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只见卓晏北拿过身后一名武警的枪,对准了舱门边的丹尼斯.赫。
丹尼斯.赫是知道卓晏北的枪法有多精准的,随着飞机直线下坠的同时,他赫然一把拽起自己脚边的苏好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在卓晏北手中的枪声响起的刹那,苏好的身体便瞬间挡在舱门口,卓晏北眸光一顿,想收回子弹已经来不及,只见丹尼斯.赫冷笑着将苏好禁锢在自己身前,仿佛似是在看一场笑话一般的低头贴在她耳边说道:“死在我的手里,不如让你死在卓晏北的枪下来的更痛快!”
苏好站在舱门前迎着下坠下那急速的狂风,只是一瞬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的双眼看向卓晏北震痛的双眸,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看见卓晏北在那零点几秒的一瞬间顺着风向而又开了一枪,那不过只是一两秒的时间而己,两颗因为不同风向而发出的子弹像是急速奔跑的太空穿梭物体一般在半空中激烈碰撞,那神乎奇迹一般的枪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紧。
本该直击中苏好胸口的子弹被另一枚子弹撞开,两枚子弹在苏好脸颊险险的擦过,留下一道轻浅的血痕,在苏好几乎石化的心逐渐恢复知觉的刹那,丹尼斯.赫忽然一手紧紧勒住她的脖子,另一手举枪便向下射击雠。
机舱内的所有狙击手亦随着他开枪的同时向望江桥上扫射,如同丹尼斯.赫对准了卓晏北的心脏一样,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先杀卓晏北。
即使直升飞机正在急速降落,但毕竟还是处在上空位置,站在望江桥上的所有人都会因为这半空中的子弹而受伤,本来这些狙击手应该是丹尼斯.赫打算留到最后保命用的,现在却先一步出手要杀了卓晏北,苏好连忙回头大叫:“丹尼斯!”
丹尼斯.赫现在不想听她的声音,更加的狠狠勒住她的脖子,手中的枪却始终对着卓晏北的方向,子弹一发接着一发,苏好不知道究竟有谁受了伤,只是听见那些子弹在耳边呼啸而过,想要扭头去看却怎样都无法转过身去。
“同归于尽吧。”她只听见丹尼斯.赫的唇贴在她的耳边,声音冷的仿佛地狱修罗。
苏好闭上眼,忽然狠狠的咬住他的脖颈,以着要咬碎他颈动脉的力度,直到嘴里已满是腥甜的血迹,依旧死命的狠咬。
丹尼斯.赫痛的浑身一个激灵,发样的发狠了一般低下头咬住她的脖子,在尝到她的血的刹那,湛蓝的双眼犹如充了血,将她的血咽了进去,手中的枪依旧在试图打中卓晏北,但中国警方也的确不是如他所想的那么废物,他们用车辆形成了一个安全的包围圈,韩肃枫冲在最前面指挥防守,丹尼斯.赫双目血红,忽然将枪口对准了韩肃枫。
耳边又是“砰”的一声,苏好的心却在刹那间几乎停滞,她不知道他究竟打中了谁,却仿佛听见在他们的飞机即将落在江面上之前听见桥上一阵慌乱的声音。
颈间撕扯的巨痛让她更加狠命的咬着丹尼斯.赫的脖子,有血顺着嘴角向下流,手脚被捆,这是她唯一能反抗的方式,而那疼痛的力道同时因为他的反咬而反嗜在她的颈边。
在她疼到眼光昏星的时候,忽然狠狠的将身体压向丹尼斯.赫,在直升机于江面上坠落之前,先一步将他推出机舱,两人的身体没有直升机的平面宽度,下坠的速度加快,她闭上眼睛等着身体重重砸在江面上将要来临的痛楚。
耳边始终是呼啸的枪声,随着上空那两架护航的直升机上传来的被爆破的声音,苏好想,这一次……或许真的就是死期了……
子弹如雨般不停的射来,随着韩肃枫中枪倒地的瞬间,卓晏北正欲叫人派出快艇好前去救即将落水的苏好,几发子弹忽然借着车辆之间的缝隙向他的方向射来,就在其中有一发子弹已在身前几乎避无可避的瞬间,卓晏北只觉眼前忽然一花,身体被一记大力扑开向后退了两步,随着子弹没入身体里的闷声和怀中一声痛哼,他愕然的看向不知从哪个方向忽然扑了过来的韩羽菱。
苏好亦是在那瞬间终于回过头去看向望江桥上的方向,她仿佛看见韩羽菱扑到了卓晏北的身前,仿佛看见韩羽菱被子弹打中,在她的脑子里有无数的轰鸣声响过时,被牢牢捆绑的身体坠入冰凉的江水里,瞬间没顶。
“羽菱……”只是肩膀中枪的韩肃枫捂着肩上流血的伤口,苍白着脸挣扎着要冲过来,却被刑警队的人扶住。
卓晏北迅速抬手扶住在自己怀里软软倒下的身体,在看清了真的是韩羽菱的刹那,眉宇瞬间紧皱:“你……”
韩羽菱背部中枪,子弹全部没入体内,有血顺着背后的伤口不停的向外流,身体无力的靠在她梦寐以求的温暖的怀抱里:“晏
北……对不起……”
卓晏北瞬间抬眼看向已经乱做一团的江面,再也找不到苏好和丹尼斯.赫的身影,脸色立时彻冷,转头喝道:“马上发动快艇!去救人!”
警方听见他的低喝,已经迅速做出反映,卓晏北却因为怀里脸色惨白的女人而无法亲自去发动快艇前去救苏好,他扶住韩羽菱的身体再一次怒喝:“救护车!”
“晏北……”韩羽菱看着即使自己为他受伤他却依旧不肯跟自己多说一句的卓晏北,艰难的呼吸着,抬起手用仅有的力气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晏北……晏北……”
“别说话,让他们马上送你去医院。”卓晏北冷静的按下她的手:“不会有事,别怕。”
韩羽菱却是哭着紧抓住他的手臂:“晏北,我后悔了,我怕你有事,我一直在旁边的车里,可是我看不下去了,我不想看见你死……晏北……”
卓晏北双目有些腥红,不知道是因为韩羽菱还是因为苏好已在江面上失踪的身影,他一味的按住韩羽菱背后的枪伤:“我知道,先去医院。”
“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他皱眉:“等你伤好后我们说。”
“我不要,晏北!我就要你现在回答我!你可不可以原谅我?我只是想让你爱我!我只是想让你多看我一眼而己!我知道我错了,可你始终对我都那么冷漠……”
“晏北……求、求你……”韩羽菱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在警方的人前来要将她抱到救护车上去时,她仍哭泣着想要抓住他的手:“晏北……我们回到当初好不好……回到五年前你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你那样看着我……你那么好那么好……可不可以你喜欢我……哪怕只是一点点……晏北……”
韩羽菱背后的伤口从角度上来看仿佛已经左胸室,卓晏北抚在她背上的手已逐渐颤抖:“羽菱,先去医院,听话。”
“我不想和你分开……”韩羽菱的手仍死命的抓着他,却在警方人用力的拽动下,终于松开了手,她却是伸手对着他的方向,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和通红的眼睛看向他:“晏北……别离开我……”
“羽菱……”韩肃枫踉跄了几步走了过来,却被刑警队的人再次扶住。
“韩队,您别再动了!”
韩肃枫捂着肩上的伤,忽然抬起眼看向卓晏北,想要说什么,却忍了忍没有说出来,好半天才哑声道:“卓晏北!”
只是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就再也说不出来。
卓晏北看着手上的血迹,转眼看向被警方抱上警车的韩羽菱,眸光静的有些可怕。
倏地,他转回身来看向已经有十余艘快艇出动的江面,染血的手紧握成拳,忽然转眸,看向身后来回走动的数十名警方人员,眼神愈加的冰冷。
苏好想,她在水中的记忆从来都是黑暗而恐惧的。
在冰凉的江水中,她仿佛想起了小慕的话,仿佛想起了那个小小的自己在油轮甲板上的围栏旁和一个比自己大一些的小男孩儿坐在一起唱生日歌,然后,有人叫走的那个男孩儿,她就在甲板上一直等,直到海风将蜡烛吹灭,直到她站起身的时候油轮一阵晃动,直到她看见一个像是母亲的身影向自己冲了过来,但母亲还是没有来得及将她抱住,她小小的身体坠进了海里,冰凉而刺痛,漫天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