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空依然是黑色的,就如我的衣服。在这黑色夜幕下,滋生了多少快乐?还是掩盖了太多的悲伤?也许只是助长了罪恶吧!我不就是这黑暗中的一个罪恶的吸血鬼吗?

站在楼顶上,四下望去。都市的繁华在晚上表现得淋漓尽致,灯火辉煌,车水马龙。

然而我却似站在世界的边缘。没谁在乎我,没谁在意我,就连我最爱的女孩都被我……

眼睛怎么湿湿的?我擦了擦眼睛,想笑,却发出一声幽长低沉的呜咽。泪,还是流了下来。我用手接住,浅红色的泪滴在手上留下点点斑痕。

不可思议,我竟然会哭,一个冷酷无情,残忍成性的吸血鬼竟然会哭。笑话,真是笑话!

“哈哈哈……”

我大笑不止,泪流不停。

“什么人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冷不防一个声音传来。我一惊,迅疾飞身从楼顶跳了下去。我不能让人发现我在哭,甚至不能让人发现我的存在。

两脚刚一着地,我便飞奔起来。一不留神,撞上了人。

“哈哈,小子,又是你!今天自动送上门来,我非得废了你不可!”

四,五个人围了上来,为首的竟是那天撞我,并被我放倒赏上一脚的两个吸毒者。

“好啊,既然我们又碰到了,就把事情了结了吧。有本事,跟我来。”

那四,五个人互相望了一眼,皆大笑起来,仿佛看见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这小子是不是傻啦?居然跟我们叫阵!好,我们就跟着你走,今天不打断你的腿,誓不为人!”

我在前面走着,那几个人在后面跟着。他们笑骂着,时不时推我一下,踢我一脚。对他们来说,无疑很刺激。

渐渐地,我们来到了郊外,城市的喧嚣已抛在了身后。

“小子,你要带我们去哪儿,是不是选处风水好的地方啊?”

我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微微一笑。

“是啊,我在选一块好地方。行了,就是这儿吧,既安静,又凉爽。”

四,五个人眨眼间就剩下为首的两人了。高个儿颤抖着身体,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矮个儿已经瘫成一团,瞪着躺在地上的人被撕开的喉咙。

我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很满意眼前的情景。舔舔沾在手指上的血液,我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你们这群讨厌的臭虫,我恨不得把你们撕得粉碎,只有那样才能平息我的怒火。怎么,知道害怕啦?太晚了吧!”

我冷森森地一笑,提起矮个儿,扇了他一耳光,然后将他的脖子撕开了个大口子。

慢慢的,我走向高个儿。他惊恐后退,我步步紧逼。终于,他的意志崩溃了,跪了下来,涕泪交加。

“放了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伸手托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站起身来。我叹息一声。

“上次放过你们,已是你们的万幸。没想到……嘿,我也会发火,我也会记恨的呀!”

尖牙刺进肌肤的感觉真好。我吮吸着血液,却马上吐了出来。他的血液已浸透了毒品,变了质。就算我不杀他,毒品也会要了他的命。

看着躺在地上已变得僵硬的尸体,我不禁感叹生命的脆弱。人类被生老病死困扰着,而我呢?这些是不会对我构成威胁,可永生又能怎么样?意义何在?如果连生存的意义都没有了,我长生不死只能是一种痛苦。

人见人怕,超人一等的感觉只能暂时让人满足,时间久了便索然无味。其实人类又比我幸福。他们可以欣赏日出日落的美景,在他们眼里,天空是蓝色,大海也是蓝色的。他们能相亲相爱,享受各种情感带来的愉悦……而我,却不配拥有这一切。

虚名利禄我不稀罕,但一份真挚的感情我也不配拥有吗?难道我真是被上帝所遗弃的坏孩子?

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放弃永生,而选择和心爱的女孩子厮守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