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弱柳扶风一般有些怔忡的墨秋霜,我微微上前,开口道:“墨仙子,我。。”
墨秋霜挥手,示意我不要说下去,她凄然一笑,道:“先看看吧,看看,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看看她们是多么出息。”
我心中有些酸涩,任谁看见原本风华如斯的女子如此模样,想必都不好受吧。
燕霓裳抿了抿唇,还是毅然走上前去,目标是石生!
石生见一个千娇百媚却还带着凛然杀气的少女过来,脸上先是一喜,继而微微变色。
燕霓裳亮了亮剑柄,开口问道:“你就是石生?”
石生微微作揖,道:“不才正是。”
“赵王石勒的亲侄子,官拜河东将军的就是你?”
石生微微一愣,点头道:“正是在下。”
燕霓裳点点头,道:“那石越是你什么人?”
石生很坦然的答道:“石越?不知道,没有听过。”
燕霓裳左臂一抖,长剑跳起,露出半截罡锋,轻吒道:“你可是想好了,否则的话,小心你的脑袋。”
石生耸耸肩,道:“在下当真不知,又岂能胡编乱造?姑娘应该知道,在下虽然姓石,却是羯人,和你们汉人的石家可是不同。”
燕霓裳手腕一紧,长剑再出一寸,声音如九天寒冰一般,道:“你想好了再说,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不给个说法,不要怪我不客气!”
石生犹豫了一下,燕霓裳马上喝道:“不准犹豫!回答我!”
石生眉头一舒,正色道:“石生确实不知,就算姑娘以利刃加身,以烈火相焚,石生还是那三个字,不知道。”
燕霓裳深吸一口气,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好,这是你自己说的,你不要后悔!”
“自然不悔,石生这辈子也没有后过悔。”
燕霓裳从怀中掏出一个虎姓玉佩,悬着金缕,挂着玉珰,双眸看着这曾经千百次凝视的信物,竟然潸然欲泣。
因为这玉佩背面,一个精雕细刻的“越”字闪着金色毫光,那是皇族贵胄才能用的啊。
半晌,燕霓裳回过神来,目光冷冽如剑,瞪着脸色有些发白的石生,一字一字顿道:“石生,你现在还说,你不认识石越么?”
石生面如死灰,惨然笑道:“你赢了,我无话可说。”
燕霓裳神色一紧,牙齿有些发颤的问道:“他。。他埋在哪?可曾厚葬?他。。他父亲原谅他了么?”那神情之焦切,哪里还有先前的咄咄逼人?完全就是女人对男人最简单最直接的牵挂。
石生有些哀伤的摇摇头,道:“父亲始终没有原谅他,将他从族谱玉牒里除名,家祭时祷告先祖,正式开革,而且。。他死的时候父亲。。父亲还大宴宾客,还纳了两房小妾。。。”
燕霓裳眼泪马上就掉下来了,她强忍着悲切,捂着小嘴听着下文。
石生也有些不忍,缓缓说道:“他埋在泰山之巅,是火花,父亲说。。冀州的土地容不下他的身躯,所以。。他只好死不留灰,但他说,他永远不会忘记泰山,忘记泰山的一切。”
“他真的这么说吗?”燕霓裳压抑住啜泣声,勉强问道。
石生也眼圈发红,微微点了点头。
“阿越啊,都是霓裳对不住你啊,霓裳恨不得跟你去了呀。”燕霓裳终于爆发,她也不顾形象,直接就蹲在那里,捂着小脸呜呜哭了起来,手中长剑被她“哐啷”一下扔在一边,这一刻,她只是一个失去爱人的小女人,不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侠女,她呈现给众人的,只有哭声和眼泪。
见到美女伤心流泪,我自然心里也不好受,不管怎么说这燕霓裳给我的印象还是不错,在含烟耳边说了一句,我便走上前去,半跪下来,柔声道:“霓裳姑娘请节哀,往事已矣,来者可追,我们为什么不为了未来,为了可以把握的一切而活着呢?你在这里伤心,难道是你的他所愿意的吗?”
燕霓裳见自己眼前突然有了个男人,似乎没有什么危险性,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扑进了眼前男人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我只觉得身子一僵,一股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温热滑腻的娇躯在微微颤抖,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却又有些虚幻。
见周围人神色各异,似乎有些暧昧,我额头微微见汗,可是也不方便解释,更不便把她推开。虽然说是男人都愿意抱着美女,可是这位似乎是有过男人滴,而且她对他一片痴心,之所以扑进我的怀里,似乎只是把我当枕头了吧。
那女子独有的香气和娇躯的火热,让我颇为尴尬,眼前这美女发起彪来的可怕我也是见识过的,因此我双臂只是微微张合,做虚抱状,根本不敢搂住她的娇躯,眼前的情形,就渀佛她被我胳膊组成的一个圈隔空束缚一般。
燕霓裳的哭声感染了不少人,带来的一队女剑士俱都嘤嘤哭泣起来,含烟更是扑进了墨秋霜的怀里抽嗒着,而墨秋霜虽然只给了我一个背影,可是可以看见,她那玲珑有致的娇躯也在微微颤抖。
我不由对含烟有了一丝愧疚,这种情况,我本该抱着她的,如今我的怀抱却被另外一个女人占据,虽然说这是很多男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好在燕霓裳的哭声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燕霓裳强行止住哭声,将我的胳膊微微一格,对我勉强一笑,道:“多谢你的肩膀。”
我还了一个还算灿烂的笑脸。
她点点头,出言喝道:“都别哭了,忘了我们的宗旨么?”
那群女剑士整齐的一抹脸,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她们整齐的挥手,整齐的声音,甚为有气势。
“那好。”燕霓裳的素手挥舞了一下,道:“我决定了,我要讨回这笔血债,你们可愿与我同生共死?”
“愿为姐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女剑士们齐声高喝,让气氛迅速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