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帮我?”于雯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这菜鸟的表现,引得她会心一笑。
“情况我不能左右,反正就想帮你,做我想做的事。”他说道。
借他说话正视着自己,于雯把脸倾过去一些。
更近的距离,徐林甚至能感到她吹在自己脸上的气,还有她厚软胸脯间传来的心跳……他预感到要发生点什么,所以稍微凑上去一点,又有些不好意思,临到近处,又撤离了些。
于雯再凑近些,却遇上他逃跑。她尴尬得死,也不撤回些。
徐林鼓着勇气又迎上去点,却刚好遇上她撤退。他也很不好意思了。
两个经历生死,却极度缺乏这方面经验的人还没有接触,就迅速分开了。
“我要走了,你小心了。”徐林tian了tian干裂的嘴皮。
“你也小心。”于雯整理一下失落的情绪,点点头。
房间内光线昏暗,于雯看着他跌跌撞撞走出,觉得突然多了点什么,又瞬间失去了?
轻微的门响声起,房间内再次陷入沉寂。于雯抬手摸摸被他靠热的左胸,旧伤痕处,热的这片,兴许就叫“温存”,他的温度,存在胸口……
景芳架着徐林走出世纪酒店,明亮厚重的玻璃门前,黑色尼桑已停在那。
车上,景芳降下玻璃。昏昏欲睡的徐林迷糊当中,嗅到到一丝雨夜里的清新,身体似乎更加冷了。潜意识里想靠入旁边女人身上,找寻温暖。轮胎与潮湿地面摩擦的“泥泞声”自车窗飘入,他意识到,现在旁边的女人不是于雯。
看看他,景芳升起玻璃,对着前面那个男人弹个响指,“衣服。”
男人不是唐七,对她言听计从,马上脱下带着体温的衣服递过。景芳将衣服严实盖在徐林身上。
“谢谢。”徐林强逼着自己清醒了点,无神的双眼扫扫车内,唐七不知去向。他又问:“唐七去哪里了?”
“省医院那边,我让他去的。”景芳凑在他耳边轻吹着气。
徐林微微一楞,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女人的心思之细腻,的确厉害。他继续想下去,和唐四交过手,唐七肯定不会差,从时间上看,景芳在走出房间的时刻就做了许多安排,这是她让自己和于雯独处房间里的条件。从过程上看,狙击开始前到K消失,唐七有能力在这个时间内赶到。
结论是,有九层可能K的行踪会落入景芳手里。和K较量的关键在于菲丽,那么,如今也暂时落在景芳的手里了。徐林逐渐坦然,现在即便景芳要他下车,他也不一定会走了。只有置之死地,才能重生。
“别老想,你不会轻松的。”适时的,景芳又轻声说道。令人疑惑的是,她说的同时,不经意间在徐林腿上不动声色地写了个数字:2。
徐林心里一动,如果是代码2,那就代表发送代码的人要求保存实力,转换到现在的情况,就是要保持体力,以便能在关键时刻抓住机会。不管是真是假,他不觉得错,于是缓缓闭上了眼睛,调整呼吸,思维逐渐陷入空白……
景芳静静看着沉睡的徐林思索,从他与枪结合的那一瞬间的看,绝对是最出色的狙击手,即便在军队中也非常少有,领悟了代码2,这小子的身份非常可疑……
“芳小姐。”副座那个男人听不到回答愣了愣,又叫一声:”老板?”
“啊……嗯,怎么?”景芳回过神来,点了一支烟,掩饰着尴尬。
“要不要给他找个医生?”那个男人问。
“那是肯定的,目前他不能死,要不早杀了。”景芳点着头,“那就找人弄个兽医过来。”
“兽医?”那个男的愕然。
“兽医。”景芳闭上眼睛挪了挪身子,使之靠得舒服一点。
间或,景芳的手机传来短信提示音,她翻开看,是唐七传来消息:医院出来的是两个女人,一个昏迷不醒,一个身手相当敏捷。
景芳又闭起眼,前方街道的路灯光自玻璃透入,一道一道在她白皙的脸上滑过,印显着她长卷的睫毛。她思索着,徐林和于雯是怎么回事?另外,唐七的话让景芳疑惑。唐七说身手相当敏捷,这非同小可。跟随吕翔几年,景芳几乎掌管所有生意,没有什么她不知道。唯独两个人除外,唐四和唐七。
这两人在她没出现时就待在吕翔身边。景芳出现后,唐四贴身跟着吕翔,唐七去搞健身中心,实际是一个武馆性质。景芳手下的人全部是唐七训练的。
景芳曾经在健身中心迅速撂倒四个唐七训练的人。那时她清楚记得,唐七对这不合常理的表现仅仅是微笑。景芳可以感觉到那种微笑是藐视,仅仅是不和女人一般计较的风度。
而事实上,唐七也历来不顾忌景芳。就在今晚,那个高傲的家伙总算说出有一个身手敏捷的女人,那么这个女人绝对不一般。
事情好像很复杂的样子?景芳紧锁眉头,随即翻开手机,发送短消息给唐七:“自己小心,不能丢失目标。”
尼桑穿过市中心,顺桃园方向转入盘龙江边。
座落市区中心,面向江边的亚美大厦前,广阔停车场内停放许多高档轿车,宝马奥迪到奔驰凌志,型号不可谓不全,白天晚上基本如此。这得益于30层和29层一个高级会所。
散乱的脚步滑过大厅,边角处的电梯较为特别,是部专用电梯。众多电梯中,只有这里能够到达29层以上。专门有个衣装得体的年轻男人在门口等候。
“芳小姐。”那个手拿对讲机的男人恭敬点头。他把徐林由景芳手上接过,与另外那个男人一起架着。
跨入电梯,银色门缓缓合上。那个手拿对讲机的男人凑上一步,小声说:“芳小姐,钟副厅长来了,现在29楼。”
“又是那只**的公狗。”景芳骂虽骂,还是把30下面那个的29按下。
“町——”电梯在29楼停了下。
“你们带他上去,别引人注意。”景芳指指徐林,走出又压着电梯门问:“兽医来了没?”
“都安排好了,芳小姐放心。”拿对讲机的男人笑着说。
电梯门关上,景芳拉了拉暗红色的短西装,理了下头发,展开轻快的大一字步,穿过铺着浅灰色地毯的走道。
厅堂变得暗了点,偏暗偏柔和的光线不是为省电。而是为了配合悠扬的萨克斯管呻吟,给座落各处闲谈的绅士贵妇们一个相对有气氛的环境。
景芳脸上挂着迷人表情缓缓穿过,不时和相识的人微笑点头。
另一边角落走上一个高挺的穿素色西服的男人,他凑过景芳耳边说:“钟副厅长问过你两次,现在美体。”
“他完了后,带他来兰厅。”景芳望着他走出两步,忽然又说:“阿洛。”
“怎么了?”阿洛转回身来。
景芳随眼一扫,这个角落并无别人。她上前一步,伸出替他拉拉领带,说:“最近小心些,特别今晚。”
阿洛知她有所指,从容点头,与她对视片刻转身走开。
景芳转入一条环形走廊,左边是有着厚重实木门阻隔的包间,右边透过深蓝色玻璃,景芳望着29楼下的盘龙江出神。
对于徐林,她一直怀有很古怪念头,仓惶间没太多时间去考虑。理论上的敌对位置,却让她见面时没有面对敌人应该有的心态。现在她稍微明白了点,洛宾是最放心的人。刚刚一刹那,景芳找到了些熟悉感,肯定地说,徐林拥有一种和洛宾相近的气质。
甩甩头,她推开门上有朵兰花的包间。雅间的格局基本大同小异,却根据名称的不同而拥有着各自风格。兰厅靠门的边角放着足够让房间散发出兰香味的植物,橘黄色的灯光下,植物湿漉漉的表情呈现无疑,水而不滴,如同山里的早晨。
可是这该死的灯光却让景芳很不满意。橘黄色的光没有丝毫早晨气息,相反有着沙漠日落时的迷茫与苍凉。如此虽突出了兰厅特点,更显这簇植物如同绿洲一般珍贵。可景芳几乎每次来都要抱怨,是谁策划的这个气氛,好是好,反正她不喜欢。
厅内不设休息室,套着一个洗手间,里间一张透明玻璃圆桌,共给娱乐的精致扑克放在玻璃桌子上一个明亮的水晶烟缸内,在低垂桌子上方一米的射灯照耀下,扑克玻璃纸明亮,水晶烟缸和桌子反射出清爽微光,一切都是完美的。
外间长条藤椅上,景芳坐下来,拿起一旁几台上的电话,想叫人拿点饮料过来,不过想到那个即将到来的散发着香薰油味的胖子,她简直一点胃口也没有。
放下电话,她打烟盒,两根手指夹了一根香烟放在嘴边,并不点燃。多数时候,景芳更喜欢放一只散发着纯烟草香味的烟在嘴唇上。离开时,明亮的烟缸边沿会放着一只印着淡淡口红的完整香烟,通常,那只香烟能够让与她接触的男人留下好印象。
含着烟,景芳拿出电话关机,退出了卡,重新自衣角拿出一张卡塞入。开机后,自动拨号发射,这是一个安全通道,系统提示音传入耳内,她又在键盘上输入一连串编号和密码。电话转入专线。
“徐林,中等身高,偏瘦。云南口音,怀疑受过特殊训练,我要他全部资料。”景芳说完合上电话,换过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