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凤梅留了个心眼儿,不动声色的看着张家父子两人吃饭,果然看见了疙瘩汤碗里面隐藏着的几个白生生黄澄澄的鸡蛋。
鸡蛋随着筷子的搅动翻涌过来,粗略估计一碗里面最少有两个。
鸡蛋是个金贵东西,她们家养的鸡也只有五六只,下蛋的更是只那么两三只,每天也就两三个鸡蛋。
因为鸡蛋少,所以每天早上有资格吃鸡蛋的也就只有家里最小的两个孩子,姜幼颜和姜新安了。
她们自家人都舍不得吃的东西,就这么被张红枣一点儿都不心疼的给了张家父子。
可真真是要把人给气死。
面疙瘩汤是白面做的,喝在嘴里黏腻滑嫩,张家父子没几口就喝完了一碗饭,刘凤梅这次没让张红枣插手,自己笑着把两个碗收走,然后去厨房清洗。
一进厨房,她的脸立马拉了下来。
走到装鸡蛋的篮子那里一瞧,果然少了五六个鸡蛋。
“居然拿了五六个!”
她狠狠的把碗摔在灶台上,心里的活儿怎么也消不下去:
“篮子里的鸡蛋统共也才二十多个,老娘还想着给呦呦新远他们留着做鸡蛋糕吃呢!”
“这下好了,老二家那个拎不清的,一下子就用走了一小半儿。”
想想她辛辛苦苦攒下的鸡蛋进了张家父子的肚子里,刘凤梅就气不打一处来。
倒不是她小气,而是,这年头三岁的小孩儿都知道鸡蛋是金贵东西!
给张家父子两人一人碗里放一个鸡蛋,她还能接受,但要是一人吃两三个鸡蛋,别说是她肉疼了,就连县里的那些个万元户也得心疼!
“糟心的老二家媳妇儿,真真是搅屎棍!”
她恨恨的刷着碗,将心里的不满都发泄在碗上了。
姜幼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胖乎乎的小短胳膊,抱着她的大腿,奶声奶气的哄她:
“奶奶,别气,别气啦。”
“二伯娘是什么样的人,咱们早就清楚了,知道她人品不行,咱们就别跟她置气,省得最后气坏了身子,还得自己受着。”
她的劝慰似乎很有用,刘凤梅手里清洗碗的动作轻了些,只脸色看着还是比较生气。
姜幼颜再接再厉:
“奶奶,我觉得张家舅舅和他爹来咱家的目的不纯粹,估摸着二伯娘把红菇的事儿跟他们说了了,这会儿俩人到咱家里来了,躲也躲不,我瞅着,只能带上他们了。”
“不带!”
刘凤梅不乐意了,心情极度糟糕的她,恨不到出去把张红枣狠狠的给打一顿:
“呦呦,你说你二伯娘咋就恁蠢呢?!”
“我昨天敲打她敲打的还不够吗?!话儿都说的那么明显了,她居然还跑到娘家去通风报信!一点儿都不尊重你的想法,也不尊重咱们家里人的想法!”
“这种人的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跟听不懂人话似的,忒恶心人!”
她的声音像是故意拔高一样,让门外的人们听的清清楚楚。
张红枣的脸皮厚,起初没有什么反应,但随着她越来月拔高的音调,最后还是臊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