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追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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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颠鸾倒凤的人,听到门口传来的响动,转头看向门口,镇西侯夫人身旁的丫鬟提着照明的宫灯,将一行人的面色清晰的映入了镇西侯的眼睛里。

一时间,镇西侯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调戏身旁伺候笔墨的丫鬟,被镇西侯夫人逮个正着的时候。惊吓的猛然离了肖惠的身,跪坐在床榻上,急切的想要解释。

倏然,记起他紧张作甚?怀中的美娇娘不是他的良妾么?

只是,夫人这见鬼的模样又是怎得?难不成她是要反悔不成?脸一沉,顿时郁结于心!

肖惠听到动静的时候,不敢看向门口,早就身子一滑,缩在了被中,将自个遮得严严实实。蓦然,她的夫君起了身,被子滑到了她的胸口,皎白的月光将屋子里的一景一物照映得格外清晰,连同与她行周公之礼的男子。

肖惠呆愣的看着蓄着胡须的镇西侯犯怔,旁人都道镇西侯世子风流倜傥,风月齐光。眼前的男子虽然俊朗,可却是上了年纪,大约在三四十左右。

念头一落,肖惠脸色蓦地惨白,镇西侯世子年约二十四,他却是三四十,显然是误闯的登徒子!震惊之中,肖惠强烈的感受到一丝屈辱,小手紧紧的拽着被子,因这屈辱她浑身微微颤抖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人是给她送膳食的丫鬟领进来的,她那时候羞涩,低垂着头,直到熄灯上床她也是紧张的闭着眼,不敢看她的夫君。肖惠眼睫颤动,泛着泪水,慢慢的转动着目光,看向门口,一眼便看到与床榻之上的男人容颜七八分相似的俊美男子,肖惠浑身僵住,泪水从眼角滑落。

错愕,惊恐,屈辱,复杂而强烈的情绪在她心中激荡,这突然而来的意识,令她无法接受。大脑思维陷入了一片空白,肖惠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保持冷静,濒临崩溃的大喊:“啊——”双手紧紧的拉扯着被子遮掩住面庞,泪水肆意的流淌,紧紧的咬着唇,压抑着不许自己哭出声。

她不知道是她弄错了,还是侯府弄错了?

明明她是嫁给镇西侯世子,怎得变成了镇西侯?那样相像的两个人,她再如何蠢钝也能明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镇西侯夫人以镇西侯世子纳妾的名头,将她纳进府。最后与她洞房的是镇西侯,她算什么?算是谁的人?传出去,她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

肖惠所有美好的幻想破灭,绝望铺天盖地的笼罩她,整个人都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肖惠的一声惊叫,将门口一行人拉回了思绪。

镇西侯夫人脸色煞白的后退了几步,紧紧的握着搀扶着她的丫鬟的手臂,因大力的掐进丫鬟的肉里。丫鬟疼痛得面容扭曲,却不敢呼痛,强忍着钻心的痛。

镇西侯夫人手指指着屋子里的人,面部抖动,说不出一句话来。

太过震惊了!

她都看见了什么?她的夫君,替她的儿子行了洞房礼!

荒谬!简直荒谬!

一度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瞧错了。闭了闭眼,再度睁开,依旧没有改变。厉声呵斥着香琴:“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才想起了她来时,香琴的反常,恐怕她早已知晓里头的情形!

香琴扑通跪在地上,磕磕巴巴,语无伦次的说道:“夫人,奴婢先前有按照您的吩咐,领着世子爷过来。世子爷半道儿遇见了侯爷,侯爷急赶着出府,世子爷便与侯爷说您个给侯爷纳了一房美妾……后来世子爷随奴婢到了紫薇园,可是,可是世子夫人回府,寻人遣世子爷进宫请太医,人就走了。安顿好世子夫人,奴婢催促世子爷过来之时,已经晚了。之后您都知晓!”

镇西侯夫人心中发堵,这是她自己做的孽!

若不是哄骗郑一鸣,待他木已成舟后,再一一告知他真相,也不至于发生这等事!

心中却更恨镇西侯,这浑不吝的东西,成日里见不着人,但凡听到一丁点府中纳了新人的消息,便别谁都得劲儿!

如今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她也只得认了。想着肖惠这原是儿媳,这会子成了她的姐妹,心口像是有一把钝刀子在戳,阵阵的发疼。

“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这女人是您给我纳的妾?”郑一鸣原是看着屋子里的一幕,惊呆了!不知香琴有何居心,竟领着他来父亲新纳的姨娘房中。可听到后边,不对味儿,缓过神来,冷笑道:“您是怕我会拒绝,先将我糊弄住,先斩后奏!特地将珮儿走开,好让我生米煮成熟饭?您如今瞧着父亲与姨娘在一块儿心里头是何滋味?您有为珮儿想过?她肚子里还怀着您的孙儿,您给她喘气的时间都没有,紧接着张罗给我纳妾!她心里就好受了?您自己都接受不了的事儿,就莫要强加在珮儿身上,她与您一样,同为女子。”

郑一鸣看着母亲愤怒的神情,冷笑道:“劳您这般煞费心思,最后却是将自个给套进去了。您日后再想折腾,喏,好好折腾父亲去吧!珮儿腹中孩子有半点闪失,日后便莫怪儿子不孝顺。”

郑一鸣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开。他心中觉得母亲的作为令人可气,结果令人可笑、可悲。但是他全副心思都扑在了萧珮的身上,更加的心怜她。未曾料到,母亲在她十月怀胎的时候,暗地里谋划着给她的夫君塞女人。

萧珮为见红焦急的模样,跃入郑一鸣的脑海,紧握着拳头,加快了脚程,想要快点赶到萧珮的身旁。

镇西侯夫人被郑一鸣的话砸晕了头,捂着上下剧烈起伏的胸口,弯下了腰,泪水涌了出来。

造孽!

是她造的孽!

“夫人!夫人!”

香琴与嬷嬷看着镇西侯夫人似要昏过去的样子,焦急的搀扶着她,将她移回了正院。

紫薇园里,恢复了寂静。镇西侯看着躲藏进被窝里的肖惠,沉吟道:“这事儿虽是误会,我断不会推脱责任。事已至此,你便留在我房中。至于外边,我会给你一个交代。”镇西侯拉了几下被子,才拉开。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心里一片柔软,吻去她眼角的泪水,看着她全无生机一心求死的模样,叹道:倒是一个贞烈的。

“我与鸣儿相比,倒有点委屈了你,今后我定不会亏待了你!年纪轻轻的姑娘,何至于寻死?你本就是侯府里新进的姨娘。”镇西侯也无兴致,眼底闪过一抹阴霾,起身穿着衣裳,打算去镇西侯夫人的屋子里,顿了顿,回头道:“死比生易,好好想想你入侯府的目地。”

“嘭——”

门扉再度被合上,脚步声渐行渐远。

肖惠泪水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接连滚落了下来,洇湿了枕畔。

她看着生养自己的姨娘在府中的日子艰难,打小便下定了决心,不求大富大贵,即使是嫁入寒门,只要是正妻她都愿。可惜她的嫡母不是个好的,府中的庶女都被她用来替她的儿子铺路。为了让姨娘好过,她同意了给人做妾。听到她未来的相公是镇西侯世子,便遣人去打听,几番打听下芳心暗许。可最后,却是成了她倾慕之人的父亲做了妾!

听着外面的那些对话,肖惠心中苦闷不堪,更觉屈辱。原来是镇西侯夫人导出的一出好戏!

她若是死了,姨娘断是不能活了。

肖惠眼底闪过一抹坚定,想起方才镇西侯的温柔,肖惠心神微动,不过是年纪比世子大了些,权势上也是比世子大。若是得了镇西侯的宠,她的姨娘日子便会极好过!

镇西侯夫人,您也莫要怪我,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我一个庶出,若是不好好争取,又怎么会有立足之地?

肖惠无声的笑,越笑越大声,越笑越肆意。笑得泪水横流,双手紧紧的揪着身下的床褥。她原是想不争不抢,可如今她不争不抢,岂有活路?

……

镇西侯府虽然将这件事掩盖的极好,可还是在圈子里流传开。

沈大人已经归京,沈夫人邀请诸位夫人到府邸观赏。

宴会设在了明月楼,明月楼又名摘星楼,是一座七层高的高楼。站在上面,可将帝京的全景纳入眼底。这座府邸原是公主府,太祖皇开国之后,建造给他最宠爱的公主。后来公主病逝后,这座府邸一直留在今日,不曾赐给任何皇子公主,如今反倒是赐给了沈大人。

外人都道惊奇,可谁知是沈浅在入京前便打量好的府邸,与沈大人说了一声。沈大人爱女如命,自是向长孙华锦讨要。

长孙华锦是给了,却没有少从沈大人这儿搜刮油水。

沈夫人斟酌了一番,将宴会摆在明月楼的第四层,再高有点不妥当。夫人们都是养尊处优惯的,怕是爬四层楼高都有些许吃力,更遑论是七楼!倘若有兴致,可以用膳后去七楼一观。

“清儿,你瞧瞧四楼可妥当?高了一些,移到三楼也可。”沈夫人离京多年,方才回京,对许多事还未上手。至今只有水清漪与她投缘,早早的将人接到了沈府。

水清漪站在高楼下,微眯着眼,看着楼顶。目光落在第四层,估量了一下,道:“四楼极好,也不太高,看的风景也远一些,三楼低了一点儿。”顿了顿,将心中的考量说了出来:“每一层楼四周都是半人高的凭栏,每一层都安排四个婢女看守,以防有人坠楼。”

沈夫人眼角堆积着浓浓的笑意:“还是清儿想得周到,我这就去办。”

水清漪去了四楼,摆了两桌,想必宴请的人不多。凭栏四周都逶迤垂落着轻柔似雪的纱幔,清风吹拂,似少女柔软的身姿翩然飞舞。

水清漪吩咐绣萍将纱幔绑在柱子上,站在凭栏边,只觉得视野开阔。沈府的全景都尽收眼中,蓦地,目光一顿,落在水榭处。

绣萍见水清漪出神,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瞧见水榭旁的荷塘里,几尾锦鲤在水面下游荡。

“摄政王府也有一片荷塘,荷塘上建造了一间竹屋,王妃若是喜欢,可以让王爷在荷塘放养一些锦鲤。”绣萍絮絮叨叨的说道:“奴婢听闻管家说摄政王府的荷塘里,还种了荷花。到时候王妃可以采莲蓬,挖莲藕。”

水清漪嘴角微勾,摄政王府不同于旁的府邸奢华,而是依照她构想山林田野间的悠然生活版图建造。他不能与她闲云野鹤,便将她向往的生活挪到了摄政王府。虽然不是她想要的,却也能感受到他的那份用心。

拂去被风吹乱的青丝,垂目瞧见沈夫人将人带到了楼下。

“将茶水倒好,各位夫人快到了。”水清漪吩咐一旁站着的四位婢女,端庄的坐在凭栏处的席位上。论资历她比诸位夫人尚浅,可身份上她却要高出一截,适才无须迎上去。

四大侯府来了忠勇侯,宁伯侯,镇西侯,唯独长远侯府没有受邀。方夫人与江傅氏一同来的,萧珮走在几人后边。

水清漪目光落在萧珮身后的秦夫人与秦玉瑶身上,眼底的诧异一闪而逝,原以为秦夫人与秦玉瑶不会来才是。

“你婆母没有来?”水清漪朝萧珮招了招手,让她在身边坐下。

萧珮冷笑了一声,讥诮道:“病倒了。”

“好端端的怎得病了?”水清漪眼睫一颤,前几日在国寺,怎得回来就病了?心思微转,看着萧珮微冷的眸子,询问道:“府中出了事?我听闻你婆母给你公爹纳妾,受了气?”

萧珮嗤笑道:“她哪有这样好?将我支开给郑一鸣纳妾,又怕郑一鸣看到动静制止了,诓骗郑一鸣是给侯爷纳妾。郑一鸣也是个缺心眼儿,他与侯爷说了,侯爷代他洞房,郑一鸣的妾成了他父亲的姨娘了!”

萧珮这一番话,可没有半点客气,冷嘲热讽的挖苦。

水清漪轻叹了一声,的确闹心!她最能体验这种心情。虽然她上无公婆管束,但是有朝臣劝谏长孙华锦纳妾。

“的确是太过了一些,要纳妾,好歹也要过问你一声。这样将大家蒙在鼓里,最后倒是自己吃了苦果。”水清漪能理解做母亲心疼儿子的心情,却不能体谅。女子地位太过卑微,依附男子而活。若是觅得良人,这一生便过得安稳。若是嫁得不好,便是晚景凄凉。不论何时,自己能够独立,日子总归会好过一些。

萧珮冷笑了几声,没有搭腔。她想起自己的孩子,因为镇西侯夫人纳妾的缘故,险些小产,心里便极为痛恨!

水清漪这件事情上,不知该如何劝说,全然看郑一鸣是如何想。

“我的命苦啊,好端端的一个女儿,原是说嫁给世子,最后却成了侯爷的妾侍。年纪大得能做她的父亲,岂不是委屈了她?我去看望了一下,那个孩子半句怨言也无,倒是宽慰我,我这心里刀绞一般。”万淑雅向秦夫人诉苦。

可这一言将江傅氏给得罪了。

江傅氏嫁给江阁老做填房的时候,双十的年纪,而江阁老却也是与她的父亲同岁。

“你若当真心疼,便给她寻一个好人家做正妻,哪里还有这些糟心事?”江傅氏冷笑道,与她的姐姐万淑萍一样上不得台面。

万淑雅眼泪一收,尴尬的看着江傅氏,不知怎得将她给得罪了。

秦夫人有点眼色,淡淡的说道:“夫人何必与我这姐姐一般见识?她没有你那么有见地。年纪大了也是一种福气,会疼人。”

万淑雅连忙附和了一声:“我见识短浅,妹妹这样一提点,我心里想着也是这个理。”江府不是她能够得罪的。

秦夫人看着自己姐姐在一个继室面前伏低做小,心里头不是滋味儿。心里有些瞧不起她的这个姐姐,做派太小家子气。

江傅氏脸色一冷,讽刺道:“论见识,在秦夫人面前,我可不敢居功。”

秦夫人脸色骤然一变,江傅氏的话戳到了她的痛楚,指的是她将嫡女送到贤王府做妾。

秦玉瑶脸色煞白,拢在袖中的手握成拳,听着众人嘲笑声,只觉得像是脱光了暴露在众人的面前,无所遁形。

江傅氏脸色稍霁,不再理会秦夫人,与身旁的方夫人、宁伯侯夫人话家常。

秦夫人知晓江傅氏因着上回在静安王府自个讽刺她,这回便不给自己脸面的挖苦。气恼的对万淑雅道:“这不是值得长脸的事儿,天大的委屈你也给我吞咽下去,回去再说。”

万淑雅被万淑萍迁怒,心中也窝火,原是想万淑萍帮她说几句话给萧珮听,却没有想到起了反效果,平白得罪了江傅氏。暗自打了几个嘴巴子,看了秦玉瑶一眼道:“外甥女嫁给贤王,有给你带来什么好处?我一个手帕交,她的女儿成日里往娘家塞东西,都是一些少见的稀罕物。”眼底闪过羡慕。

秦夫人心里的那团火灼烧得她五脏六腑火辣辣的,她一张口便似要喷出火来。冷冷的剜了万淑雅一眼,厉声道:“闭嘴!”

万淑雅被吼得一怔,缓过劲来,呸了一声,不过是个妾,有什么好得瑟?

萧珮冷眼旁观,万淑雅说一句,往她这边瞧一眼,心里觉得可笑。肖惠又不是她夫君的妾侍,无论她怎得在外宣扬,与她何关?

不过是白费心思,陡增众人笑料罢了。

沈夫人领着诸位在用膳前上顶层参观,几位贵夫人闲来无趣,便拿镇西侯府纳妾的事儿谈笑,走在她们前头的好巧不巧,正是万淑雅。听到她们鄙夷、不屑、轻蔑的嘲笑声,心里就像扎了一把刀子。想要回头让她们闭嘴,可听声音其中有几个是她选中儿女亲事的亲家。只得强忍下怒火,几步走在最前头,耳不听为好。

众人说着说着,便扯到了秦玉瑶的身上。其中有几位夫人曾经请媒人去说亲,却被拒之门外,端着架子,一副他们高攀不上,懒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模样。如今倒真的是个笑话,给人做妾,你说是不是要笑死个人?

秦玉瑶与秦夫人走在几人后面几米远处,听着他们奚落的谈笑声,秦玉瑶面色火烧火燎一般,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秦夫人不敢看秦玉瑶,毕竟当初她能够挽救,可是她自私的选择了自己想要的好生活,不想分府出去,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秦舒白的俸禄,养活一家子都勉强。没有了秦阁老的头衔,她也不能时常参加贵圈里的宴会。

就在这时,有人小声的说道:“要我说,万淑萍就是一个白眼狼,当初沈夫人待她如亲姐妹,她在帝京便是遭人戏弄的人,若不是沈夫人庇护她,她能有好日子过?可她非但不知感恩,还将沈夫人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给抢走了!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为自己想也不为过,毕竟她与沈夫人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是亲姐妹都为了抢亲事闹得脸红。但是她女儿送到贤王府做妾,我原是听说之前与贤王有染,秦玉瑶求万淑萍寻秦阁老说项,嫁给贤王为王妃。秦阁老同意了,提了一个要求。你们猜是什么?”一副她们想不到的模样。

“休了她么?”

“错!让他们大房分出府去单过!可惜万淑萍万众瞩目惯了,若是分出府,秦家二房便要压了她一头,哪里会还有以往那么光鲜体面?为了过好日子亲生女儿都不顾,何况是无亲无故的沈夫人?”说话的人是秦老夫人的侄女儿,从中得到的内幕消息。

秦玉瑶心神一震,脸色苍白的看着秦夫人。一双蕴含着水雾的眸子里,满是对秦夫人自私的控诉。她万莫没有料到,是她的母亲不愿帮助她,而不是祖父的冷血无情!

“瑶儿。”秦夫人脸上的血色尽褪,神色恍惚,俨然不曾料到有人第三个人得知此事!

“当真是如此?”秦玉瑶幽幽的问着秦夫人,眼底深处隐匿着怨毒。

“不……不是。”秦夫人自然是否认,焦灼的拉着秦玉瑶的手,解释道:“瑶儿,你听母亲说,这些年母亲可有委屈过你?倒是你的妹妹生下来,交给乳母没有怎得照料,你是母亲亲手带大,怎么忍心摧毁了你后半生?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若过的体面,母亲自然脸上有光,秦府里哪里还有人敢轻视了我?”

“你不说实话不打紧,待会散宴,我便亲自去过问祖父!”秦玉瑶将秦夫人的手从胳膊上拂落,心里是信不过她。当日为了一个诰命,明知兄长凶大于吉,母亲都同意了。难保为了安逸的生活,舍弃了她!

秦夫人噤了声,眸光躲闪着秦玉瑶迫人的视线,心里想着安抚秦玉瑶的法子。

秦玉瑶眸子里闪过一抹失望,决绝的看了秦夫人一眼,转身下楼。

“瑶儿——”

秦夫人心中一急,追赶了上去。

前头的几人,听到秦夫人的叫喊声,看着秦玉瑶一袭粉色纱裙飞扬而下,似枝桠上飘零飞旋而下的桃花。顷刻间,便到了一楼。

沈夫人眉一皱,遣人下去看发生了何事。

方才说八卦的是慕氏,瞧着站在底下争执的母女两,心里升腾着不安,沉吟道:“我们还是下去瞧一瞧?”

旁边的一个夫人笑着打趣道:“你怕了不成?”

慕氏笑了笑,随着众人上了顶楼。

水清漪没有去凑趣,陪着萧珮在一旁说着闲话,看着秦玉瑶身子轻盈,翩然若蝶般飞旋而下,紧跟着秦夫人追了下来,站在凭栏处,看着二人在争执,勾唇道:“秦玉瑶怕是知晓了内幕,原本她也是可以做王妃,眼下倒是成了妾,心里怎得甘心?”

“今日不是贤王迎娶文成侯府嫡女?他说先帝薨了不久,由于是喜丧,遵从先帝的遗诏迎娶了文菁,却也没有铺张。秦玉瑶心性高傲,不想见到那场面,躲了出来。”萧珮觉得可笑,能躲得掉?明日里可还要给文菁敬茶呢!

水清漪摩挲着玉质温润的茶杯,眉眼带笑道:“文菁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主,秦玉瑶虽是个妾,却比文菁先入府,文菁心里不高兴呢。”

萧珮与水清漪意味深长的相视而笑。

不到几刻钟,诸位夫人都下来用膳。在水清漪身旁伺候的丫鬟,份外的殷勤,极会观颜察色的讨巧。水清漪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敛去了眸子里的幽光。

用完膳,各自扎成堆,聚在一起说笑。水清漪想要看看站在顶楼会是怎样的感觉,萧珮身子不适,坐在原处休息,水清漪便领着绣萍上了七楼,越往上,便越清清冷冷的没有一个人影。

还不曾站定,便听到‘嘭’的一声,重物落地,尖叫声此起彼伏,直冲云霄。

水清漪走到边上,便看到穿着墨绿色锦裙的贵夫人,面朝下的趴在地上,鲜血直流。

“是她!是她将夫人推了下来!”

站在楼下的一个丫鬟,指着顶层倚栏而立的水清漪。

诸位夫人见到出了事,全都下了明月楼,站在庭院里。顺着丫鬟的指点看着顶楼的水清漪,眼底皆是闪过意味不明的暗光。

死的人是慕氏,方才讽刺挖苦秦玉瑶的妇人。

众人心知肚明,与慕氏结仇的只有秦玉瑶了。慕氏虽然是喜爱挖苦人,可是却也有度。只是她是秦老夫人的侄女儿,平素经常去秦府串门子,秦夫人可没有少讽刺慕氏来秦府打秋风。两个人暗地里早就撕上了,今日不过是撕破了秦夫人的脸面,再也无法忍了。

可眼下,却牵扯上了水清漪,且有丫鬟在指证她。

沈夫人脸色冷沉,满目阴鸷的看向指证水清漪的素红:“你亲眼所见,慕氏在七楼,摄政王妃将人推下来?”

素红被沈夫人的质问,吓得浑身一颤,哆嗦的说道:“奴婢……奴婢亲眼所见。”

水清漪冷笑道:“慕氏掉下来的时候,我还在顶层楼梯,我是如何将她推下去?何况,我上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她的人影。”目光凛然的看向指证她的素红,这是方才伺候她用膳的素红。

“奴婢没有瞎说,方才用膳是奴婢伺候王妃,不可能看花眼!”素红扑通跪在地上,举着几个指头立誓道:“奴婢是沈府买来的丫鬟,与王妃无冤无仇,为何要冤枉她?若是奴婢瞎诌,查明了真相死路一条,奴婢怎得与自个过不去呢?”

这时,有个人指着隐在人群中的秦玉瑶,嘀咕道:“咦,秦姨娘身上的衣裳与王妃的相似,慕氏方才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秦姨娘因此与秦夫人发生了争执,会不会因此心怀怨恨,便谋杀了慕氏?”

“对啊,听说秦姨娘与秦夫人仇视王妃,因为王妃不答应摄政王纳妾,心中有怨,莫不是因此栽赃了王妃?”

人群里的几位贵夫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这一起谋杀慕氏的动机,分析得头头是道。

秦玉瑶不知被谁推了一把,站在了慕氏的身边,吓得一缩脚,退了好几步,捂着砰砰跳动的心口,失声道:“方才用膳,不长眼的丫鬟将汤水倒在我的身上,沈夫人遣人送我去换衣裳,我刚刚走来便出了事。”

秦玉瑶身上已经换下了粉色的纱裙,穿着一袭月白的衣裳,与水清漪的颜色相近。

沈夫人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

众人的目光落在水清漪的身上,随后又看了看站在人群后围的秦夫人,猜想着是不是秦夫人暗害了慕氏?顺势嫁祸水清漪,一石二鸟?

“请仵作。”水清漪没有多言,镇定自若,条理清晰的分析道:“你说我是从七楼将人推下来,凭栏那么高,那么人跌落下来,便会留下痕迹。我们各位都是深宅妇人,断案之事还是请仵作来的好。”

素红低垂着头,背脊僵硬。下意识的蜷缩着手指,慌乱的看了一眼水清漪。

秦玉瑶眸光微闪,看了一眼慕氏的惨状,并没有开腔。

秦夫人紧张的看了秦玉瑶一眼,不敢看慕氏,她手上虽然有人命,却没有亲眼看着。冷不丁的有人在眼前坠落下来,鲜血迸发而出,伴随着脑浆,整个人便不舒服了起来,胃里直翻滚。

“请仵作一来一回至少半个时辰,这样对死者也是不敬。何况,王妃说从七楼推下来会留下痕迹,无非就是顶层蒙灰了,她下坠的地方会抹掉灰尘,可方才她坠楼之前,有一行人上了顶层,恐怕上面脚印手印都极其的混乱,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万淑雅从人群中走出来,低眉敛目,不敢直视血腥的场面。

“的确如你所说,但是却又不尽然。方才我站在凭栏的时候,发现有些地儿经过风吹日晒,木头已经腐化。慕氏穿的衣裙是丝质质地,裙摆处被刮破了一处,想来凭栏处会残留着碎布。”水清漪见多了死人,这会子瞧着慕氏的遗体,倒也不怕。

闻言,众人顺着水清漪手指指点的地方看去,果然被慕氏压着折叠在腰侧露出的一角,的确破了一个洞。

秦玉瑶半眯着眸子,望着顶楼,阳光刺目,根本就看不清楚。

秦夫人挤出人群,走到秦玉瑶的身边,撞了她的手臂一下,沉声道:“是你做的?”

秦玉瑶自嘲的看着秦夫人,冷笑道:“是与不是,你知晓又能如何?还是将我推出去,好给你换取富贵?”

“你——”秦夫人恼恨秦玉瑶不识好歹,水清漪不慌不乱,胜券在握的模样,显然是知晓凶手是谁。秦玉瑶她不告诉自己,自己怎么帮她?

秦玉瑶早已是心死,靠旁人还不如靠自己。

万淑雅凑了上来,听了二人的话,惊呼道:“外甥女,当真是你?”随即,仿佛意识到说漏嘴,掩住唇。

秦玉瑶双目猩红,如饿狼一般凶狠的瞪着万淑雅,恨不能撕咬了她!

什么是她?

怎么可能会是她?

“姨母,您说什么呢?我在厢房换衣裳,难不成会分身之术?”秦玉瑶咬牙切齿的语气中带着怨毒,愤恨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剜了秦夫人一眼,责备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不是她多嘴,又岂会让万淑雅这蠢妇乱嚼舌根?

众人心中诧异,未曾料到万淑雅这般蠢钝,这件事藏都来不及,她倒是声张出来。若不是她依仗着秦夫人过活,都要以为她是故意为之!

“外甥女,姨母……姨母只是担忧心切,乍的听闻你亲口说……这不太过吃惊,一时没有把住门。你这鬼丫头,也真的是。就算要气你母亲,也不该如此用这件事儿赌气!”万淑雅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打了嘴巴子几下,赔了不是又数落秦玉瑶任性不懂事儿,也不能全怨她。

秦玉瑶脸色青白交织,眼底闪过戾气,对万淑雅动了杀机。

万淑雅浑然不觉,依旧小声的埋怨。

“秦姨娘何时过来的?”沈夫人深深的看了秦玉瑶与万淑雅一眼,寻来了伺候秦玉瑶换衣裳的婢女。

“出事前一刻钟回来的。”丫鬟毕恭毕敬的回答。

沈夫人脸色陡然一沉,眼底寒光乍现,冷冷的看向秦玉瑶。

秦玉瑶心头一紧,她知晓沈夫人这是怀疑她了!毕竟,无论是谁的姨母,都不会污蔑自己的外甥女是凶手!

“不!我没有!她撒谎!我是一刻钟前换好衣裳,在路途中耽搁,你问她,我是不是在人坠落的时候到的!”秦玉瑶焦急的辩解,求助的看向人群:“你们都在四楼,我换了衣裳过来,你们定有人瞧见我!”

诸位贵夫人都明哲保身,不想趟这趟浑水。先前替水清漪开解,不过是趁机讨好水清漪罢了。秦玉瑶不过是个妾,若是替她开解,那么凶手就只能是水清漪。以摄政王护犊的心态,她们这是在找死!

秦玉瑶急红了眼,六神无主的拉着秦夫人的手臂道:“母亲,不是我,我没有推慕夫人!”

秦夫人正要开口,就见管家领着仵作走来。

众人噤声,全都等着仵作验尸,随后根据指证,上了七楼,查看了一番,又走到了六楼。细致的检查了一番,目光落在凭栏开裂的一根雕花木柱上,上面夹着一块墨绿色的碎布,毛边在清风下宛如蒲公英一般摇曳。仵作带着手套,取下碎布,看了一眼下面就是慕氏坠落的方位,看了一下凌乱的脚印,沉吟了一番,再度去了七楼。脚印较之六楼杂乱,可隐约有一两双与六楼相似的脚印。每一层走遍,都有这两双熟悉的脚印。

而这两双脚印,其中有一人必定是凶手!

仵作下楼,将碎布展现在众人的眼前:“这是在六楼的凭栏处找到的,慕夫人在六楼被推了下来。根据作案地点勘察来看,凶手事发前侦查了一下现场,每一层我都有查看,都留下了痕迹。”

众人下意识的看向秦玉瑶,六楼坠落下来,那么便不是水清漪,而是丫鬟做了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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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毒针第156章 重修旧好第125章 身份揭穿第136章 外室临盆第47章 出丑第86章 疑云重重第92章 册封第1章 归来初遇第34章 缘灭第107章 心怀鬼胎第3章 拍案订亲第120章 宴无好宴,故人重逢第8章 试探第128章 认亲第5章 醒悟第83章 逼问第2章 她的孩子第65章 梦前世,天降一小白第104章 西越来客第98章 添丁第20章 断了退路第2章 相逢第126章 大殿对峙,大夫人之死?第46章 秘闻第107章 心怀鬼胎第20章 夭折了第27章 冲突第58章 珍视第147章 引鱼上钩第29章 我的人第10章 今后我来照顾你第4章 跪下问罪第147章 引鱼上钩第111章 休书第22章 解脱第14章 玉戒第44章 喜欢第38章 占便宜第14章 玉戒第22章 解脱第26章 识破第59章 争宠,惹祸上身第151章 自食其恶第125章 身份揭穿第49章 册封第76章 私情萧佩完第34章 缘灭第89章 以命偿命!第33章 各有图谋第140章 欲擒故纵惊魂夜第52章 将计就计第122章 胭脂红,破局第15章 赔礼道歉第135章 毒发征兆,回西越第7章 难题第15章 客来第7章 难题第一百零五章第8章 偷天换日第26章 误会第20章 夭折了第14章 谁是凶手(二)第82章 回门第37章 事迹败露第20章 断了退路第126章 大殿对峙,大夫人之死?第129章 满月宴风波第76章 私情第134章 分府,求娶第45章 赏赐指婚第12章 愿者上钩第96章 库房失窃第38章 兵符第104章 西越来客第3章 拍案订亲第41章 贼喊捉贼第59章 争宠,惹祸上身第31章 祸起第8章 偷天换日第158章 有孕第121章 阴谋构陷,故布疑阵第19章 冬至宫宴第49章 册封第147章 引鱼上钩第29章 我的人第16章 毒发第34章 缘灭第105章 激烈第151章 自食其恶第46章 秘闻第44章 喜欢第6章 相逢第99章 欢喜冤家第162章 猎场风波,救她!第14章 玉戒第23章 绝育第2章 相逢第2章 她的孩子第46章 秘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