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绝望和勇气

位大帅一个人躲在更衣室里,狭小的空间烟雾缭绕,随着已一张一吸、一喷一吐,烟气渐渐地往上升,越升越高。

位大帅眉毛皱成了一团,看着自己的杰作神情越加忧郁,似乎是因为什么东西勾起了他曾经的回忆,让他的整个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握着烟头的手也在抖,若不是遇见什么重大的事情他是绝计不会这样的。作为国际有名的面点师,能在做面点的时候手发抖吗?

可是位大帅的手确实忍不住地在抖,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的原因吧,房间里也没有开暖气,外面的玻璃窗门也没有关紧。位大帅不时地撇头往外面看,手下的动作就显得迟钝了。

“啪!”

位大帅的头被拍了一记。

“上课的时候不专心,这就是你对待西点的态度吗?如果再有下次的话你就不用再来了。”

位大帅惭愧地低下了头应了一声是。尽管这样他还是无法把心神完全放在眼前做着的面团上。

看到他这个样子,作为他的导师叹了叹气。

下课的时候位大帅一个人默默地走出了西点房,神情呆楞地他只知道向前走。

他发现手臂被人扯住了,回过头来,原来是他的同学。一个长刘海的女同学,她有着一张清秀的瓜子脸,此刻笑盈盈的眉目望着他,“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她向前指了指。前面是学校运动场的一根铁柱子,要不是她提醒估计位大帅就会撞上去了。

“没什么,可能天太冷吧,有点不舒服,过会儿就好了。”没有理会女孩,大帅自个儿走开了。

瓜子脸的女孩一直注视着位大帅的背影,只是位大帅没有发现。

位大帅想的是另一个女孩,那是他的学姐,比他高一年级,他只是偶尔见过她两三面。记得最深刻的那一次是在西点课上,不知什么原因,他跟另一群高一年级的学生上同一个导师的课。就是那一次他注意到她的学姐的。

记得当时他的导师交待给他们一个任务。

导师说:“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最有耐心地搭配各种点心配料,做出最匀称味道的糕点来。”

然后导师没有详细解释就让大家自己去思考如何完成任务了。

那时候,第一个完成、第二个完成任务的是他的学姐。

“导师我做好了,请你尝尝吧。”

“导师这回我改了一下配料的搭配方式,你再试试吧。”

“导师……”

导师一次次摇头,学姐就一次次重新来过,在场的学员也一次次傻眼了。他们都不知道,位大帅就是这样喜欢上学姐的。

并不是学姐有多么漂亮,可是她就像黑夜中的皓月深深地吸引住他这只萤火虫,以致后来他变得茶饭不思,连上课的热情都少了,好在对西点的热爱他始终没有放弃。刚刚就是因为想起了学姐上课不够专心才被导师骂了一顿。

这样几次痛苦的思念之后位大帅终于忍不住了,他要学姐做他的女朋友,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他都要说出来。

之后位大帅在花店精心挑选了一朵红玫瑰,凑近鼻子去闻的时候,他仿佛已经闻到了学姐身上好闻的味道,如此地令他着迷,他想着一朵就够了,重要的是让学姐知道他喜欢她。

位大帅选择在午休的时候走到女生宿舍下

,没有人看到他,茂密高大的树不仅遮掩了身子,更给了他不少的安全感。

位大帅知道学姐有个习惯,当别人都在午休的时候,她会漫步走在湖心亭边。有时候走着走着,还会用手去抚过花丛,每次偷偷瞧见学姐笑起来的样子,位大帅心中就有了比吃了蜜还甜的感觉。

只是握着有刺的玫瑰他却迟疑了,想想自己有什么好的,有什么资格去追求学姐,更何况学姐在他的印象中是美得不可亵渎的存在。

这也充分证明了年少的爱情都会夭折的这句话。每次他决定鼓起勇气的时候,与学姐的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位大帅的心就会跳得很快,快得让他迈不出步伐。于是一直地等啊等,打算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去接近她,可是真让他等到的时候,位大帅却发现有一双粗厚的手搭上了学姐柔弱的肩膀。

谁也不知道位大帅最后怎么样了,同学只知道他比以前更勤奋了,做西点的手艺也越来越好,导师也不再生气地拍着他的头。可是只有位大帅知道,他变得比以前更忧郁了,因为实在没有勇气再接近学姐,以至于后来他再也没有听到有关学姐的消息。等到自己成了名有了勇气的时候,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他想要了结当初的心愿,于是开始打探学姐的信息,结果懊恼地发现学姐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了。

“要是当初自己能够抓住机会……不管怎样总不会留下遗憾,可是没有当初了。”位大帅沉闷地咳咳两声,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随即把烟头踩在地上,用穿着筒靴的脚踩媳了最后的焰火。

正在这时候更衣室的门被推开了。

小曦微微皱了皱眉头,语气有点埋怨说:“干爹你又自己偷偷躲起来抽烟了,这样真的对身体不好,都跟你说了好多次了。”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每次你都这么说可是每次你都不是这样做,”小曦拿过一旁的扫把将烟头扫到一边角落,推了推位大帅的背后。

“小悠她的西点做好了,干爹你快去看看吧,我看她做得可是很努力也很认真的,要不你就收下悠做徒弟了吧,有个这么乖这么认真的徒弟不是一件好事吗?真不明白您干嘛不愿意。”

“小丫头懂什么,我这么做当然有我的理由,好了现在不说这个,也好,看看她能做出什么东西来,”位大帅把手放在后背奕奕然地踱步走去。

小曦哎呀地叹了一声,赶紧地就跟了上去。“希望小悠这次可以成功吧,”她心里为她祈祷着。

西点房。

“这就是你做出来的东西?”

“是我做得不好吗?还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要不您尝一口试试,”凌悠忐忑地对位大帅说道。

墨亦站在林悠的身边看着,几人围在了一个小方桌上,方桌上洒着一些露出来的面粉,把整个桌子渲染得很白,也有些水珠沾在面粉上。再看仔细点,原来凌悠的脸上也粘上了点点的面粉,估计是烤炉加热的时候身旁传出的温度、擦汗的时候粘上的吧。

桌子中间醒目地放着一盘点心,那就是凌悠这三个小时的成果。点心是布丁的形状,看上去弹性十足的样子,显然凌悠花费了很多精力,上面铺上的颜色有白的、粉的、紫的,边缘还放着一排矩形小巧的长快巧克力,边缘外还有一圈圈静心制成的花纹,有凸的也有凹的,整

体的布局很合理,光看着就有赏心悦目的感觉。话说凌悠这个成品成功出炉的时候墨亦就不止一次地对她竖上了大拇指,此时他在她旁边用眼神鼓舞着。“凌悠是谁,你这么努力那就一定会成功的,”尽管墨亦对位大帅很是不屑。

凌悠回看了墨亦一眼,只是轻轻笑了笑,转而凝神注意着位大帅的神情。

“这个……”位大帅语气停顿。

凌悠吞着口水嗯了一声,等待着位大帅的宣判,是成功还是失败,在这一刻看来也就是位大帅的一句话而已。

但接下来位大帅的话打破了凌悠的幻想。

“如果只是这种层度的话,那对不起,你还要继续努力,”位大帅摇了摇头。

“你还没试过怎么知道我做得不好?”凌悠抬头直盯着位大帅的眼睛。

随之他便不客气地说:“你的东西只会拿一些花哨的装饰来弥补你的错误,难道你不知道,太过华丽反而没能体现出你做出的东西的价值吗?”

“华丽?装饰?”林悠低下头来沉吟,在制作点心的过程中自己确实有想要将成品做得更精美样子、想要配合一些装饰让点心达到漂亮的效果,可是那也不应该说是弥补错误吧,她哪里做错了?

“才不是呢!”

就在林悠因为位大帅的话思考迷茫的时候,墨亦站了出来帮她说话。

“像你这种人怎么会懂得小悠她、她因为想要当一个西点师为此付出的代价,对她来说做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点心能得到大家的赞美,那是、那是多么地重要,可是可是您这样的家伙又有什么资格去否定凌悠的成果,去否认她努力的付出!”

凌悠被墨亦说出来的话震住了,想起那时候自己一心埋在做点心的的乐趣中,当自己累了的时候都会有个人在一边给自己送饮料、送食物,只是为了她能继续专注地拿捏着自己手中的面团,原来,自己并不知道当时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努力的,还有一个人在身边鼓励自己给自己加油的。这样想着的凌悠不得不被墨亦的话感动了。

墨亦激起了她心中残存的希望,她毅然站了上前。

“麻烦您了,请你尝尝我做的吧,一口、一口就够了,”凌悠央求道,“至少自己做出的东西没有被浪费掉,”她想。

面对墨亦的质疑,位大帅并不在意,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他心中认定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再看凌悠看着他的眼神,只是微微晃神,他继续摇了摇头说:“不用尝试我就能知道你做出的东西的好坏,要是这点我都做不到的话,那我就愧对国际面点师这个荣誉称号了,等你什么时候能改正缺点再来吧。”语毕,他不再看凌悠一眼。

“等等!”

凌悠拦住了位大帅。就在位大帅以为凌悠要再说什么话来挽回自己的过失的时候,却只是见凌悠她把桌子上的点心抬了起来,移到了自己面前。

就在位大帅的注视下,凌悠把面前的一盘点心、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边吃她还边说着。

“我会重新做,直到您满意为止!”

眼泪混杂着油脂,凌悠吃相那么狼狈。那些碎的糕屑掉满了一地,凌悠竟看也没看,直接转回身走进了厨房。

她要继续做出让位大帅满意的点心,她不甘心就这样失败。因为,她是凌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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