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华山之颠,风中雾海,却只得见那漫天的皑雪,将一棵棵树木压得有几分粗喘,却又苦奈于身不立,而形不具。
皑皑的雪山之巅,一个黑似墨炭却又光泽鲜明的影子,天空之中皑雪漫天,却又如何也沾惹不得其分毫,此刻这个世界好似与之无干,不过是只是一处闲景。
“你来了。”一个好似经历了无数沧桑的声音,穿透了这漫天的皑雪,却又显得那般的平淡,好似在与一位阔别多年的好友打招呼一般,很是平静却又不失那份气度。
“嗯,我来了,来看看好朋友。”另一边传来了一个好似为尘世所洗礼的声音,声音之中隐露出一股高贵的气息,一时间却又好似一顽皮的小女孩子嘻调一般,也很是平静。
“这些年来过得可好?”
“无所谓好或不好,人生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真亦罢假亦罢,但求语心,既是无悔。”
“忧若羽你变了……”
“也许吧!看得事情多了,自己的心性也就变了。”
“苏鹔……她,还好吗?”
忧若羽的脸上先是冷若冰霜一般,一时间竟好似那初春的旭日一般,带有了几丝暖意,他微微将头仰起,轻吸了一口气,道:“她很好。”
“我还能像以前那般叫你若羽吗?”
忧若羽微微点了点头。
“若羽,若是还一切还能够回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忧若羽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伸出了手,将天空中落下的雪花接在了手中,而后看着其一点点的融化,此刻一切都是安静地,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回答,更加没有一丝的声音。
“可以重新开始吗?苏鹔还会回来吗?自己是谁?忧若羽?怪物?孽种?”忧若羽的脸上没有了表情,这一刻他好似一尊冰雕,没有表情没有动作。
苏小小立在另外一边,也是这般没有表情,没有动作。此刻有的只是漫天的飞雪,呼啸的寒风和那为皑雪所覆盖的树木,山坡。
一丝彻骨的寒风轻轻撩过,在忧若羽脸上的那道很是显眼的刀疤之上抚过,很轻很淡,但是忧若羽却可以深深的感觉到它的存在。
顷刻间鬼哭狼嚎之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听来漫山遍野都是,令人毛骨悚然。
半空之中突然结成八卦剑阵,将整个华山之巅团团围在中心,七十余道寒光斜立外指,好似等待着一轮潮涌般的攻势。
苏小小的霓裳金羽猎猎飞舞,面前一团青紫色气团急速转动着,银白色的真气滔滔不绝地在其上空盘绕飞旋。
炉火熊熊,蓝紫色的火舌发狂地烧舔着八卦剑阵的每一个角落,乍眼望去好似已将剑阵边缘熏成了灰黑一般。
八卦剑阵之下,楚易伫立闭目,周身鼓起一团团赤暗的光芒,围绕着忧若羽头顶一尺来高的空间之中团团飞转。此刻忧若羽只觉体内真气蓬然鼓舞,所经之处,气血疏通活络,说不出的畅快淋漓,丝毫察觉不出这华山之巅的任何一丝的寒意。
这时,山腰处突然响起两声妖邪诡异的号角,凄厉破云,就像是两只凶兽在狂喜而又暴怒地对峙嘶吼。
刹那之间,猛兽的咆哮声竞相响起,此起彼伏,越来越多,随着号角高亢的节奏,汹汹激越,响彻华山。
号角声、兽吼声、鸟啼声、蹄掌击地的奔跑声、翅膀扇动声……交织成混乱而又磅礴的轰鸣,排山倒海,一浪高过一浪,冲击着众人的耳膜。
垂幔乱舞,山石、玉树……嗡嗡震响,整个华山都开始微微地摇晃起来,越来越剧烈。土石灰尘簌簌如雨,蒙蒙一片,好似快要坍塌一般。
号角声、兽吼声、鸟啼声、蹄掌击地的奔跑声、翅膀扇动声……交织成混乱而又磅礴的轰鸣,排山倒海,一浪高过一浪,冲击着原本很是宁静的华山之巅。
忧若羽与苏小小二人对立而站,好似二者都十分平静,好象谁也不愿意打破这一沉寂。
苏小小“咦”了一声,长笑道:“看样子今日是个好日子,你们父女二人都来了,正巧可以一起叙叙旧。”
轰鸣声中,只听一个女子嘻声笑道:“呸,像你这等人也配同我们叙旧!今日我这噬魂想开些荤,你敢试与不试?”
声音清甜柔媚,婉转动听,只是语气十分的寒厉,好似一把把利刃,不见光却使人伤得不轻。
话说的时候,只见一女子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体态婀娜,娇如春花,丽若朝霞。
纤指执白刃,如持鲜花枝,俊目流眄,樱唇含笑,举手毙敌,浑若无事,说不尽的妩媚可喜,一时间神态天真,双颊晕红,年纪虽幼,却是容色清丽,气度高雅,当真比画儿里摘下来的人还要好看。与此一说这女子不是忧若羽爱女——郁蕊,又是何人!
忧若羽原是平静地面容顷刻间荡然无存,神色间满是担心,“郁蕊你不是在那呆的好好的,怎么会来此?“郁蕊眉头微颦,嗔语道:“爹爹就是想把蕊儿一人扔下,若非蕊儿执意追来,又怎会知道爹爹来此!”
忧若羽先是一顿,追问道:“那你如何知道我在华山之巅的?”
“是一女孩子告诉我的。”
忧若羽沉默了,心想:“那个叫婉儿的女孩,气度非凡,日后定会有一翻作为的。”
此时,苏小小失笑道:“你父女二人可说完了?今日你们可就此里去,从此不再过问世间事,我们各自分路,可好?”
忧若羽与郁蕊同笑道:“那今日解决你之后,我们自会离开。”
苏小小大笑起来,唳声喝道:“你们有这能力吗?”
苏小小气定神闲,恍然不闻,她已半身悬空,青紫之气绕着其头顶团团飞转,手里紧握着两把七寸来长的白刃不断地在手心转动,速度也越转越快。
火焰熊熊高蹿,舔噬着八卦剑阵的边缘,好似就只在眨眼之间便会若那洪流一般冲涌而来。
忧若羽与郁蕊逆向盘旋飞转,体内霓光四射飞舞,将整个皑血的山峰映得姹紫嫣红,变幻不定。
忧若羽越转越快,周围什么也看不清了,只觉得两道气流在体内滚滚奔腾,越来越凶猛,越来越澎湃。
“噗噗”连声,忧若羽周身霓光大作,一道赤光、一道碧芒从忧若羽手中所持的羽刺里怒射而出,双双缠绕飞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连冲开忧若羽的生死玄门。
“轰!”忧若羽眼前一亮,如金光万道,醍醐灌顶,原本纷乱混沌的神识登时变得说不出的清甘凉爽。
那两股真气在头顶吞吐飘舞了刹那,突然又折转急冲而下,呼啸不绝,直灌气海丹田。瞬息之间,上、中、下丹田亦轰然贯通,气神两畅。
只是这一动作却无人知道其用意,而恰恰正因为如此缘故,忧若羽便顺利的冲破了自己的生死,一求激发其潜在的异能,但其最终的结果却会因此而油尽灯枯,这便说所谓的“七伤之法”以达到自伤而重他伤的效果。
一时间忧若羽只觉得神清气爽,周身充盈着使不完的气力,飘飘欲仙,那滋味奇妙至极。
其实就连忧若羽自己本身也想不到,自己此次自爆生死门,竟无意之中修成了五界最顶层的修为“星踪影幻。”
此前只有天魔一人达到了倒数第二层“百世纶经”,却已经无可抵靡了。现下忧若羽竟因置身生死,以平静之心去冲破生死门,以求增长能力消灭魔胚苏小小,却不想因祸得福冲破了玄门最高层“星踪影幻。”
此刻苏小小目中杀机大作,双白刃狂舞,天地之间顿时变成青紫色,白烟丝丝蒸腾。
“轰隆!”青紫芒迸爆,顿时山体剧震,火焰冲天乱舞。
震耳欲聋声中,只有忧若羽依旧立在那岿然不动,一团姹紫嫣红的气浪光轮却透过那一丝丝的蒸腾之气,轰然飞旋而出,涟漪似的迸飞扩散。
忽的众人眼前一黑,喉中腥甜,背心如被狂潮排击,纷纷踉跄前冲。
漫天的皑雪之中,郁蕊微微一晃,立即稳住身形,但体内也是一阵气息翻涌,几欲窒息,心中惊怒无已:“从这看来须得寻一方法将起制住。”一时间郁蕊杀机更盛起来,半空中雪花离其还有一尺的距离,便都融化了。
一时间忧若羽体内气浪滔滔,汹汹反震。眼前也开始有几分模糊,耳中仿佛有万千个焦雷轰然并奏,周身如遭电击,酥麻震痹,又象是被万钧巨力陡然从四面八方疯狂挤压,骨骼几欲寸寸迸裂,剧痛难言。
惊骇之中,只听到苏小小好似鬼唳一般的长笑,而此刻郁蕊好象正同其交上了手。
霎时间,忧若羽很想上前助郁蕊一把却不想身子好似钉住一般,动它不得分毫,忧若羽只好闭目平心,冲破“星踪影幻最后一个阶段。一时间忧若羽安下心来,身子竟不自觉的飘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