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中的纯血是不可被玷污的。
无论是谁,甚至是纯血自身,都不可去碰触纯血之子的血液。
纯血是被诅咒的,但也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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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宴,专属于纯血之子的特殊成年礼。在成年礼上的纯血之子都可以在自己的血宴上挑选自己属意的侍奉者,拥有绝对的权利。
所谓的侍奉者有很多种,地位也是高低不一,而这其中也有很多血族习以为常的惯例。但是无论是谁,只要是被选上,都是不容违背的。
而当仆人在日后因为其他原因而被纯血者丢弃时,纯血者可再次召开血宴,挑选下一位侍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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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纯血多数挑选的侍奉者也被称为誓约骑士,是一个誓约所形成对宣誓者的束缚和独占,同时也是两者之间心灵的牵绊。
誓约骑士对主上是完全的身心服从,否则纯血者可通过誓约对其进行惩罚。但是若是纯血者单方面接触誓约,将不对双方造成任何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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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纯血家族的誓约都各不相同,而且男女的誓约也各不相同,它们是渗透在家族血液中,与力量有着密切相关的秘密。而在七大纯血世家中,玖兰家族的女性誓约却是在一千年前的一次血宴上公布出来。也因此,玖兰家族的女性被视为众纯血者之中的叛逆所在。
玖兰家族的女性誓约是一种渊源久远的古老誓言,它将在作为誓约骑士和自身之间形成一种血液羁绊。
所谓的血液羁绊,也可以说是生命,力量以及地位的分享者。
因为这个举动带给血族等级制度一定的挑战和威胁,因此元老院集体对此作出了一系列严格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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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中厚重的书本合上,少年疲惫地靠在床头。双眼轻轻地合上,一抹疲惫染上了眉宇间。
日暮的余晖从敞开的落地窗外柔柔地洒入,倾泻在少年身上。白皙俊美的面容上,额前的碎发柔顺地垂落,半遮着长长卷翘的睫毛。
“居然那么早就醒了?!”当金发少女推开房门时,不由得愣住了。
少年没有睁眼,也没有开口,依旧平静地靠在床头。
远矢皱了皱眉,转眼,看到了窗外的夕晖,随即上前一把拉上了窗帘。
房间瞬间变得昏暗。
“你怎么在看这本书?”当少女看到对方手中的书本时,双眉更是紧锁。
没有对少女质问般的语言作出回应,少年淡淡地开了口,“你收到通知了吧……”
远矢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这么早过来的原因。
低低地应了一声,少女低垂下眼帘,“你也知道了?”
“嗯……”
“支葵……”走上前,坐在床边。看着紧闭着双眼的少年,远矢的双眸里滑过一丝担忧,“你这次,会去吗?”
“……”
见他不语,远矢慢慢地别开了视线,看着昏暗中的地面,“你会去的,对吧……”
“……”
“你一直都没有忘记,你母亲的话……”
闻言,支葵握着书本的手猛地一紧,力道之大让骨节处也泛起了苍白。
“如果可以被选中的话,支葵的妈妈也会很高兴的,对吧……”
面对少女不同寻常的语气,和有些怜惜的问话,支葵不禁屏住了呼吸,良久才舒了口气。
“嗯……”
“那,支葵要好好加油了!”远矢松了口气,站起身,脸上露出浅淡的笑意,“我想支葵的话,一定能够——”
“听说,”没等远矢说完,支葵睁开了双眼,淡色眼眸里一片平静,“上次的宴会上,是蓝堂……”
远矢对上那双淡色的眼眸,心脏的跳动突然加快了几分。
原来,他都调查清楚了!
有些慌乱地躲开了对方的视线,少女低垂着头,“嗯……我听父亲说过,两年前,在殿下的成年的血宴,确实是蓝堂……”
那一年的血宴,刚刚成年的他们是还不能够去参加的。
只是从身边人的言语中得知,那一次的宴会,玖兰家的公主殿下,一眼就定下了蓝堂家的长子。更甚于,她亲口要求对方许下誓约。
而之后,再无讯息。
玖兰家的女性誓约,是两个人的深入骨血的羁绊。
众所周知,誓约骑士必须永远守护在纯血者身边,寸步不离。
誓约骑士,就是这样的存在。
只是,蓝堂居然没有陪在玖兰咲绯的身边,而是随着纯血君王玖兰枢来到黑主学园。
因此,有人猜测蓝堂已经被除去侍奉者的身份,但是玖兰公主并未表示要另选侍奉者,因此事情又变得不可知真相,众血族对此议论纷纷。
远矢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从蓝堂的反应看来,血宴那夜的所制造的羁绊已经在他身上消失了。
“蓝堂,已经被丢下了吧!”支葵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脸上一片平静。
远矢犹豫了会,“也不确定吧……”
“背后讨论殿下可是不对的哦——”
房内的两人在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时都惊了一下,但是当看到来人时,又松了口气。
一条噙着笑走了进来,用手指点了点敞开的房门,“这也太大意了吧!”
“一条……”支葵放下手中的书本,却仍旧没有从床上下来。
金发少年有些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哎如果被其他人听到的话,你们就大祸了!”
“所幸是你——”远矢白了他一眼,接过他的话,“你想说我们应该感谢你,是吧!”
“呵呵,难道不是吗?”一条走进房间,随手关上了房门,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见此,远矢不由得回过头与支葵对视了一眼。
“蓝堂的事情,你们不要再说了!”一条的声音此刻显得有些深沉,似乎参杂着其他的情绪。
“我只是想知道——”
挑挑眉,一条打断了支葵的话,“他已经不再是殿下的骑士了!如果是这个,我可以告诉你!”
闻言,支葵脸色微变,抿抿嘴,“我知道了!”
一条将他的脸色收在眼底,没有再说什么。
仿佛是为了打破突如其来的沉默般,远矢突然开口道,“对了一条,你是从小就跟在殿下身边的吧……”
一条像是想起了什么,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或许是吧……”
远矢犹豫了一下,“那,你知道为什么殿下的发色是跟玖兰家的传统都不一样——”
“莉磨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八卦了?!”一条低声笑了笑,打断了她的话语。
少女的脸色变了变,一抹谨慎悄无声息地滑过了眼底。
“想来这个问题应该很多人都好奇吧!”
支葵的开口似乎是解救了她的一丝尴尬,也是向一条的继续询问。
见支葵眼底的淡然,一条耸耸肩,“我不清楚什么原因,但是可以知道的是——殿下无论是容貌还是发色,都与玖兰家千年前的一位祖先极为相似!这是我在玖兰家城堡看见的,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千年前的祖先?!”支葵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嗯……”一条的视线突然落到支葵手中的书本上,微微皱了皱眉,“支葵……”
“嗯?!”
“我只奉劝你一句话,殿下的身边不止存在着侍奉者,否则她的成年礼也不会推迟。”
“呃?!”房内的另外两人都诧异地看着他。
“为什么?”支葵覆上书皮的手微微一颤,微微皱着眉,“你知道什么?”
一条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但深处似乎又蕴含着什么,“没什么……”说着他打开了房门离开了。
支葵怔了怔,指尖的书本突然变得有些冰凉。好久,他才缓缓地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书本,没有言语。
“支葵……”见此,远矢平静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困惑,“你不会是打算……”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少年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掩去了脸上的表情,“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一条刚才说过了,殿下身边的那个人,他不会允许殿下身边又太过靠近的人,你不是也知道的吗?”想到这,远矢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蓝堂是怎么被放弃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是支葵的话,她不得不在意。
“况且……可是如果成为骑士,有异心的话,会受到誓约的惩罚!”
她不愿,不想让眼前这个人成为别人的独占品,即使那人是高贵的纯血之子。
因为什么,她不懂,也不想懂。
对于她的难得的激动,支葵只是抬起头,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你怎么知道,我会有异心呢?”
“支葵?!”远矢微微一怔,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就算有那个人的存在,只要可以在殿下身边,一切都无所谓了……”
看着漫不经心露出笑容的对方,远矢突然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咬了咬下唇,似乎是思考了什么,她突然走上前,坐在床边,伸手捧起对方的脸。
“怎么了?”面对突然的温度,支葵皱了皱眉,但因为熟悉,所以也没有避开,只是直视着对方,询问着。
远矢轻轻地吐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说着,“支葵,答应我,不要因为任何人而迷失了自己的心智,好吗?”
“你以为我会干什么?”见远矢一反常态都地对自己那么严肃地说话,支葵眨了眨眼,水色的眼眸里升起了丝丝的困惑。
“没什么,只是……”担心你会做错事!
远矢叹了口气,收回手,“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说着,她站起身,“那你准备下吧,该去上课了!”
“嗯!”
看着对方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少年再次看向自己手中的书本,信念再次被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