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带您和辛先生去客居楼,今晚你们便先在这里住下,等明日我们主人回来了,再安排你们前往主楼,晚餐也已经准备好了,先生对于今晚没能亲自来招待感到十分抱歉,还一再嘱咐我一定要把小姐招待好,莫让您感到一丝委屈。"
木管家有些抱歉的解释,态度极为恭敬,却没有一丝的卑微,一个管家都如此彬彬有礼,如此周道妥帖的照顾到客人的情绪,足可见尼克森家的教养风度。
"无碍,正好我们舟车劳顿,应该是我们说抱歉的,尼克森叔叔不嫌我们叨扰就好"
闫蕊礼貌颔首,含蓄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反而对自己的突然造访有些惭愧,不经意体现大家闺秀的礼仪风范,从容优雅,落落大方,和平时的她倒是有几分出入。
之后便没有太多寒暄,他们很快便被领到了客居楼的客房,主人家很贴心,把闫蕊和辛严安排在了相邻处,方便相互照应。
"闫小姐,辛管家,这便是你们各自的房间,晚餐已备在桌子上,祝你们用餐愉快,早点休息,若是还有其他需要,打房间里电话便可。"木管家很熟络的交代。
"手机可以用了吗?"闫蕊掏出口袋里手机查看,为了节约电,她可是一天都没怎么用,得先给父亲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
可是很快她便失望了,因为手机还是没有一丝信号。
"抱歉,这是我们自家发电机供电的,与外界信号不连通,您也知道,这里比较复杂,不希望有太多外界的打扰,希望你们谅解。"木管家诚挚的解释。
以前听父亲说过,尼克森叔叔家里人的身份都不是普通人,家族关系也比较复杂,他们都不太愿意与外面人打交道,就连父亲和他认识都差不多十多个年头了,可是对此方面了解的也是很少的。
闫蕊并没有什么好奇心去打听他们家族的具体内部情况,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了解了解,您放心吧!"辛严急忙保证。
礼貌颔首,木管家交代完便很快离开了。
寂静的房间里此刻便只剩下闫蕊和辛管家两个人了"大小姐,您都跟着我累了一整天了,您先去吃饭吧,我给您收拾行李。"辛严自告奋勇的就去拿闫蕊那三大箱的行李装备。
"不用了,我自己慢慢收拾吧!先跟我过来吃饭。"闫蕊制止,步入餐桌边,正宗的西式牛排,水果沙拉,鱼籽三明治,应有尽有,执起小刀,七分熟的牛排被处理的很干净,没有一丝牛血丝,又闻了闻,没有腥味,高脚杯里的红酒是82年的拉菲,淳而不烈,很开胃。
辛严也不客气了,走到餐桌边拿起红酒就要入口,"等等!"闫蕊急忙制止。
"怎么了,大小姐?"辛严一脸不解,但还是听话的放下了杯子。
"你不觉得这里很不对劲吗?"闫蕊反问。
"没有呀!除了不知为何会在坟头会面,其他都很正常呀?"辛严显然一头雾水。
闫蕊又给他翻了个白眼,说他是憨憨还真是不错,都二十七八的人了却连她这个十七岁的小姑娘都不如,一点儿防范意识都没有,难道是因为平常家里只有她和父亲两个主子,很少应酬,把他给养废了?竟如此单纯。
"你不觉得木管家的脸色很苍白吗?"闫蕊又反问。
"他是M国人嘛!肤色本来就比我们白呀!况且我还是觉得大小姐您更白一些的"辛严适当拍马屁。
"那能一样吗?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这是奶白色,很健康,他那是病态的。"闫蕊炸毛了,心里暗暗决定回去一定要把这个白痴炒鱿鱼。
"还有,你注意一路上那些穿着统一制服的女仆了吗?她们的脸色也不正常,就好像,就好像是常年不见阳光造成的。"闫蕊冷静了一会儿补充道。
"不会吧?我倒是光看风景了,好像没注意,而且她们头低的都几乎看不见脸,我如果总盯着那些姑娘看,恐怕也不太礼貌吧!"辛严有些无奈,"大小姐,我觉得是有可能您这次舟车劳顿,又突然来到这陌生的地方,才会多想,您先吃饭,然后好好睡一觉,等明日见了尼克森先生,或许就没什么了。"
辛严早已是饿极了,车上的那点干粮根本就满足不了他的食欲,一坐下便举起刀叉准备大快朵颐。
"总之,就是很奇怪,唉?你先等等,不要随便乱吃 。"闫蕊看到辛严动手就要开吃,急忙阻拦,她还是不放心,"还是将就下吃我们自己带来的吧,虽然没有这里的好吃,但好歹安全,你那里若是不够,我这里还有,等到了明天见了尼克森叔叔再做打算,可好?"闫蕊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命令道。
辛严觉得是自家小姐小题大做,但还是答应了,当然他也不会真得去和主子讨要食物,等一切安排妥当,自己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呼呼大睡了。
反之闫蕊却怎么也睡不着,三大箱的行李她都没有拿出来收拾,餐桌上摆放的食物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翻开手机看了看,快十二点了,却还是没有一丁点的信号。
窗外月色皎洁,闫蕊拉开了一角蕾丝窗帘,仔细观察外面的动静,很明显自己窗户正对着的是一后花园,修剪齐整的树叶显示着规整对称的形状,花圃也是鲜嫩欲滴,上面的露珠在月色映照下反射出晶莹的光芒,那是红玫瑰,极难成活,可是在这里却随处可见,而且长势喜人,未有一支颓败,可见其主人对其的用心。
说起来闫蕊对尼克森并不是完全的了解 ,既不知他的具体身家背景,也不知他的身份来历,她脑海里对他的印象都是父亲给予的,童年印象里这两个男人可谓是称兄道弟,无话不谈,就连自己各自都经历过多少个女人,哪个女人最印象深刻这种极为私密的事情都会分享,当然这是闫蕊躲在角落里不小心偷听到的。
尼克森叔叔对自己非常的照顾,他很喜欢小孩,五岁那年自己走丢过一次,失去了之前的所有记忆,当然那一定是极为糟糕的,否则到如今为何还是记不起来,是尼克森叔叔带自己回来的,之后的每一年她都会收到他送的一份礼物。
大摆钟厚重沉钝之声很快便响了起来,一下一下极有节奏,缓慢的响彻了整个庄园,甚至是整个山林,足可见其震撼效果,不多不少,正好十二下,但每一下却仿佛敲击在了闫蕊的心头。
为何感觉如此熟悉,尖尖的獠牙,深红的眸子,嗜血的光芒,"啊!"闫蕊大吼了一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蹲在了地上浑身剧烈颤抖,大口的喘气,说不出的可怜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