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交锋当中武力是压倒对方最直接有效的手段。通过武氏的灭门来打压地方贵族联盟樊英花的策略无疑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起到最有效的瓦解作用。但这毕竟不能让地方贵族豪杰士绅心服口服。何况他们中的许多人即使和武氏没有直接和间接的关系也会因仅仅想在鲜血和欲加之罪中保全身家而冷漠处事。所以瓦解了他们的联盟后却也使樊氏更加孤立地方控制更松散。
很多人渐渐看清事件的本质致使自己对国王的热情急剧消退想远离这个风险很大的圈子也好避避风头。但又没有几个人真正敢一缩头躲到家里任谁找都不再抛头露面?几家特大家族很快放下自身恩怨暗中碰头。想来想去他们觉得还是应该找上一个和樊氏能说上话的人出来为大伙的主心骨。
随即他们就想到一个人并很想推举他出来。这个人就是苏孔。他曾经以朝廷使节的名义出使过蛮族宁愿折了双腿也不损害朝廷的脸面以致荣休回家。他现在就在城南农家闭门隐居很少掺和地方上的事。但有这样的往昔有这样的背景在这样的境地人们又怎么忽略又怎会不或多或少地联系到他的硬气?几个郡里的头脸人物碰头结束就让他在郡里打理产业的女婿去请自家的丈人出山。
李尚长也留意到了这种不安。就在当天晚上他和宋涛的联手邀请一些人。这些人顾不上苏孔女婿那边消息怎么样都不得不带着忐忑不安出门聚集到宴会场地。
洞开的正门也没怎么华丽的装饰就是结了几盏照亮的青灯。人们不会有心去看这简陋的布置都默默低头进门感受着和历来请客的熙攘截然不同的气氛。寒冷的院落里一个小吏拿着名册念名字几个苍头张罗拼凑的宴席几个女子托着托盘食物出入。
宋涛虽然脸色很不好看但还是出门迎客。因仓猝里来不及整肃衣冠他穿着官服在众人面前曲尽婉转之意可也显不出什么庄肃。门前的灯在冰下悠晃透着不安。几个后来的汉子胆儿大过了宋涛身边就低声说“你们看这狗官还穿了官服不知道还记得记不得自己是谁家的臣子。”
宋涛并没听清楚他们说什么转眼去看正看到一名穿簇新紫狐裘的傲客向他投下蔑视的眼神不由一哂。他是并不心甘情愿地做这些的见别人都这么看他敏感的心里全是无奈但能做的也只是回过头给又来的人打招呼。
李尚长没有提前出来直到接到大伙都到齐了才在的喊报的声音中带着两名家将走过廊下。这时回廊上匆匆奔来一名老苍头一直跑到他身边才说“老爷咱家唐夕把女儿送来了就在后庭。少主正在安排她事情。”
“是吗?这么快?!”李尚长说。他是想将这个家将家的女儿先收之为女然后再嫁到王室的这就给旁边的苍头说“不忙。先找个人开导她几天讲讲规矩。毕竟咱家的人也还没见过什么排场礼节得学着点。”
“噢对了。他们还在半路上救了两个女人。这两个女的亲人被贼人杀了一个劲地叫老爷给她们报仇这怎么办?”苍头问。
“主公既不是他们爹又不是他们爷给他们报什么仇?给她们点钱打发了算了。”旁边的人说“放她们出城回家。”
“这?!她们要见米喜黄德伟等老爷说是他们叫他这一家出城去见老岳父的。”苍头又说。
李尚长想了一下晃了晃手里拿着的代表权力的银色小斧半旋了个身说“先让她们呆着吧稍后再说。”这时他想起了事情便又问“英花回来了没有?!要是她回来就让她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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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英花次日早晨才回来。她睡了一觉起身找来家中的重要人物了解一下情况。立刻她就知道因官府贵族乡党的怠慢招募之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分配下去。想了半天她摸不出自己为何没有什么成效便问“我提回来的人头给人看了没有?”
“挂到府衙前面的大旗杆子上了只远远围了十几个人看!”一名男人回答说“而且——”
“好!我知道了!”樊英花丧气地一摆发人走。在吐了一口气后她又将人喊回来问“而且什么?尽管讲。”
男人在她反复的威吓中说“小姐主公那里不好交待你还是自个问他老人家。”
“好了。我也知道。”樊英花说。她一想就觉得是自己招婿的事便去找自己的父亲。李尚长正揉着脑门发愁见她来说这样的事心里苦笑想女人最终是女人最关心的仅是这个竟一点也看不出父兄的为难之处。
想归想。他便说“你就不要管这个了。怎会少了俊秀男子委屈我的宝贝女儿?我打算在这些官宦人家未婚的子弟中挑选已经在张罗了。”
“噢。我来给父亲说一下。我已经找了一个!呆会我让他过来给您老人家磕头!”樊英花说。
“谁?”在场的几人都吃了一惊迫不及待地问。
“我家那个喂过狗的小子还不错。关键是他可以通过我随口许诺的考验。”樊英花心里也不踏实只好掩饰一笑提前解释说。
话音刚落李尚长“砰”地站身。他指了樊英花“你”了好一会最终说“咱家虽然在此地认识点把人却也八竿子绑不到一块。武氏一灭要想收人心少不了要结家亲戚。这个?你不愿意也罢可寻了个腌臜野小子是万万不行!”
他扫了一眼座中人脑中浮现出飞鸟拔剑指着他鼻子的模样压下怒燥好心解释说“我看过他。尖嘴猴腮冒冒失失不像个正常人样。身子也‘糠’得很。你看他那肩膀整个就是没长成样。还胆小如老鼠啊……”
“可我当众许诺的话不能不算。何况他还算救过我。”樊英花眼顾其它嘴巴却不停。说完她看着神情不能自制的父亲下巴发抖心里涌上许多内疚。
“我不答应!”李尚长暴躁大喝他四处走了几步掀了案子还不够左右看看想捞到什么东西最终竟拔出一把剑。“主公。不能!”随着一人滚雷一样的求饶声响起左右皆惊立刻拥胳膊抱腿阻拦。
樊英花在众人劝她走时走的。李尚长扭过头懊悔说“早知道我就在昨日趁他无礼的时候砍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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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正闷闷不乐地和唐凯赵过两人会饮。酒酣之际心中烦闷的樊英花过来。她的宠人死了受了气后找不到地方消劲只好打算找这个不成器的飞鸟撒气一进来看到三个唉声叹气的人便低声说“滚!”
唐凯立刻站起来往外走。赵过却“嘎嘎”笑了下也不知道整出了哪门子心思冲着唐凯的背幸灾乐祸地说“这小子又做了欠揍的事!”
樊英花上去给他一脚低声说“还有你!”赵过立刻哑了站起身瞄了飞鸟一眼往外走。飞鸟暗叫着不好也站起身扮成相似的样子低着头往外去。
“你给我站住!”樊英花掂他回去问“击贼的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打不过。肯定输。”飞鸟低着头说。
樊英花打脑门里都冒火给了他一巴掌怒汹汹地说“还没打你怎么知道输?!你以为我会让你去你这个混蛋羔子。除了吃了喝喝了吃能有什么用?”
飞鸟摸着辣的面庞怒看她看她竖着整条的眉毛说话心里掀起小九九。但随即他想到自己不能给她较真便低声不语。停上一下他眼前闪过自己出城杀人的一幕便说“的确打不赢。他们投降也不过是看国王在图个自保而已。你也不说一说他的罪状就当众杀人已经大失人心怎么可能打胜。”
这一切都是樊英花的主意。刹那间她涌起恼羞成怒的红云边猛地给过飞鸟一拳边说“你这找死的小子。说什么呢?!你说什么呢?!”
“我在给你讲道理。你呢?!你也给我讲你的道理嘛不要动手动脚的。阿爸没教过你贵族的礼节。”飞鸟退了一步振振有辞地说。
樊英花愣了一愣被照搬来的话噎到。她跌坐在飞鸟摆酒的小木板前拿着三人来之不易的酒喝反过来问飞鸟“那你说怎么办?我们难贼人更难难道他们还一呼百应不成?一帮乌合之众有何怕的。真正让人担心的是州里其它郡!”
“你说山贼?!”飞鸟“嗤”地一笑说“他们要到郡县和人口稠密之地聚上万人也只是一转眼的事。”
“胡说八道。”樊英花轻蔑地说。飞鸟冷哼两声不理她就往外走。樊英花本来就是想找个出气包怎么能让他走便一把拉回来威胁说“讲呀。讲不出道理我把你给煮了。”
飞鸟没骨头一样坐到她对面反问“讲了道理你也不煮你自己。我为什么要讲?”
樊英花被他这骨头哽得吐吐不掉吃吃不下便掣出短剑放在他脖子上吓唬。剑上寒气很重吞吐着她犹豫不定的心思。她想了一下还是说“好!你讲出来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太少了。两件。”飞鸟脱口讲价。
看他一付贪小便宜的窝囊相樊英花觉得好笑。她“恩”了一下说“说吧。”
飞鸟点点头。他对樊英花的许诺还保持着几分相信顿时大喜过旺心想一要要出“笨笨”二嘛让她放我回家。于是便说“山贼能杀人抢东西。”
“哎!我说你这话就怪了。你刚才还不是说我杀了人失了人心吗?”樊英花“去”了一声觉得这人的话很没逻辑打断说。
“是呀!”飞鸟说“你杀人确实失人心我说错了吗?”
“那山贼呢?杀了人还越来越强?”樊英花无奈地“噢”了一声见他低头充老实就是一巴掌。
“是呀!”飞鸟揉揉头点头说。
“胡搅蛮缠。我今天非把你煮了我要看煮能煮死你不?”樊英花说。说到这她一把抓了飞鸟往外拖。
飞鸟真吓了一跳连忙说“大姐大姐。你先听我说完嘛。”
樊英花见他折身往里挣用两手扣住他背颈的领衣使劲地往外使劲。两个人又是勾拐并用相持相抗。唐凯和赵过并没有走远早就趴在外面看看这光景都很担心飞鸟的性命这下便出来替飞鸟求饶。
“绝对不能煮!”赵过最终一语定音扇动两只胳膊拦在往门口的方向上。他看住樊英花目光出了奇地坚决语气说不出的斩钉截铁。
樊英花想不到他敢这么大声竟然还是命令的语气便停住森然问他“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
“确实不能煮。小姐一个老鼠坏一锅的汤能煮下他的锅煮的就是一大锅的汤。浪费!”赵过振振有辞地说。
飞鸟“扑哧”一声笑出声接着看着他严肃的面孔狂笑。唐凯也忍不住了也发狂一样地大笑。但赵过的表情却依然严肃。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地看着笑得不知道怎么好的伙伴也笑了两下。樊英花吐了一口气一脚踢了他个跟头哭笑不得地说“浪费什么?没人喝也不叫浪费!煮的不是粮食哪来的浪费?”
飞鸟歇了一口气挣脱她的手说“听我说说完再烧汤也不晚。一点也不浪费赵过要一个人把他喝光。”
赵过连忙答应。樊英花便看在赵过“喝汤的面子”上罢手盯住飞鸟让他“有屁快放”。飞鸟移动了几个莲花步摇头晃脑了一阵子说“山贼可以杀富户取粮食。驱民以口粮。教教你吧历来要造反的是有许许多多为了吃饭而活命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