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道一直盯着江面,突然感应到一阵难以描述的威压袭来,他仿佛是中了定身咒,不能动,不能言,连思维都变得慢了许多。
江面上突然掀起十丈多高的巨浪,巨浪中一条白蛟,长四五丈,粗若水缸,还有半截身子隐在水中。
那白蛟腾空而立,张开巨口,用力一吸,岸上的百只牛羊尽数落入它腹中去了。
白蛟吃了血食,又朝人群看来。朱有道双股战战,紧咬牙关,被龙威压得很是辛苦。突然身边传来一阵剧烈的法力波动,他用尽全力扭头看去,原来是谢晓红,在龙威压迫之下突破了修为,达到了筑基二层。
朱有道心中叫苦,这丫头就不能忍忍吗?非要在这里突破修为?这不是引人注意吗!
果然,随着谢晓红的突破,白蛟那两只灯笼大的眼睛一转,死死盯住了谢晓红。
朱有道冷汗如雨而下,在心中乞求这条白蛟已经吃饱了。
但白蛟只是盯了片刻,也不看其他人一眼,复又潜入江中,须臾不见,只有江面留下一个巨大的漩涡还在。
直到一刻钟后,朱有道才恢复了行动能力,转头看了一下别人,皆是面如土色,瑟瑟发抖,有些胆小体虚的,已经昏倒在地,甚至大小便失禁了。
有一些人用羡慕的目光看着谢晓红,还有人上来搭讪结交。
谢晓红懒得理他们,朱有道只好上前应付,客气了一番,才把这些人打发了。
周子平苦笑着道:“朱老弟,尊夫人真是福缘深厚,我们兄弟来了十余次,都一无所获,尊夫人来一次就突破了!”
朱有道连忙补救:“哪里哪里,内子在筑基一层苦修了十余年,一直无法突破,也是积累到了,被白龙王龙威压迫,这才突破!”
周子平露出原来如此之色。
朱有道这个解释勉强合理,筑基之上的修士年龄是很难辨别的,很多三四十岁的女子也宛如少女。只是朱有道修为不高,还没到能掩饰年龄的地步,而作为他的妻子,想必年龄也大不了多少。
但这个时候,还能怎么解释呢,只要不暴露谢晓红天灵根的秘密,就没有大碍。
告辞了周子平、刘长松二人,朱有道亮出了渡江令,缴纳了灵石后,和谢晓红登上了渡轮。
除了坐船的费用,还有供奉白龙王的费用也从每个乘客身上收,每人两百块灵石。
朱有道算了一下,这一船足有五六千修士,光是灵石就要上百万,这还没算上货仓的货物费用。
看来,就算分给白龙王一大笔,周家这一趟船也赚得盆满钵满啊。
朱有道想起自家的雕版制符术,虽然也很赚钱,但哪里有人家赚得轻松?
还有那个白龙王,只是占据这个渡口,就能坐地分赃。只是不知道它要灵石做什么,难道是用来吃的?
也没见孙悟道那猴头吃过灵石啊。
上了船后,朱有道和谢晓红分了一间船舱。
朱有道问:“晓红,感觉如何?”
谢晓红冷笑:“夫君,这条白蛟今日用龙威压我,他日我修成元婴,必要来抽了它的龙筋,给夫君做腰带!”
朱有道苦笑摇头:“晓红,这条白蛟不简单,它嗜血食而不滥杀,喜财物而不强取,懂得利用力量和地利谋取长远利益,也是和孙悟道一样的修行之辈,这样的妖怪可以结交,没必要为敌!”
谢晓红一脸桀骜:“我哪里有空和它结交!先打一架再说,打不过将来再打,打过了把它擒了,给夫君当个拉车的使唤!”
朱有道无语,你是天灵根,你牛行了吧!
白龙江上罡风犀利,金丹之下修士都无法横渡。
渡轮是特别炼制的大型法器,以防护和载重为特长,因此速度并不快,需要在江面行走一个日夜,才能到达彼岸。
第二日,两人出了船舱,去甲板上看了一会儿江上风光,又回去修炼了。
白龙江在雍州这边,也有个渡口,渡口后面也有个修士聚居地,名为白龙渡,由雍州三宗一族共同管理。
到岸之后,朱有道和谢晓红在这里停了一天,照例销售了些灵符,购买了些需要的材料。
朱有道又打听了一番,雍州地盘比云州还要大,举办修真盛会的地方在雍州腹地的巨阙城,那是一座规模不输万象城的修真城市。
距离修真盛会的举行日期,还有小半年呢,时间上还非常充足。
朱有道研究了一番雍州地图,对谢晓红说:“雍州地大物博,我们来一趟也不容易,我带着你也经过了不少地方,怎么销售灵符你也看到了,我们就此分开,各走一条线,五个月后在巨阙城汇合。”
谢晓红道:“离家之时,芸娘姐姐嘱咐过我,千万不能和你分开,不能任性,不能让你受到伤害。你我兵分两路,我怎么保护你?”
朱有道哑然失笑:“在修真界行走,靠的是小心谨慎,而不是修为!要说修为,你也不过筑基二层,我们要是遇到金丹期的歹人,又如何抗拒?别看你修为高,但要说安身保命,你差得远呢!”
谢晓红一脸不服气。
朱有道激她道:“我知道了,你是怕销售比不过我,没我赚的灵石多,这才不敢和我分开!”
谢晓红一恼:“我会怕你?我什么都不会输给你,我只怕你修为太低,给人杀了,让我做寡妇!”
他这一唠叨,只把谢晓红惹得火大,招呼不打一声,转眼就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