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炼房里发生的这一幕幕惨剧,使得年事已高的辛德尼精神上倍感疲惫。
片刻之后,辛德尼长舒了一口气,他四下里看了一下整个修炼房,然后慢慢走回长椅上坐下,自言自语道:“罪孽啊。罪孽的肉身最终还是化作了恶魔。”
卡罗而看着雷米消失的地方,胆怯的走到辛德尼的身边,看着辛德尼说:“辛德尼神父,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辛德尼看了卡罗而一眼,低下头说:“卡罗而,巴的诺主教既然已经加封你为正式的神父,那么我们现在就是平级的。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我现在仅以上帝的名义宣布:卡罗而神父从今天起,暂时接管整个瓦西修道院,直到有新的神父过来接替你为止。”说完,辛德尼就吃力的站起身,朝修炼房的大门口走去。
“辛德尼神父,你要去哪儿?”卡罗而惊惶失措的说道。
辛德尼无力的眨了一下眼睛,转脸看着卡罗而说:“我要去向我们的教宗大人汇报这里的一切。”
“可是这些教士怎么办?”卡罗而用手指着长桌上那些被缩小的教士们说道。
辛德尼看了一眼那些教士,冲着卡罗而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之后,一挥袖,接着一阵杂乱的撕裂声夹杂着桌子被压烂的声音,那一堆教士便全部恢复了原形,横七竖八的跌倒在地上。
蔓斐德恢复原形之后,就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希罗德身边。蹲下身子揽住正跌坐在地上抱头痛苦的希罗德说:“嘿,这可不大像你的做事风格吧?”蔓斐德根本不知道希罗德的做事风格是什么,只是他面对痛哭着的希罗德,实在不知道到底应该说些什么!
希罗德泪眼纵横的看着蔓斐德说:“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当时错念了一个词,一切都不会是这样的。”
辛德尼这时走到希罗德身边,看着他说:“你修炼法术多长时间了?”
“就昨天一晚上和今天早上一会。”希罗德擦了一把眼泪,冲着辛德尼说道。
辛德尼吃惊的看着希罗德说:“你敢在上帝面前起誓你说的是真话吗?”
希罗德冲着辛德尼点了一下头,接着辛德尼就双手合握,低下头说:“感谢上帝,您的选择永远是英名的。”
希罗德略微哽咽的看着辛德尼说:“辛德尼神父,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辛德尼严肃的看着希罗德说:“你的天资远远超过了雷米,如果是你变成恶魔的话,那我们整个世界恐怕就真的要陷入撒旦的黑暗之中了!”
希罗德停止了哽咽,他看着辛德尼说道:“辛德尼神父,其实我不是属于这个时空的人,我是一个700年后的天主教士。”
辛德尼听了希罗德这句话以后,他皱着眉头吃力的蹲到希罗德身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希罗德用敬畏的眼神看着辛德尼,把他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向辛德尼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阿门。”辛德尼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说道,“圣传《除魔咒》,耶稣基督所编。记录了自1074年基督教分裂开始,往后3000年的天主教预言。那本书只有极其少数的人可以阅读,基本上是只有历代的教宗和教内的先知才能阅读的。如果真如你所说有话,那这一切都是上帝安排给我们考验。”说完,辛德尼站起身一边步履蹒跚的朝修炼房的大门走去,一边说:“我要抓紧去面见教宗了,圣战……就要开始了。”
……
“尊敬的圣上,您的身体感觉好一点了吗?”辛德尼站在佩雷斯教宗的床前说道。
佩雷斯吃力的看着辛德尼,片刻之后,他不温不火的说:“我感觉我就快去向上帝赎清我的罪恶了。”
辛德尼合握双手放与胸前,低着头看着佩雷斯说:“圣上大人,我恐怕有一件事必须要告知与您。”
“哦……”佩雷斯长舒了一口气,看着辛德尼说:“你说吧辛德尼神父。”
辛德尼转脸看了一下围在佩雷斯床前的教医,冲着佩雷斯说:“我恐怕这件事只能跟您一人单独说。”
佩雷斯躺在床上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然后从被子中抽出右手,冲着教医们挥了一下说:“你们都下去吧,我又是要与辛德尼神父单独说,完了以后,我会让辛德尼神父替我传唤你们的。”佩雷斯说完,众教医们便低头冲着佩雷斯示意了一下,转身离去了。
辛德尼待教医们走了以后,他弯下腰附在佩雷斯耳边说:“圣上,我们恐怕要遇到很大的麻烦了。”
“什么麻烦?”佩雷斯疑惑的看着略显得犹豫的辛德尼说,“你直说就是,我们一起追随上帝的脚步,已经30年了,你是我最信任的神父,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就是。”
辛德尼皱着眉头看了佩雷斯一眼道:“是关于雷米的事!”
佩雷斯突然浑身一颤,看着辛德尼说:“雷米怎么了?”
辛德尼略微犹豫了一会,看着佩雷斯说:“《除魔咒》圣章第一页之第一预言:邪魔临世。”
“啊。”佩雷斯惊惶的看了辛德尼一眼,接着翻身一阵剧烈的咳嗽后,痛苦的看着辛德尼说:“你不要给我说雷米就是耶稣基督预言的邪魔。”
“恐怕是这样的。”辛德尼满脸愁云的看着佩雷斯说道。
佩雷斯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辛德尼赶忙扶住佩雷斯说道:“圣上,您不要过分动怒了,也许这一切都是上帝安排给雷米那孩子的命运。”
佩雷斯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辛德尼说:“辛德尼神父,我自知我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一直以来我有一件心事无法得以完成,我希望你能在我生命的火焰就快熄灭的时候,帮助我一次。但是我要你向上帝起誓,不论你听到什么,你都不许向别人透露任何一点!”
辛德尼用包涵怜悯的眼神看着佩雷斯说:“我答应你圣上,可是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事呢?”
佩雷斯想挣扎着坐起身,辛德尼赶忙扶住他说:“圣上,您现在不易多动,您还是安心的躺在床上吧,您要做什么事的话,直接跟我说就行。”
佩雷斯看了辛德尼一眼,放弃了从床上坐起身的想法,他躺在床上用右手在额头上划了一个十字,祈祷了一会,看着辛德尼说:“我想让你做我的忏悔牧师!”
辛德尼赶忙跪在佩雷斯床前,低下头冲着佩雷斯说:“圣上,我一个小小的神父,怎么能有资格做您的忏悔牧师呢?”
佩雷斯望着天花板说:“辛德尼神父,论威望的话,你早就已经有足够的资格做主教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提拔你做主教吗?”
辛德尼抬头冲着佩雷斯摇了一下头。
“因为你过分的正值。”佩雷斯心情沉重的说,“也正是因为你的正值,我现在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你了。所以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你最有资格做我的忏悔牧师。但是有一点我必须事先声名:虽然我授权你做我的忏悔牧师,但是并不代表我忏悔完就会升你做主教。”佩雷斯长叹一口气,接着说,“巴的诺与你想比的话,他更适合一点。如果你做了主教的话,你的正值会害死你的。”
辛德尼看着佩雷斯说:“圣上,巴的诺主教已经被雷米杀死了,与他一起到上帝身边忏悔的还有匹尔洛神父、倪茨伽神父和索利尔神父。”
佩雷斯听完闭上双眼凝思了一会说:“哦……我不想知道别的什么了,我现在只想忏悔,等我忏悔完了,你再给我说别的事情吧好吗辛德尼神父?”
辛德尼跪在地上冲着佩雷斯点了一下头,然后他伸手在佩雷斯的额头上划了一个十字说道:“我遵循耶稣基督的至一、至圣、至公,代表上帝接受你的忏悔!”
佩雷斯睁开双眼凝视着天花板说:“我向上帝忏悔,希望上帝能原谅我的罪恶。我作为天主教第3代教宗,我因为留恋教宗的权利,一直以来都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隐藏与心间。瓦西修道院的前教士雷米,是我在德罗尔修道院修行的时候,与当地的一名叫做米而·辛昵的村妇跨越了禁区,食得禁果之后所生的。我违背了耶稣基督的至一准则,期盼上帝能够宽恕我的罪恶。”
辛德尼待佩雷斯说完以后,他掏出十字圣像,放与佩雷斯唇边,待佩雷斯亲吻了圣像以后,辛德尼拿回圣像放与胸前,看着佩雷斯说:“上帝宽恕了你的罪恶,你的灵魂将在你肉体化为灰尘之时,得到永生。”说完,佩雷斯便于辛德尼一起异口同声的说道:“阿门!”
“辛德尼神父。”佩雷斯微微转头看着辛德尼说,“你似乎比以前好了许多。”
辛德尼迷茫的看着佩雷斯说:“圣上,您这是什么意思?”
佩雷斯微咳了一下,冲着辛德尼说道:“要是放到以前的你,我恐怕还没有忏悔完,你就开始力斥我了。”
辛德尼一本正经的说道:“面对一个灵魂即将永生的人,不论他犯有多大的罪恶,我身为神父也不应再行谴责的!”
佩雷斯微微一笑,冲着辛德尼说:“现在我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你刚才说巴的诺主教他们已经离开世间了,给我说说具体的情况吧。”
辛德尼看着面色憔悴的佩雷斯,他实在不忍心将所有的事情如实的说出,于是他在给佩雷斯讲述一切的时候,没有过多的谈及巴的诺他们的事,因为他怕过分的刺激,会使佩雷斯过早的辞世,因此他主要谈的是发生在希罗德身上的事。
……
“唉……”佩雷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看来我们不免要进行一场圣战了。只是辛德尼神父,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辛德尼冲着佩雷斯点了一下头说:“圣上,您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力去做的!”
“雷米那孩子,从小我就没有照顾过他。”佩雷斯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接着说,“我希望你答应我,如果有可能的话,尽量帮我超度雷米的灵魂,我将对你的大恩永记与心。”
辛德尼看着佩雷斯,片刻之后,他点头道:“我答应您圣上!”
佩雷斯无神的冲着辛德尼笑了一下,然后伸出右手,在辛德尼面前挥了一下说:“辛德尼神父,从今天起瓦西修道院就交由你全权管理吧,好好的培养那位希罗德神父,他将会是我们世间的拯救者。但是你要紧记《除魔咒》圣章第一页之第二条:离去的拯救者。不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拯救者身上,上帝安排给我们的使命,最终还是要有我们去完成。你去吧,辛德尼神父!”
辛德尼冲着佩雷斯点了一下头,然后吻了一下佩雷斯的右手背,便起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