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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听到这么煽情的话,感觉怪不好意思的,长辈的爱情故事向来是晚辈最喜欢的听的八卦,竖起耳朵, 方有容倾听得很仔细。当然,这浪漫的夜幕下,他家则刚不会辜负了他这种好奇的。说起来,上一辈人的 爱情故事和现在年轻人的爱情没什么区别,只在于是否肯用心罢了。

感觉着他家有容超八卦的气氛,盛则刚失笑得补充道:“告诉你哦,曾经为了这,我们三个都曾经孤独郁闷得跟个傻瓜似的。”

听得津津有味的方有容很好奇的想象着盛家三姐弟像傻瓜似的会是个什么模样?唔,想象不出。拿胳膊肘推了他家则刚一把,“哪是什么附属品,就算是又怎么样,真心相爱下的再生品是属于衍生品。”白了一眼这个至今还在算计自家老妈的小资,他家则刚够不知足的,想当初,他高中一毕业就被爹妈忙不迭往外撵出门挣钱去,要是他去跟爹妈吵要什么精神上的慰藉,那十之八九被爹妈各搧上两巴掌。

衍生品?在口袋中捏了握在手掌中的手心一把,盛则刚失笑道:“最近学得挺多的嘛,来,说说最近的事情给我听听。”

这小资转移话题的本事还真有一套,既然他家则刚这么给面子,那他也别耍宝了,他家则刚不在家的日子里,发生了好多话题要汇报呢。

这大半年的是是非非的话题就从那逃课出游后被捉开始,听到他家有容的窘事都被母亲和徐翊晓得的窘状 ,惹得盛则刚大笑不断,这一声声大笑将寒意赶得远远的,依偎着向前,盛则刚劲应着一定帮他家有容报仇去。

在夜幕中相伴往前,聊着别人,聊着自己,一路飘摇的走着,远远的,那不够敞亮的路灯下的小巷边自发 形成的夜市在临近凌晨的时刻显得孤寂,今天风大寒气重,客人也就少,坚持着的摊主也准备着要收摊了 。

互相捏了温暖得都有点发汗的掌心一把,默契得一起走了过去。除了实在有困难,谁家会在这种临近春节的寒夜练摊,能帮上买点东西就是一种帮助。

看着过来的行人,准备归纳货物收摊的摊主暂时放下手边收拢的活计,注意着客人所注意的物件热情的着推销。

仔细对比后,认真买下些物品,付钱的时候,彼此都有一份欢喜。

走得远远拐过一道路口,再回身看去,起伏绵延的高楼华厦夹层中,在昏暗的路灯下忙着收拾摊子的他们的背影坚韧无比。

一手拎着购买来的物件,一手再次揣着他家有容的手在口袋中,并肩往前的他们在话题上有着短暂的停顿 。

隔了会儿,方有容低语,这次寒假,他所认识的同学圈子里就有好几个同学因为家乡严重的冰灾而没有回家,除了勤工俭学部门给介绍的工作之外,晚间的练摊也成了他们额外的一份工作,挣钱不重要,为将来寻找工作积累社会经验成了首要,就业的困难也体会到了,真希望明年是个好年份。

“会的。”在口袋中紧握的手指再次散发着热量,怜悯和慈悲那都是虚伪到极致的心态,在这个城市的生存本就需要支付比别的城市要高得多的成本的,在这个两极严重分化的城市中,这种不可回避的现实除了自我去努力适应和解决之外,没人能长期可帮助。

家,在相依中到了眼面前。

打开家门,转过玄关,鞋柜边摆着的拎箱看得方有容怔了一下,回头问道“你回来过了?”

“回来的第一时间当然要向你报备了,”将买来的东西随手放在一边,靠着鞋墩换棉拖鞋的盛则刚顺口问道:“对了,你放在鞋柜底下的房产证哪去了?你换地方藏了?”

“你怎么知道我把房产证放在鞋柜底下?”拎着拦路的箱子,方有容吃惊得回头瞧着他家则刚,那房产证可是他精心藏在在鞋柜的最低下最深的部位大毛拖鞋里的,这,他家则刚都晓得?

瞧了大吃一惊的他家有容,盛则刚好笑道:“放心,放心,这次你藏得很好,我还没找着。”

白了他家则刚一眼,心中不平的方有容这才想起了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儿,“对了,你把你妈的‘青石盘子’弄回来干什么?明天赶紧给送回去。”家里出了个随意算计自家存货的内鬼,可得小心了。

什么青石盘子?他家有容的欣赏水准实在有待提高。换鞋进屋,解着衣扣脱下外套的盛则刚把大衣给方有容,“收起来压箱底吧。”

接过这厚实的军大衣,瞄着大衣内的制服,方有容摸着碰触在手边的徽章上的花纹,轻轻道:“还是干洗一下再收起来吧。”

“不用,就穿过两回,今天是想专门穿给你看的,没想到你没在家,打电话到姐姐那边,那边说你们上医院了,我立即就过去了,一路上就看见你们在前面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没想到会看了一出小品。”话 说得轻巧,当时还是很紧张的,一前一后到了医院,平时的教养让他不习惯大呼小叫,追在脚步越来越匆忙的他们后面,那都奔跑起来的焦虑看得跟着的他也紧张在意了起来,只是没想到随后一进门就瞧着他家有容哭天喊地的那么一出,害得他为了把笑给憋下去可费了好大的劲。当时他家有容究竟是怎么想的?真有待咨询咨询。

推了一把调侃他的盛则刚,穿着这一身说着轻佻的话,挺不适合的。

抱着需要好好安放的方有容打开卧室的门的那瞬间就立马心虚了起来,跟着进来的盛则刚看着满屋子素白的马蹄莲笑了。

卧室内的窗台、床头柜和写字台上都摆满了素白的马蹄莲绢花,这是大半年前所没有的。

好心虚的方有容刻意忽略着这些,只是脸上的红是遮掩不住的了,舍不得买鲜花就每周买上几束马蹄莲的绢花回来自我陶醉一下,这不,一不小心居然储存得有点泛滥了,大老爷们成天算计着花的花语来自我陶醉,感觉实在不好意思呢。

摆着这些又不是他故意的,“总不能将好端端不会凋零的绢花任意处理了吧,这可不符合现今的环保节约的理念。”推了在他身后哈哈笑的盛则刚一把,也不知道收敛,笑得这般轻佻,真可恶。

这种推辞听得盛则刚哈哈笑,最好笑的是他家有容居然脸红了,可真是奇迹。

挨挨碰碰中,粉粉的气氛荡漾在卧室内,心儿也活跃起来。

“哎,”一拐子过去推了一把唧唧歪歪磨蹭着他的盛则刚,“真的收起来不再穿了?”

要解衣领上金属领扣的手指顿住了,看着脸上红潮未退的方有容沉静下来的双眸,盛则刚顿住了。尽注意了他家有容倒着长的嘻嘻哈哈的闹劲,却差点遗忘爱人那紧紧吸引住他的有心又肯用心的本质,这让盛则刚沉默又惭愧,是,方有容一直就在这个社会的中央从未曾迷失方向。

“可以,穿上它只是一时机缘,一直以来的尽责尽力,足以让我毫无遗憾地脱下它。”解下领扣的盛则刚将脱下的上衣交给方有容,道:“收起来吧。”

胳膊上搭着个外大衣的方有容瞅着递着眼面前的又一件上衣,哼,真会耍派儿,他家则刚似乎忘了这个家谁是老大了。一把接过,算了,今天就暂时不计较这个排名问题了,看了一眼直言着尽责尽力的盛则刚,从不想多言的方有容转身将衣物铺在床上,道:“把裤子一块给我。一会儿脱一件,也不嫌累。”

这会儿空调的暖劲上来了,卧室内也暖和了起来。他家有容说话不能客气点吗?接过脱下的裤子,一起平 放在床上按着原来的烫缝仔细折叠着。

看着仔细折叠制服的小方,靠着床栏边的盛则刚翘起了唇角,“盛三应该更想穿上它吧,可惜……”

“别说刻薄话,”抬眼瞧了一眼他家则刚,方有容道:“就事论事,认真不算是什么缺点。”

捏出一直床头柜上花瓶中的绢花,看着方有容,靠着床沿的盛则刚缓缓道:“那年的事,你不觉得委屈吗 ?”

怔了一下,抬眼瞅着靠着床沿边沉静看着他的盛则刚;盛则刚沉静的看着方有容,曾经一段心照不宣的往事,该知道的,他都知道着。渐渐暖了起来的卧室中散发出些压抑的气息。

“噗、噗”指着靠着床栏边站着的盛则刚,方有容抑制不住得大笑了起来,且笑得夸张到肆意。

认真等着答案的盛则刚被笑得莫名其妙,顺着笑歪到床沿下的方有容指过来手指方向,他低头看着自己。 脱去外大衣内是套装,现在脱了带保暖功能的质地良好的套装后,显出其内上灰下黑两色不一致的保暖内衣来,脚下配着双赭色的大头毛棉拖,这上下一身,这让平时及其注重形象的盛则刚看上去显得特可笑,

“这就是典型的‘败絮其内’吧。”上下三色的盛则刚激得方有容都笑得喘不过气来,不是他不仗义,实在是盛则刚平常讲究得都龟毛了,能看到盛则刚这幅大叔的样子能不把他笑趴了么。

抬脚向肆意讥诮他的方有容笑趴下的后背踩去,盛则刚不平着,今年寒流不断,只顾着了保暖,没在意内衣款式,至于被笑成这样吗?真过分。

挥巴掌推开按摩着他后背的大毛拖,发癫的方有容从床边沿爬起来,哎呀,笑得太夸张了,床上那折叠好的衣服都快散了,赶紧把衣服收进落地大衣柜的顶上当镇宅的压箱底去。

“你——”上床拉上被子半躺下的盛则刚招呼着“把睡衣给我拿来。”

真会使唤人,随手抛了一套睡袍过去的方有容也顺带翻出自己的睡衣。

说不介意那可就太违心了,只是又不是什么大事,犯不着非得费心仔细记着,方有容早就不想曾经的那点点小事了。何况自那以后,盛三就像亏欠了他似的,“少了活跃的盛三压抑得都不像和他差不多的同龄人了,你还是关心一下这个吧。”借着这场笑闹,把那些没必要回味的往事顺便消隐了吧。

听着这话的,系着睡袍带子的盛则刚手下的动作停滞住了,抬头盯着站在床边数落着他的方有容,那表情木得一点也没个灵动。

“怎么这么看我?”方有容赶紧低头扫视了自己的上上下下,很好啊,脱了外套的他的里面穿得可是件高档的超薄纯羊毛毛衣,入手丝滑,质地优等,单穿的效果好着呢,当然,那是从盛则刚的衣柜拽出来了,盛则刚对此有意见吗?

忽略小方的疑问,探身向前一点点,“有容,你觉得正常的盛三会是什么样子?”盯着小方的盛则刚一脸不怀好意:“你以为像你这年纪还有打滚撒赖的吗?要不,你闭起眼睛联想联想盛三像你一样行事看看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这事啥意思?那就联想联想吧,陪着盛则刚一起幻想着的方有容脑中显出盛三嘻嘻哈哈的模样-~~-,没会 儿,满脑子就添堵了起来,立马中止了这种无聊的想象,方有容笼着双手哈着寒气,汗,好诡异,真对不住盛三沉稳的大好形象,太对不住了。

“看,你太高估盛三的可塑性了吧。”“也放弃无谓联想的盛则刚继续打击着都发寒得抖了抖的他家小方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倒着长的。”

说什么呢,一个劲窘他的这家伙还真会上杆子往上爬。不过,这话中的意思是讽刺呢?还或是有别的什么 ?

“你不喜欢吗?”方有容小心了,回过头好好想想,和同龄的盛三相比,他平常的作为是有点过了,看来两个人的感情太过和谐,也是个问题啊。

盯着虚心求教的小方,盛则刚哼哼着,“要不是喜欢得不得了,能被你压在这个家的第二把交椅直到至今 都还翻不了身么。”既然他家有容有一贯曲解他精心准备的感情誓言的大量前科,那他也就不咬文嚼字了 ,大白话了吧。

呼呼,这意思就是喜欢了,方有容乐了,这种甜言蜜语听起来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看着他家继续倒着长的有容,“过来,”盛则刚伸出手发出了爱的邀请。

卷起一边的睡衣,挨着推了一把,飞了个小眼色,“等我,一会儿就到。”最后还打出个飞吻的方有容在 被捉到之前一溜烟跳进了浴室。

狐狸精,九只尾巴的狐狸精!一如既往没偷袭成功的盛则刚恨恨不平的栽回床上,抓过身边的双人枕头大力拍打着泄气,嗯,一会儿看他怎么收拾他家有容。

热热的水洗净污秽,泡得全身软绵绵的的方有容笼着半干的发丝在浴室中对着镜子找出了个不错的造型,再裹上柔软的白色睡袍,准备做得完美之极,为自己打上一百二十分的方有容晃向卧室。

卧室的床头灯的光度调在暧昧到了极致的那种光色,呼呼,他家则刚就是懂情调。

泛着粉粉气息摇着过去的方有容挨着他家则刚磨蹭着……

这是咋回事?他家则刚怎么没点反应?扭开灯瞧着被增亮的光线惹得往被子中缩了缩的他家则刚,挨着床 边的方有容跳起来,睡着了?真的睡着了?

推了两下,翻了个身接着继续酣睡的盛则刚让情动意动的方有容气得牙痒痒的,大力拍打着被子下的他家则刚,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大半年不见了,难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七年之痒?

赶紧扳着手指头算算年份,可不,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到现在可不是过了七年多了么。不行,绝对不行,七年之痒是别人家的事,他家是他说了算!

对未来生活质量警惕起来的方有容拉开被子,拍打着不顾他自个儿酣睡的盛则刚,“起来!你给我起来! ……”

“几点了?好困,让我先睡会儿吧。”深深困意中,盛则刚拉回被掀开的被子翻身继续做梦。

“不行!”

拉扯住居然被夺回去的被角,自诩一家之主的方有容严词拒绝了,寒流来袭的深深夜幕中,为捍卫未来幸福指数的他在努力着,这种努力将在未知的将来也会坚持不懈的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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