔城也算的上有头有脸,于是,那一日下午,他便叩响了王府的大门。
守门的小厮,瞧见他的打扮,面露鄙夷之情,说什么要赶他走。
忍冬闻话,恼的厉害。在他的默许之下,瞪圆了双眼,一把上前捉紧了那小厮的衣领。然后咬着牙齿,一字一顿的说道,他家少爷有封信需要呈给王爷,事情事关重大。若是耽误的片刻,他的小命就不保了。
说完话,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信件,往那小厮脸上狠狠一摔,扬长而去。
那小厮见瞧他说的真切,当下也不敢怠慢,怯怯的一溜烟往府里面跑去。
莫玄镜的嘴角含笑,颇有赞许之意。对付王府的小厮,威胁自是比贿赂更有作用。
其实,信纸上只简单的说,他是六扇门的总管,最近因为一件案子,需要高凉郡王的帮助。当然,信纸最后说明了他如今住的地方。
虽然高凉郡近几年来,繁荣昌盛,但毕竟隶属于陈朝,有君臣的名分。这般一说,高凉郡王不管是看在陈朝的面上,还是六扇门,必然会见他一面。
见那小厮进去,莫玄镜的心稍安,盯着朱漆的大门,沉默了下去。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就有王府中的侍卫找上门来,说是王爷要见他。
见事情按照他的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莫玄镜心中甚喜,朝着忍冬淡淡一笑。忍冬心领神会,在心中暗暗的赞叹,自家大人计谋的立竿见影的效果。
到得外面,才瞧见外面天幕黑沉沉的一片,压得人几欲喘不过气来。
忍冬一边走着一边抱怨着,大人,高凉郡这是什么鬼天气。昨儿天还晴的很,今日怎会突然阴下来。照着架势,估摸着不日便要有另外一场风雪的来临。
莫玄镜的心中亦很烦躁,本来来高凉郡并没花费太多的功夫,不巧,碰上了湿毒,又多耽搁了几日。
凤翔城中那件案子,至今悬而未决,到底让他放不下心来。
他抬眸望着暗沉沉的天色,心中不免担忧,就算是见到了鸢儿,顺利将她带走。若是碰上风雪天,道路积雪,马车难行,又不知会耽误几天。
这样一想,他的脚步声便沉重了不少。嗒嗒嗒,一声一声,稳定有度的踩踏在路面上。
守在王府门口的小厮,依然是昨日那个。见到莫玄镜主仆二人,连忙低下了头,表示恭敬之意。
忍冬得意洋洋,昂首阔步,故意将步子走的大些。
莫玄镜不免觉得好笑,伸手拉住了他的衣领,低声说道,在王府,自然是低调些好。
忍冬吐了吐舌头,缩紧了脖子。冷风呼呼吹来,像是冰刀般的,一下一下割在皮肤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