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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阁老的嫡孙女,诱惑足够大。当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而今,居然自主愿意给长孙华锦为侧妃,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将他这个摄政王,直接取缔了新帝。毕竟,新帝不过是一个奶娃子,中间若出个差错,长孙华锦便顺理成章!
长孙华锦冷笑,秦阁老?他倒是一个老狐狸,储位之争时,明面上他是中立派,可暗地里便帮助过太后一党。不过是后面大皇子进京,局势愈发的混乱之后,秦阁老适才收手观望。
如若不然,为何太后会钦点他验证圣旨?
到底是三朝元老,老奸巨猾,知晓太后一党失势,便识时务。如今,愿意将嫡孙女给他做妾,无非是为了拉拢他表忠心,另一则便是巩固秦家地位。新帝年幼,并不能选妃。而他如今得势,政权在握,身边有亲信心腹大臣,秦阁老若想要得到他的器重,便只有走这一条路。
水清漪落下来的心,又紧提了起来。
秦玉瑶生的如花似玉,还未曾及笄,便被帝京求娶的世家子踏破了门槛,前些时日及笄,由于先帝驾崩没有多久,并没有铺张。可仍旧第二日上门提亲的媒婆无数,却都被拒之门外。
原来,原来竟是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水清漪嘴里泛着苦,一直蔓延进心里。他那样的出色,却因她的自私,成了他的绊脚石。他……可以飞得更高,也足以匹配那个位置!
秦阁老认为她不过是败落的侯府嫡女,他的嫡孙女暂且委屈为妾,待长孙华锦成为九五之尊。他是大功臣,定会要扶持秦玉瑶为后。
紧了紧手指,水清漪眼底闪过一道寒芒,这是因为她势弱,所以人人都想要爬到她的头上!望着他长身玉立在高阶之上,百官皆俯首称臣,这样高贵的身份,她的出生在旁人眼底的确是太低,犹如云泥之别。
如来时一般,水清漪脚步轻盈的离开,并没有惊扰了正殿里的人。
可长孙华锦似有所觉一般,锐利如鹰的视线落在水清漪方才所站的位置。纱幔随风摇摆,似少女轻盈曼妙的身姿翩然起舞。空空荡荡,并没有他牵肠挂肚的女子。
心想:她此刻醒了么?
这样一想,便想要看看她,愈发的没有心思应付这些无趣至极的大臣,一摆手道:“爱卿想要纳妾,本王便如你们所愿。户部尚书,明日早朝之前,将各府大臣适嫁女子名册呈递上来。”
长孙华锦声音里带着笑,轻若和风,温润如玉石。可众人却一个激灵,似浑身浸泡在冷水里,遍体生寒。
面面相觑,再也不敢多提纳妃之事,纷纷退出长春宫。
水清漪端坐在铜镜前,看着里面眼底青影浓重,面色憔悴的娇颜,轻轻吐出一口气。心不在焉的梳着凌乱的长发,看着妆奁里一支羊脂玉钗,嘴角微扬,轻拿着斜插进发髻中。
珠帘碰撞间,长孙华锦信步跨入,玄紫蟒袍灿然生辉,少了白袍的清逸出尘,浑身的气势都颇为凌厉,眉宇间的戾气并未尽数散去,可见怒气未消。
水清漪雪白的面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浅笑:“谁惹你生气了?”语气中透露出不易察觉的冷意,这些个大臣是想要探探他的底,亦或是受到了李亦尘暗中的指使,才会在这个关头让他纳侧妃。“这些效忠你的臣子,都是忠心耿耿?”伸手褪去了他身上的朝服,取下挂在屏风上的洁白雪袍替他穿上。
“你都说‘效忠’了,又何来的不忠?”长孙华锦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片刻不见,便甚是想念了。
水清漪知他不想替方才的事,是怕她多想。轻声道:“你不用顾及我,你要查今日这劝谏你纳侧妃,是谁起最先提议。我怕,有人闹妖儿。”
“你知道了?”长孙华锦复杂的愠怒之色,眸眼微眯,冷光大盛。轻柔的安抚道:“你不用忧心,此生我有你一个便足矣。”
水清漪抿唇一笑,她都知道。
“李亦尘在后面定会推波助澜,咱们若是得罪了秦阁老,更加不会顺遂。你不是亲族亦或是戚族,难免会勾结其他布满咱们或是睿王、贤王的旧党将你拉下这个位置。”水清漪面色微暗,不过一瞬,便是一副笑脸:“你可以纳秦玉瑶为侧妃,这样你会多一大助力。”
水清漪想了许久,旁人都是三妻四妾,她不能为他做什么,唯一可以的便是不拘着他,让他大展雄心壮志。既然秦玉瑶可以让他在朝堂上,不那么危难,她何不大度一些?
“我像是要靠女人的无能之人?”长孙华锦自嘲道:“你还是想要借此摆脱我,回到西越,此后相闻不相见。”
水清漪看着他背光而站,雪白的锦袍,在淡淡的金芒下只见半面如画容颜,更显风华无双。抚摸着他鼻子以上的半面银白面具,被他浑身释放出的冷意,似冻结成一层薄薄的冷霜,冰凉透骨,她眷念不舍,流连不去。拂过他犀利深邃的眼眸,落在他的眼角处。轻笑道:“我不想你太累。”
“我三生有幸,得以娶了这么贤惠大度的夫人。”长孙华锦眼底的冷意只增不减,将她她翻转,自身后抱着她,抵在梳妆台前。
水清漪闷哼了一声,梳妆台上的妆奁滚落在地,珠钗饰物散落一地。
二人无暇理会。
水清漪知道他动怒了,她心中又何尝痛快?她不知他的目地是什么,在甘于摄政王的位置止步,还是更上一层楼。他为帝,就算他与自己不愿后宫多旁的女人,也会身不由己,为了平衡势力,不断的纳入后妃。
“你想要天下诸侯匍匐在你脚下,还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水清漪喘息着问道,铜镜里四目相对,都透着一股子狠劲。
长孙华锦低头吻着她的耳垂,双臂环着她娇小的身躯。
水清漪咬紧了牙齿,就是不肯服软:“前者,是么?”
长孙华锦目光阴鸷的盯着铜镜里,她一双勾魂摄魄的凤眸,媚眼如丝,觉得心里蕴藏的火团,几乎要炸裂。
水清漪忽而扭头,撑着妆台的一只手勾住他的脖颈,拉低他的头,仰着脖子轻声贴着他的左耳,吐气如兰的说道:“你也莫要气恼,你成了九五之尊,即使我一万个不愿,我也会有几十甚至上百的姐妹。既然这样,我何不大度,不让自己难堪?”
长孙华锦似兜头倒下一桶冰水,看着她双眸淬着细碎泪珠。轻轻吻去她的泪珠,拉上她散乱的衣裳。
“不要。”
水清漪制止了他的动作,娇软的身子紧贴着他的胸膛,面颊羞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长孙华锦神色难耐,显然是在濒临爆发的边缘,二人十指交叉,摁在柜子上支撑。
水清漪整个身子朝前冲出,撞上铜镜之际,被他拉拽着手臂禁锢在怀中。
水清漪紧咬着唇瓣,闭上双眼。不敢看铜镜里的画面。心中隐隐后悔,早该在他收手的时候,移到床榻上。
长孙华锦看着她面颊酡红,是涂抹了胭脂,晶莹的汗珠顺着她的面滴落,散发着莹白珠光,极为动人心魂。薄唇贴在她的耳侧,呼吸沉重:“不会,永远也不会。”
水清漪莫名的心酸,泪珠夺眶而出。
这是他允她的承诺。
可他还曾记得,待事情平息后,便带着她隐居,闲云野鹤的生活?
她滚烫的泪珠是灼烧了他的手,思绪支离破碎。
长孙华锦看着她目光涣散,神色迷离而妩媚。娇艳酡红的面颊上,泪痕斑驳。心陡然一软,紧紧的抱着她几乎跌落在地的身子。
轻柔的抱着她放在床榻上,水清漪紧紧的攥着他的手。可浑身绵软无力,长孙华锦微微一挣她的手便松了开来。
“冷。”水清漪无意识的蜷缩着身子,猫儿一般慵懒的半睁着眼,看到长孙华锦在身侧,朝他身旁滚了滚,心安的贴着他的腰身睡了过去。
……
翌日早朝散,果然如水清漪所料,李亦尘在后面推波助澜,挑拨秦阁老与长孙华锦的关系。
长孙华锦以皇上丧期不过百日唯有,将话题推拒。随后,将秦阁老排行第七的嫡孙女,秦玉瑶的妹妹与新帝订下婚约。
秦阁老心安了,他的目地就是要与皇家有亲密的关联。不论是秦玉瑶,还是秦玉琦,都是他亲家的嫡孙。何况,他也比较中意秦玉琦与新帝订亲,这样只等着二人成年,顺理成章的成为皇后。而秦玉瑶下嫁给长孙华锦,那便是不同的,必须要汲汲营营的筹谋一番。
秦阁老满面红光,同僚纷纷道贺,寒暄几句。
李亦尘出来,秦阁老刻意的放慢了脚步,与他并肩而行的时候,捋着胡须道:“王爷才智过人,臣能得偿所愿,依仗了王爷,择日定当上门拜访。”拱手作揖,弯腰行了一礼。
李亦尘脸色微变,半垂着眼眸,敛去了眼底的阴鸷,谦谦有礼的说道:“秦阁老客气了,这是摄政王的决策,本王不过是提点一二罢了。本王一直铭记,是秦阁老给本王启蒙。”话虽如此说,却也是承了秦阁老的礼。
秦阁老一怔,似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儿。
“秦阁老怕是不记得了,当初您还将端砚赠与本王。”李亦尘从袖中将一方砚台从袖中拿出:“砚台学生一直不曾用过,一直收藏着。”
秦阁老鉴赏了一番,他的确送出过一方砚台,是贤王么?
可年代久远,小小的男孩儿的音容早已模糊。仅凭这方砚台,那么此人的确是贤王无疑了。难不成,他是诚心相助,而不是从中作梗,刻意挑拨?
浑浊的眸子里思绪万千,秦阁老经历过太多明争暗斗,不是因着贤王拿出小时候他赠出的砚台,便有了交情。人心叵测,谁知他如今是否因着帝王之争,适才与他透了底儿?
那一声‘学生’,令秦阁老起了防备之心。“不敢当,当日不过是指点你一番罢了。当真算作你启蒙老师之人,该是先帝。”
李亦尘将砚台收入袖中,谦恭道:“您担得起学生一声老师。”李亦尘也不再多说,拱手作揖后离开。
秦阁老望着李亦尘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不过一瞬,便抛掷了脑后。当年他进宫觐见先帝,先帝记起贤王启蒙,但又因二人关系素来不亲近,遂将那方砚台交给他代为转交贤王。
“老爷。”长随上来唤秦阁老。
秦阁老缓过神来,想了想,又折回了御书房。
……
宫门口停着一辆黑蓬马车,李亦尘闭目养神。
“王爷,秦阁老折回了御书房。”曹雄一直盯着秦阁老的举动,有异动便赶着回来禀报。
李亦尘敲击着小几的手指蓦地一顿,霍然睁开了双眸,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三两个从宫中走出的大臣,拧紧了眉。这个老匹夫当初送他砚台,并不是巴结他?
还是如今已经与新帝有婚约,已然舍弃了他?
目光晦涩不明,良久,才叹道:“回府。”
“王爷,这秦阁老……”不等了?
“不能急功近利。”他小觑了秦阁老,到底是三朝元老,不会这么轻易被他一方砚台给触动。
李亦尘端着玉白描金瓷杯,轻轻晃动,里面淡黄色形成一个漩涡,将沉浮的茶叶旋入杯底。就如他漆黑深邃的瞳孔,翻涌的墨色宛如漩涡,似要将茶杯里的幻影给绞碎了。
那是他第一次遇见水清漪,她满脸脏污,回头冲他一笑。眼睛亮如弯月,牙齿细白,竟是格外的耀眼。
而这一笑,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可如今,她成了旁人的妻,与他争锋相对!
……
水清漪醒来的时候,长孙华锦早已是下了早朝,批阅好奏折。做在床沿,托腮注视着她。见她醒来,清雅一笑,抚摸着她凌乱的青丝,温和的说道:“饿了么?”
水清漪本起床没有胃口,可被他这一问,胃里真的有些发慌。将整个身子蜷缩在被子里,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点了点头。
长孙华锦揭开被子,扶着她起身,替她穿戴好。
水清漪懒怠的动一根手指也不愿,任由他摆弄。看着他去准备澡豆,缓缓的下床。脚一沾地,绵软的跌坐在床沿上。
长孙华锦恰好侧头看到这一幕,关切的问道:“身子不适?”修长匀称的手指揉捏着她酸软的小腿。
水清漪白皙的面庞‘腾’的通红,含糊不清道:“嗯。”
瞧着她面颊嫣粉似三月桃红,盈盈目光躲闪着他,心神微动,便知是何缘故了。也不揶揄她,弯身将她打横抱起。伺候她洗漱好,亲自喂她吃完早膳:“今日你回府去,我处理好事物,去寻你。”
水清漪在宫中憋闷得慌,伏筝为了照料她,府邸大小事务都搁下了。“好。”
长孙华锦将她送到静安王府,便去了一趟秦府,过了午膳的时辰,这才回宫。
水清漪也并没有闲着,方才回到院子里,软绵绵的躺在阔榻上,绣橘端来一碗汤药,水清漪推开了:“你去唤伏筝过来。”
绣橘一怔,看着水清漪敞开的襟口,雪白如瓷的脖颈上布满了暗红色印痕,知晓了寻伏筝是何事。不敢耽搁,匆匆的去了账房。
伏筝从绣橘闪烁其词中,隐约知晓水清漪是问她关于孩子的事。没敢耽搁,立即扔下手中的账本,去了竹园。替水清漪切脉,毒素基本上稳定下来。“我给你换个方子,现在喝的药停了。”
水清漪点头,她打算要孩子,药便不能够乱吃。
伏筝想了想:“你的膳食我给你做。”
水清漪颔首,允了。
绣橘多少不放心伏筝,毕竟她是凭空出现。只有她自己的口头之言,并没有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她就是静安王的庶女。若是心怀不轨,这样轻信了,后果极为的严重:“伏筝姑娘,您这几日要处理好账房。您将单子写给奴婢,奴婢给王妃做膳食。”
伏筝心里明镜一般,利落的同意了绣橘的要求。何况,她是真的很忙。永盛坊的生意,越来越红火,自然琐事也愈发的多,她都要分身乏术了。
可水清漪身旁并没有能够器重的人,她也只得亲力亲为。
“王妃,文小姐来了。”绣萍脸色不快,不知这个恶毒的女人来寻她们王妃,又打了什么坏主意?
水清漪一怔,旋即想到是文菁,略微沉吟了一番,示意绣萍将人给请进来。
文菁并没有等绣萍出去请,便已经掀帘进来。看着水清漪面色红润的躺在榻上,气定神闲的品着茶,脖颈间的暧昧痕迹,并没有刻意的遮掩,袒露在她们的眼前。
文菁再如何刁蛮,说话口无遮掩。可毕竟是没有出阁的小姐,面颊羞红,扭转了头看向了别处。“今日我来有事与你商量。”眼角瞥了伏筝一眼,径自在绣墩上坐下。
水清漪让伏筝退下。
伏筝转身离开。
文菁轻嗤了一声:“你府中的丫鬟都是没得规矩的。”
水清漪并没有接她的话茬,直言不讳道:“文小姐不是来王府挑刺儿头,你虽然得了李亦尘的信任,可他生性多疑,对你不见得完全放松了戒备,你还是长话短说,早些回去。”
“我来问你要一个人。”文菁指着走远的伏筝道:“你大约知晓,她是我们从凤城带回京的。”
水清漪摇了摇头:“这个我可做不得主,她是王府的主子,你有事儿寻她,便去与她说。”
文菁吃惊的说道:“主子?嫁给摄政王做妾了?”
水清漪眉一皱,颇为不悦。
文菁察觉到水清漪的变化,简单的解释道:“是我想偏差了?这王府里只有摄政王与王妃两个主子,莫怪我误会。”
“她是夫君的妹妹。”
文菁错愕的看着水清漪,生怕她听错了!伏筝小贱人竟是静安王府的小姐?想到自己的来意,文菁压下了心头的情绪,冷静的说道:“这个伏筝她来之前,将雪儿姐害得差点丧命。可雪儿姐福大命大,已经醒了过来。我原以为她不过是个身份卑贱的孤儿,她与雪儿姐交好,便让她去照料雪儿姐。”
“她们二人有恩怨,伏筝去照料恐怕不妥。”水清漪推敲着文菁的用意,伏筝与王府的关系较为亲厚,她突然上门要人,就怕拿伏筝作筏子。
文菁目光凄怨,氤氲着水雾:“雪儿姐人虽然醒了过来,可是记不得以前的事儿了。她们之间有误会,雪儿姐忘记了,便是恩怨两消。原先她们二人关系极好,是旧相识。伏筝过去照料,能帮助她恢复记忆。”
“既然忘记了,那么便是过往很痛苦,又何必自寻烦忧呢?”水清漪婉拒。
文菁强压着自己的怒火,碍于有求水清漪,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动怒。歉疚的说道:“是我想的不周到……我能问一问伏筝一些事儿么?”
水清漪摆了摆手,示意她去。
绣橘领着文菁去了账房,让文菁在外等着,并没有让她进去。而后遣看门的婆子,进去通传。
不一会儿,伏筝出来,绣橘便回了竹园。
“文小姐今日来,有何事?”伏筝感激着文成侯府一家,但是文菁素来瞧不起她,不知她突然造访,有何目地。
文菁瞧着院子里人多,将伏筝领到了一个无人的凉亭中。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伏筝道:“这里头是你要找的东西,我从娘亲的屋子里偷了出来。只要你能够让雪儿姐恢复记忆,我便将东西给你。”
伏筝拔掉木塞,里面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涌出,忙插上了木塞。捏紧了瓷瓶,心里思量着文菁是如何得知她要寻赤蛇血。而她的手中,怎得偏巧就有赤蛇的血?
“我与她此生都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她丧失了记忆,这是老天爷在帮她。凡事莫要强求,就让她重新开始。”伏筝将瓷瓶递给了文菁,她虽然急需赤蛇血,却也没有见着了便失去理智。且看她耍什么花腔!
文菁低垂着头,瓮声瓮气的说道:“你该知大哥倾慕雪儿姐,雪儿姐是个可怜之人,出生不好沦落烟柳之地。可她是幸运之人,碰到了我大哥。奈何父母门第之见森严,不同意大哥将雪儿姐娶回府。此事便一直耽搁了下来!雪儿姐住在青/楼里,老/鸨从未唤她接过客,是清白之身。如今她出事,父母瞧着大哥过得浑浑噩噩,便松了口。但是谁知道雪儿姐什么都忘记了!甚至,很排斥见到大哥。”
文菁眼圈发红,蒙着脸颊的面纱被泪水浸湿,湿湿哒哒的紧贴在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疤令伏筝心头一颤。似笑非笑道:“她记起来,未必比现在好。”拿着锦帕,替文菁擦拭了泪水:“她排斥你大哥,许是潜意识里有些事情并没有忘记。她无法接受身子被旁人玷污了,适才不愿想起这些痛苦的往事。”
“你说什么!”文菁睁圆了眼,因吃惊而陡然提高了声量。
伏筝掩着嘴,对自己无意间说漏的事情,感到懊恼,转身就要走。
文菁拦住了伏筝,质问道:“她不是清白之身了?”想到这个贱人胆敢骗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她并没有失忆。”伏筝冷笑了一声,一字一句道:“她让你将我带回去,她要寻我报仇!可见,有些事,她对你是有撒谎。”
文菁攥紧了拳头,眼底闪过怨毒的光芒。的确如伏筝所说,雪儿没有失忆。她一直记恨着伏筝算计她,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寻上她,与她交换条件。她将伏筝给她引过去,雪儿帮她从文晋手中拿回她想要的生肌膏,能够让她恢复容颜。
可饶是文晋是她的亲大哥,却是不愿意将这好东西给她!
若雪儿失贞,那么文晋断然不会娶她。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将瓷瓶塞进袖中,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去问一问那个贱人!”说罢,转身便走了。
袖中瓷瓶随着她转身甩袖的动作,呈抛物线掉落了下来,滚到了伏筝的脚边。
伏筝嘴角微弯,她醒来了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她报仇?
捡起地上的瓷瓶,伏筝眼底闪过亮光。望了一眼竹园的方向,没有再回账房,转身去了药房。
捣鼓了半日,赤蛇血并无异常。顿时喜上眉梢,这样有了赤蛇血,水清漪的性命便能够保住,不用回西越。
按照手札上的程序,将解药煎熬出来,倒入三分之一的赤蛇血。剩下的三分之二,再分成两次食用。
“王妃,文菁今日将赤蛇血拿来了,我将药熬好。你喝完这一碗,隔一日再喝两碗,便可以解毒。”伏筝小心翼翼的将药端出来,摆在水清漪的面前:“趁热喝了。”
水清漪看着浓稠的药汁,眉头紧拧:“这是文菁拿来的?”她恨不得自个死,又岂会好心的将赤蛇血拿来给她?
“她的本意不想给,因为她另有目地,想用这蛇血做交易。她走的时候,不小心将这瓷瓶掉了下来,我便捡来了。”伏筝知晓水清漪的顾虑,神色凝重的说道:“我并未完全信她,怕是她故意遗落。捡到蛇血的时候,我检查了一遍,并没有毒。”
医术方面,水清漪信得过伏筝。她说没有问题,端着药碗饮下去。
“慢着!”
就在这时,一袭灰袍的无双,出现在屋子里。身后背着竹篓,里面装满了草药。
“给我!”无双远远的便嗅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香味,这香味极淡,若不是嗅觉敏锐,根本就发现不了。他越靠近屋子,香味便愈发的浓郁,恰好瞧见水清漪在饮药,猜测这药有问题。
“药里放了赤蛇血,你小心别洒了。”伏筝瞧着无双准备将药汁倒出来,赶忙阻止。
“你药在药房煎熬的?”无双面无表情的询问。
伏筝点头。
“那就对了。”无双将他踏进府里,嗅到这香味一路走来,必定是药有问题。伏筝给他的药方,他能倒背如流。那些药材,并没有药香是这种诡异略带着迷惑心智的香。“赤蛇血是在何处寻到的?”
“文小姐拿过来的。”伏筝不敢隐瞒,医术造诣上,与无双相比简直是无法比拟。
无双伸手。
伏筝将收好的赤蛇血递给他。
无双扒开木塞嗅了一下,目光冷沉,脸色格外的凝重。
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有巴掌大小。无双将赤蛇血倒在了一端,拿出锋利的匕首割破了指头,滴在正中央。
伏筝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正欲开口,却被无双冷厉的眼神制止。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辰,两滴血,已经是两滴血,并没有任何变动。伏筝失去了耐心,起身打算饮杯水。就在这个时候,血滴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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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本来打算写一万,可是烟儿这吃货,吃多了闹肚子,少了两千,(┬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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