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道之奥义

“所有人注意!”不知是哪一架飞机上,扩音器传出女声:“这里涉及国家最高安全因素,一个机械化步兵师,装甲旅团,三十四架飞机,四颗军用卫星,以及滇中XL14军,全体待命,相信我,蚊子也不能飞出一只。”

指挥直升机上面,苏芮一句废话没有:“我只说一次,投降倒计时开始,否则格杀勿论!”

“十。”

“九。”

“八……”

每过两秒,催命的符咒就升起一次。

这不是吓人,就连位于北郊‘黑龙潭’的导弹部队,都已经受到命令,锁定了方位坐标,苏芮随时有把这里夷为平地的打算。

第一个缴械投降的是景芳,她又抱头趴下了。

除此之外,谁也没有动。

金姆终于停止了昏眩,将妖刀抱在了手里,血环感应,她起身开始念咒语。可是第一个音符没有发出,突突突,三枪打在她的脚前。呃,她赶紧举起手来了,却还是拿着刀不放开。

火姬和007不是一路,此时却对望一眼,相互看到了对方眼里不屈的神色。她们没有说话,举起枪,对着密密麻麻的直升机,准备射出仅有的子弹。

麦纶在犹豫,逃跑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三。”

“二。”

“一。”

倒计时完,苏芮没有犹豫,扭头说道:“少校,命令开火。”

少校暗叹一声,拿起话机说道:“开火!”

上百支枪,大大小小,也包括火姬和007两人的,枪火秘密喷射,比射灯更加闪亮,整个空间硝烟弥漫。

阿青和金姆默默的闭上眼睛,没有多想,她们不想看,血流成河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枪声从未停下。

不过射灯之下,密密麻麻的子弹却在一个层面上全部诡异的停了下来,如同大片当中的电脑特技效果。

闪亮的广场,仿佛星光大道,丘子和蓝平一起推着轮椅,徐林坐在轮椅之上,三人缓缓走进场中。

丘子和蓝平大张着嘴巴,看着数千停在空中的子弹,嘴巴就是放不下来。

直升机上面,那个发命令的少校眨了眨眼睛,喃喃说道:“我他妈的不是在做梦吧?”他猛然拿起对讲机:“开火开火!”

不用他喊,枪火没有一刻停下,子弹堆积,几乎形成阻挡光芒的层面。

徐林到了近处,仰头,看着其中一架直升机,声音鬼一般的穿梭了出去,传达在每个人的耳朵里:“苏芮,屠杀全部人,就是你惟一能做的?”

苏芮在扩音器当中叫道:“我始终相信,未来运脉处于东方,龙穴我志在必得。”

“为龙穴,就要杀人?”徐林淡淡的问道。

苏芮说道:“他们是该死之人。”

“哦?”徐林不禁奇怪了,问道:“苏芮宝贝又是如何知道的?你这是在代表首席**官、以及她的审判委员会说话吗?”

“我说该死,就该死!”苏芮大叫。

徐林眼里妖光一闪,淡淡的说:“那么我说你该死,你是不是该死?”

苏芮楞了楞。

徐林手指一达,形成无所不至印。

停下的子弹层中,数千颗忽然反击回去,潮水一般的全部涌向指挥直升机。

叮叮叮叮叮叮——直升机的周围似乎是放起了烟花,火星密密麻麻,包括螺旋桨,直升机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地方。内中的人感觉子弹在机舱穿梭,却始终没有打中人。

引擎停止转动,直升机飞快的砸落下来,眼看粉碎,却诡异的被空气一抬,平稳的停在广场上。

徐林抬手一指,苏芮视为生命的匣子临空飞出,落在徐林手里。

他再问:“你还没有回答我,苏芮,是不是我说你该死,你就该死?是不是我说参与的机械化部队该死,他们就该死?”

“你……”苏芮喃喃说着,缓缓走出机舱。

“只要我愿意,可以秒杀你全部军事力量。”徐林喝道,“是不是可以那么做,我就要做,回答我!”

“还给我。”苏芮不问其他,直勾勾的看着徐林手里的匣子。

徐林平静了下,意念一动,手里忽然升起一团纯色火焰,匣子在一瞬间内灰飞烟灭。

“那是陈琳长老的一生,是红色八月的希望。”苏芮落下眼泪。

“也是阻碍这个世界的东西,龙穴,它不该出世。”徐林淡淡的说道。

他不想和这个被宠坏的神经病多说,转向麦纶,说道:“我给了你一个机会,你好像没有珍惜?”

麦纶连看他的眼睛的勇气也没有,脚一蹬,以子弹一般的速度飞退。

却只跑出一米,便停在了空中,她的身后逐渐出现图腾,徐林眼里妖光一闪,三**腾化作色彩,融入了自然,消失了。

“我破你一生功力,却不杀你。”徐林说道,“走吧,你的力量来源于自然,现在还给自然,你不欠她们了。”

麦纶暗叹一声,走向了黑暗……

徐林又看向木夫人,说道:“你思想已经中毒,不管你的出发点什么,你做下太多错事,也做过好事。我不是法官,你的德行自有运数。但是。”他又郑重的道:“你毕生追求龙穴,事件因龙穴而起……”

“侄子!”木夫人激动的打住。

“我毁灭龙穴,是霸王,那就卸甲。”徐林微微一笑,双手打叠。

他的眼睛忽然红透,由妖异变成深渊,变成大海,无止无尽,无所不至!

他身后出现金印,印在天际,仿佛整个天空就是一个图腾。

“霸王卸甲出,山河崩塌,灾难重生。霸王卸甲生而不出,为末路之猛士,野兽之嘶鸣,复仇之血腥,灾难十倍于前。它是不祥的邪恶之龙。”徐林如同判官一样的平静宣读,“数千年往事,数万里河海大地,邪恶之龙袭扰人类,战争,流血,灾难,贫穷,不平,疾病,从未有一刻停止。”

徐林缓缓提高声音,“我代表‘道之终极奥义’,判孽龙死刑,孽龙有什么要说的?”

天际隐隐约约的出现一条龙的形态,所在位北郊黑龙潭方向,正是今夜龙穴之地。

它盘绕在无所不至金印周围,没有霸气,低着头。

“好。”徐林缓缓闭上眼,额头显出汗珠。

整个大地开始震动起来,那是真正的地震,平缓,持久,却祥和。

许久之后,龙形消失于天际,星光从新出现,依旧平凡。

阿青呆呆看着徐林一人在那自言自语,她不懂什么龙穴印法,甚至没有察觉到地震,反正就是觉得这个家伙傻傻的,有点意思的样子。

木夫人瞬间苍老了许多,久久不语。

“少主……”佐佐木和中村关跪地,却被徐林抬手打住他们要说的话。

“我有个妈妈,这是事实。”徐林轻声说道:“作为儿子我欠她一生。却代表道之终极奥义,警告九鬼好自为之,你们记得传达。”

“少主!”佐佐木和中村慌忙低下头去。

“我不会见她,今夜之后,无人能找到徐林。”徐林又说:“对了,告诉妈妈,我有妻子了。”他往后握着丘子伸来的手,又说:“她叫丘子,很漂亮,就是脑袋不怎么好用,不知道妈妈她喜欢笨笨的媳妇吗?”

“你……”丘子抓抓脑袋,心想,我有你小子笨吗?

“少主……”佐佐木和中村始终跪地不起。

“走,回日本去,照顾好妈妈。”徐林一摆手,两人的身影自然立起,他们无奈对看一眼,佐佐木搀扶着师兄,走入黑暗。

徐林又转头,对着正在意yin的阿青一晃手,问道:“你还好?”

“纳妾……呃,还好。”阿青回神很尴尬的说道。

“带木夫人上去看她儿子,我们也要走了。”徐林说道。

阿青搀扶着发呆的木夫人,和007一起,走出两步她又回头问:“徐林,是叫徐林吗?”

“原来你不知道?”徐林大汗。

“知道,就是想叫叫,再见了。”阿青说完伸伸舌头,扶着木夫人消失于楼口处。

“死妖精,**!”丘子在徐林身后看着阿青的身影喃喃骂道。

“呃……”徐林不禁非常头疼,又看向金姆问道:“丫头,没有龙穴了,你还抱着妖刀干什么?”

金姆真是太激动了,意yin完毕,才高兴的说道:“这下好了,它和血环有感应,可以组成神器,血族有救了,很多人有救了。”

徐林微微一笑,手指一勾,妖刀离开了金姆处,飞到他手里。

金姆眨了眨眼睛,“那那……那是我的,你想把它要走吗?”

徐林问:“告诉我,神器的救人原理是不是首先夺走一些人的命,才能复活另外一些人的性命?”

“是啊。”金姆没有觉得不妥,点头说道:“神器可以夺走人的‘机遇’,比如某人中过枪,却没有死,神器可以毁灭了他,收住灵魂,从而救醒另外一个因为中枪而死的,用处大着呢,淹死的,车祸死的,都可以救。”

“也都可以杀!”徐林笑着问。

“事物本来就有两面性的。”金姆说道,“如果拿走邪恶之人的命,救醒好人呢?”

徐林微微一笑,道:“前不久,有个老头告诉过我,生命之贵,就贵在一生只有一次,没有人,可以随便的给予和剥夺生命,能够夺取生命的只有法律,但法律也没有权力将被杀者的器官私自用途,哪怕因为救人。坏人有人格,神有神格,神圣不可侵犯。”他顿了顿,又说:“赋予生命,是母亲的权力,其他不能。你明白了?”

金姆太郁闷了,不想回答他。

徐林又郑重的说:“菲丽的死我没有一分钟忘记,但是我不能救活她,也不准许救活她。”

金姆实在不怎么明白,却是不违背他,最终只得点头。

徐林微微一笑,手间光芒一闪,妖刀化作粉尘,被风吹散了。

“好可惜呀……”金姆喃喃说道。

徐林看向火姬和蓝平,道:“你们愿意明天做在审判席上,还是跟我走?”

“开什么玩笑,我死也不审判。”火姬和蓝平一起说道。

徐林点点头,看向景芳。

景芳的头发散乱了些,但是依旧的,掩饰不了她那骨子里的特有味道。她始终一句话没有,看着徐林。

两人对视了许久,然后相互微微一笑,有太多的经历和话语,却尽在不言间。

“我喜欢原来的你,一个太强太美的男人会让我默然止步。”景芳彻底收起了和他一起走的念头。

徐林目光柔和的看了她又是许久,才轻声说道:“记得前不久和你提到的大威吗?”

景芳想了想,南部新村危机时他提过这么一人,是叫来保护自己的。

徐林笑着说:“他没能及时赶来,等他来的时候,事件已经烟消云散。他还是会找你。他是我战友,答应过的事情绝不含糊,除了有点好色,是个靠得住的汉子。”

景芳无可无不可的耸肩,说道:“你在给我介绍男友?”

“随缘吧。”徐林说道。

景芳考虑片刻,指指写字楼上道:“和木夫人有过一段,我还欠她,我也不适合过清苦无味的日子,暂时还跟着她们。”

徐林点点头,又说:“如果有法律上的麻烦,相信你会对情报委员会编造一份说得通的理由。如果需要有人背黑锅,我已经是‘国家的敌人’,推到我身上好了,我会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对所有事件负责。大家喜欢,就去逮捕我好了。”

景芳看着他许久,眼睛有点湿湿的,她吸了吸有点酸的鼻子,低声说道:“你有一副能扛住天下的肩膀,保重,小菜鸟……”她说完加速往写字楼跑去。

“丘子金姆,我们走。”徐林不再说什么了。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丘子看看几个美女,不干了。

“他是我丈夫,他是我老板。”金姆和蓝平一起指着徐林说道。

丘子不禁大怒,老板到也罢了,即便发生偷情,好歹也是遮遮掩掩的,对于明目张胆的金姆,她两步走过去,打算捏人家脖子。

无奈今日的金姆虽然不是丘子的对手,却也不那么好欺负,卷卷手袖,两人开打。

“停手。”徐林十分头大,君临天下式的气氛,此时终于告破。

两个美女谁也不理会他,照打不误。

蓝平恶狠狠的看着问道:“老板,你说我帮谁?如果我帮助外国小妞的话,一定可以揍偏老板娘的。”

“你得了吧你。”火姬和徐林一起大叫,心想,她莫不是有毛病,非得要帮谁吗?

许久之后,两个美女才发觉在众目睽睽之下,有失体统,于是收住了拳脚。

这场较量金姆吃了些亏,很是被丘子给揍了几下。

但是在场的人,却不好出面干预,这真是令金姆太郁闷了!

“咳……”徐林甩甩头,这才有机会认真的对丘子说道:“我的命是金姆给的,我也发过誓言,在她生命每一天,照顾她,她不是我老婆,却不能离开我,除非她自愿。”

丘子胡乱的一挥手,“好吧好吧,即便她是你老婆,老子也嫁,大不了3P。”

蓝平和徐林不禁一起喷了。

金姆总算不郁闷了,其实丈夫妻子的概念,在她的脑袋里并不怎么清晰的样子。

“我们走。”

了却了所有的事情,徐林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最强军力的注视之下,一行人缓缓走向黑暗。

临了,人已经消失,徐林的声音还是飘荡在苏芮耳边:“红色八月如果只为少数人奋斗,前途堪忧,苏芮,你虽然不是坏人,却和实际脱离得太远,真是个宝贝,如果将来执掌红色八月,请好自为之。”……

夜下的清静道路上,几人缓缓而行。

徐林最后交代:“丘子,金姆,火姬,蓝平。你们到日本领事馆带走田锋,我答应过K,看好他,照顾他。”

蓝平大点其头,说道:“他是我的。”

啤——火姬在蓝平肉肉的屁股上打一记,道:“听说在老板这里,流行3P,对此我十分看好。”

蓝平喃喃说道:“你还是把老子干掉算了。”

丘子说道:“田锋那厮不是好人,对我却一直很好。主要是因为**K把他教坏了,抓回来,我重新教育。”

“你得了吧……”徐林小声说道。

火姬和蓝平也一致认为,恐怕丘子没有教育别人的能力。

金姆问徐林:“你的口气,好像不和我们一起?”

徐林点头,很诡异的一笑,“你们办好之后等我,有个重要的人我必须见最后一面,之后,我们一起离开。”

他自顾自的拨动的轮子,走向了黑暗。

许久,丘子才说道:“我觉得在结婚前,这个家伙一定要和大奶妹通奸一次,让我戴绿帽子。”

“谁又是大奶妹?”火姬问道。

“于雯。”丘子以一种很怪的心情,模仿着于雯曾经惯有的动作,摸着胸口中枪的位置,轻声说:“疯子老公曾经为那个大奶妹,射了我一枪。”

蓝平害怕老板的后院起大火,那就真的变成一群火鸡了,她试着问道:“老板娘,你不会为此和老板火拼吧,纵使有我助拳,恐怕也不是对手?”

丘子抓抓头,说道:“老公一生可怜,我允许他疯这一次。”

几个女人,人人心情很怪……

后记——五年过去。还是那个春天,于雯站在龙门的无人高处,静静看着五百里滇池。

她的身边站立着一个四岁小男孩,男孩模样秀气,五官很像于雯,眉宇间,也有几分徐林当年的影子,不同的是,小孩的眼睛里多了些狡猾。

于林扯着于雯的裤腿说道:“妈妈咪呀,风好大,宝宝冷了?”

“你才不冷呢。”于雯撇撇嘴说:“你个家伙四岁就那么狡猾,你想回去看电视。”

于林抓抓小脑袋,又说:“妈妈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来这里站到傍晚,你看什么呀?”

于雯弯腰抱起小家伙,说道:“你的脑袋才坏了。”她想想,不禁抬手摸着胸口,看着远方说道:“你一点不像你爹。”

“呜呜……”小于林作哭泣的样子抬手摸着眼角,偶尔的,把小手伸到嘴巴里,弄点口水在眼角处,哭得很伤心的样子,“宝宝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喜欢我弟弟,我有个弟弟却被你送人了,呜呜,你既然不喜欢宝宝,就把弟弟弄回来,把宝宝送人。”

“我……”于雯眼睛一红,吸了吸酸了的鼻子说道:“你弟弟是妈妈的骨肉,但也是他父亲的骨肉。”她又哭又笑,摸着眼泪又说:“你老妈我就是争气,一生就是双胞,但是你父亲的妻子却不能生育。你父亲孤苦,应该有自己的孩子在身边,妈妈不能要回来,也舍不得把你给人。”

于林想了想,说道:“他儿子都生不出来,是个屁屁!”

于雯不禁大怒,一暴栗敲宝宝脑袋上,说道:“你小子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妈妈咪呀~~”于林捂着脑袋大哭。

于雯看着远方,喃喃苦笑:“你还好吗,你这个儿子可正好和你相反,老天和我们开了个玩笑。”

于林知道妈妈气恼了,又不哭了,引导着妈妈说道:“妈妈,宝宝最喜欢听你讲故事了,你给宝宝讲?”

“你喜欢听吗,我从来不觉得。”于雯甩了甩头,果然不生气了,抬手揉揉宝宝的大脑袋,叹口气说道:“故事讲完了。”

“怎么能没有结局呀?”于林真是太郁闷了。

于雯再次看着远方,轻声说:“玄兵夫妇绝迹江湖,玄兵传说留在人间,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人生,没有结局。”

于林点着头说:“嗯嗯,宝宝知道结局了,可是过程又被我忘记了。”

于雯实在想把这个家伙暴打一顿,十分无奈的说道:“过程不重要,你只要记得,你爸爸英雄无敌,作为儿子,你不能辱没了他。”

于林郁闷了,哭泣:“呜呜,宝宝还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必须要喝可乐,要吃新地,小孩子还要看足够多的动漫才能长大,你怎么能要求宝宝那么多,这根本就不公平嘛。”

啊倒——于雯差点没从龙门上摔下去。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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