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我不妨和金总直说。血煞不是中邪,不是什么撞鬼之说,而是有人施展法术,也就是说,金总与江湖之人扯上关系,他们施展血煞降,是要达到目的。”
“什么目的?江湖?”金华一片茫然。
“什么目的还得问金总自己。”紧盯着她,徐林从她眼睛里没有看出问题,有点失望。
金华陷入回忆,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最终没有说,转而问道:“江湖人?是些什么人?”
徐林看她片刻,金华有意识的劈开了他的目光。
“江湖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你。”徐林说,“汪师傅也同样没有说。”
“那么江湖人的目的是什么?”金华问。
徐林知道她故意转移话题,却也不好太过逼迫她,想了想说:“目的不好说,好比金总的目的是赚钱,又比方,有人目的是找个安稳的工作,娶妻生子,谁知道呢?”
金华忽然盯着徐林,“你的目的呢?汪师傅都不能对付的血煞为什么你能对付?能对付血煞的人,你在我的公司里拿每月几百元?”
徐林:“……”
金华的脸色不太好,这些话原来是找借口转移话题,可是问到后来,却也变成了她真正的疑问。
徐林想了想说道:“我为什么就不能拿几百元的工资呢?”
金华紧盯着他说:“因为没有理由。你知道汪师傅作为香港地产大亨李氏的首席风水师,他拿多少报酬吗?每年一千万港币,现在我们转过来说。一个能力超过往师傅的人在我这里拿一千人民币,你觉得什么原因?”
“我们缘尽于此,告辞。”徐林站了起来。
金华呆了一下,感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能帮自己,可是理智告诉她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她想出声挽留,也不得不犹豫。
出门前,徐林又说:“如果听我最后一句,你也许能享受生活。将你隐藏的秘密放弃。”
“有用吗?”金华苦笑。
“我也不知道。”徐林确实拿不准,如果事情不大,达到目的后江湖中人就不愿意惹是非。可是如果涉及的事情很大,为了保密,杀人的事就连生意人也会做,又何况邪及道?
“如何才能保全我和小羚?”金华喃喃问。
“请五百个汪师傅那样的人,再请五百个特种部队退役精英,估计问题就不大。”徐林说着,自己都想笑,这是中南海的警卫级别。可却是真话。
“请你呢?”金华又说。
徐林转身看她,“你不是怀疑……”
“我相信你,不问原因。”金华打断了他。
“好。”徐林点头答应。
他知道邪及道死了两个非同小可,不但自己,也许金华和邪及道之间再无转圜余地,在她身边可能好点,如果不在,她们几乎等于被判了死刑。要问这么做的原因他不知道,也许因为身在局中,也许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不需要理由,还也许,他从第一次见金华的面时对她就有朦胧好感,总之,徐林说不清楚,也不想说清楚。
几杯极品普洱后,金华感觉先前很失礼。她起身绕到红木长椅子后,简洁的手搭在徐林肩上轻捏。她除了左手戴着一只精致的欧米加外,手上没有任何装饰,这完全符合了她的气质。简洁本身就是一种美。
徐林感觉这是金华的一种礼节,说明她把自己当作一个比较亲近的朋友对待,而不是雇员,同时也是对刚刚行为的一种道歉,不含其他成分。
一百万也买不到的按摩后,徐林在金华的陪同下上楼看过金羚,一切还好,就是身体极度疲劳,看来需要睡个十天半个月。
在金华的极力要求下,徐林再被请到书房,金华将文房四宝一丝不苟的准备好,要徐林画符咒。
徐林有点头大,自己变成茅山道士了?
对着毛笔他挺陌生的,小时候上语文时写过一些,见父亲写过一些,除此外,基本没有碰过。不好拒绝,徐林也不作态,写不好不怕,他从来不怕出丑。
把金华准备的鲜纸铺开,换上大毛笔,粘过墨,拿笔一动不动,他身形自然放松,融入了这颇有书香气的书房。金华露出较感兴趣的神色,静观屏息。
徐林不知从何入手,虽说秀兰道由道宗脱变,父亲却没有太多提过符咒之术。半响过去,他依然一动不动。
金华不禁疑惑,这样的情如果不是大师一级,就是一个连毛笔怎么拿都不知道的人。她注意一下徐林握笔的姿势,有点不好的感觉,很怕徐林出丑,而弄得两人尴尬。
她想出声叫算的时候,由徐林笔尖,酝酿已久的一点墨迹滴下,落在整体格局的左上方,徐林霍然开朗,借着那一点,再落一点,运笔走开,而后一竖,完整的“斗”字形成。他运笔时的灵洒神韵令金华眼睛一亮,不过看字时,金华想跌倒。
“我先出去休息。”徐林很聪明,放笔便溜了出去。
金华摇头笑了笑,仔细看不是太糟,对于不会写毛笔的人来说属于很好,当然从字的角度就不敢恭维了。徐林之前的大家风度令她将希望提的太高了些,才会如此。不过她依然喜欢,出自徐林手中的这个字,和书画大家手中的字作用不同,一个是用,一个是赏。
当她将整张鲜纸拿起时终于变色,字迹印透纸张,下面两层,一直到桌子都隐隐有一个斗字,抬眼看字,刚劲的力道裂纸欲出,使人宜神的灵气弥漫其中。她一时呆在当处……
出来后,金华见他脸上微有红晕,配合鼻尖的汗珠,有点古典羞涩的神韵。徐林是稍微尴尬,知道自己的字不入这个女鉴赏家的法眼。
“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的字。”她一笑,伸手在徐林鼻子上轻轻一抹,察去汗珠,随即她很感兴趣地说:“如果你能教我写这样的字,我不会亏待你?”
徐林摇头道:“金总……”
“叫我华姐。”金华把他打断,顿了顿,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徐林点头说:“字你写了没有用。”
“哦?”金华愣住。
徐林道:“一个斗字表面是字,其实包含了一系列真言经文,同时又与外狮子部结合。也就是说,一个字,涵盖了几十万字经文的理解与领悟,并非那么简单。”
金华恍然,说:“你让我念的咒呢?没用吗?”
“貌似惟一的用处是给你点信心吧?”徐林有点尴尬。
“这么说,你很坦然的骗了华姐?”金华眯笑着说。
“父亲告诉我,即便坏人也要心胸坦然,是修行。”徐林觉得自己简直在胡说八道,可是父亲的确这么说的?
“你是在为施展妖术的妖人说话啰?”金华不能理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徐林想起丘子来,别人他不知道,但起码丘子坏的很坦然,也干脆,性格真实,甚至有点可爱……
在别墅里吃过午饭,徐林起身告辞,此举弄得金华不知所措。她隐隐不愿和他分开,除了他身上充满了一种使人舒服的灵气外,他就像一个谜团,这样的人会使人自然而然的想接近,不需要其他原因。
徐林却不多解释,让金华弄十万到自己帐户上。金华没犹豫,马上打电话给财富助理,不过是吩咐财务打入一百万。她不知道徐林要干什么,但她知道徐林的身价不能低于一百万,是最少。
“别担心,没事。”徐林说完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