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看了眼前面眼中满是恐惧的女子，看不出她是哪一个种族。
或许，当世早已没了这个种族。
他也不关心此事，看了眼后，就是望向女子身后的石榻。
“九千岁真灵。”他低语，内心却没太多找到唤醒九千岁关键因素的喜悦。
他，已成魔。这，是他的魔魂。
就算此刻九千岁站在他面前，他内心也不会有太多波澜。
他觉得此刻自己应该感到伤感难过，但这种情绪却始终未曾出现。
石榻，珠子！
这，正是九千岁的真灵。
世间真灵，会幻化各种奇形怪状的模样。
而所幻化的模样，对于本人而言都是记忆最深刻的物品。
陈然知道，这石榻和珠子对于九千岁代表了什么意义。
石榻，是荒古时期九千岁身中天道诅咒后，山河仙主为他亲自打造，蕴含了山河仙主一半的道，只为九千岁能活下去。
珠子，是九千岁与虞水川的定情信物，也是荒古时期虞水川送给九千岁的唯一礼物。
这两样东西，代表着他荒古时期最珍重的两人。
九千岁以此化为真灵模样，是再正常不过的。
陈然瞥了眼那女子，眼神深处有寒意。
他知道，这死魂女子在吸收着九千岁真灵中蕴藏的魂力。
作为仙主之子，九千岁之真灵自然恐怖，受到冥冥之中的山河道加持。
原本，这些魂力会融入轮回。但陈然猜测，随着囚魂天的巨变，使得魂力外泄。
而这死魂女子，则是恰巧发现了九千岁。
对于死魂来说，这无异于一个大宝藏。
“你……”女子大骇，死魂颤栗不止，感觉到了陈然的恐怖。
陈然眼神一冷，瞬息出现在女子身前。
他为魔魂，对于这类死魂有着天然的克制。
魂王，能与他的残魂一战。
但这身为魂将的女子，却是不可能。
几乎瞬间，陈然就是将女子擒住。
女子骇然失色，死魂巨颤，想要彻底展开魂息，引来死魂。
但陈然哪会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是将她镇压在了玄天世界中。
“封念禁魂，轮回已变，魔念封死魂……”
玄天世界轰然动了起来，世界之力汹涌，直接是封禁了死魂。
“死魂的蜕变，神秘的魂帝，轮回的变动，必将影响青凰。我入魔道，这青凰自要以魔道为尊。此地存在隐患，能查清自是再好不过……”陈然沉吟，心头已是有称霸青凰的野心浮现。
这，是魔的本性。
破坏与征服！
破坏一切，征服所有！
“就是不知，能否恢复以往本性……”陈然自语。
为魔时，他会遵循魔之本性。
人性，已是摒弃。
魔道，占据了他的身魂。
往后，若是叶寻仙等人拦他，他或许都会下杀手。
但他，也确实会寻找恢复本性的方法。
因，这是他对宿命的挣扎。
此事，他必须做，否则他的过往将被全盘否定。
他的道，也会因此崩塌。
毕竟，他如今的至强魔道，是以之前的道为基础。
他的修行，他以往的经历，才让他拥有如今的魔道。
所以，他不想做也得做……
想了一会儿，他拿起九千岁的真灵。
“看来，我的情感果然所剩无几。”看着九千岁的真灵，陈然心中却仅仅泛起一丝波澜。
他收起真灵，准备离去。
此刻的他，仅仅只是一缕魔魂，并不能在囚魂塔为所欲为，自然是越早离开越好。
而他，也是打定主意，将会再来此地。
陈然收敛气息，向着万千囚魂塔外飞去。
不过，就在他快要离开囚魂塔之际，那至高的三座囚魂塔的一座，有恐怖的魂念汹涌。
魂念化剑！
“咻”得一声，直直射向陈然。
陈然脸色微变，眼中更有惊疑。
他，感受到了那魂剑的恐怖，若是触及他的魔魂，必定崩碎。
但他，也感觉到了熟悉，从那至高魂塔无意透出的气息中，感受到了久违的熟悉……
只不过此刻，他也来不及多想。
“给我开！”陈然低吼，玄天世界轰然大开，拦在他的前面。
“轰！”
惊天轰鸣中，陈然与玄天世界直接被轰飞。
陈然的魔魂一阵颤动，都是几近透明。
他咬牙，不顾晕眩，疯了般朝远处飞奔而去。
他不知是魂王还是魂帝对他动手，但他知道，若是继续留在此地，他这缕魔魂绝对会破碎。
他开始燃烧魔魂，展开极速，向着第二层冲去。
“砰”得一声，他撞入了第二层碎命天。
那至高囚魂塔之巅，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盘膝而坐。
一身白袍，绘画古老邪魔之种，狰狞妖冶。
他双眸漆黑，恍若镶嵌在他脸上的黑珠子。
他轻咦一声，没想到陈然能逃走。
“这…是一道生魂……”他惊讶，随后脸上浮现幽深。
“似乎百年岁月里，这是第一个闯入此地的生魂。就是不知，是青凰大地上的哪个强者。”
他自语着，话语中透着森然。
“可惜如今还无法离开囚魂天，否则必要将之抓来吞噬。”
他忽然张狂的笑了起来。
“不远了，离我囚魂天入青凰的时间不远了……”
……
与此同时，陈然也是再次开始经历碎命和忘生这两大轮回天。
费劲千辛万苦，他终于走到了出口处。
而此时，他的记忆又是消失的差不多。对此，他只能又吞下一颗记忆种子。
他身上总共也只有四颗，一下便是用了两颗。
“等到下次，我完整魔魂前来，必会查出囚魂天真相！”陈然眼眸闪烁，直觉告诉他这囚魂天对他不会很友善。
而这轮回九天，也有着巨大的探索价值。
他既然知道了如何进入这里，自然不会错过。
他，离开了轮回天。
山河仙庭。
众人皆是担忧的看着远处魔雾笼罩之地。
此刻，时日已是过去一个月。
没有人，离开了此地。
他们，皆是极为关心陈然与九千岁的安危。
“砰！”
徒然，黑雾炸开。
陈然一脸冷漠的走出。
众人一怔，随即狂喜。
他们看到，九千岁底下多了一张石榻。而他眉心，则是有一颗珠子滴溜溜的转着。
他们能感知到，这就是九千岁的命魂。
虞水川看着喜极而泣。
而此刻，在众人愣神至极，已是快要走出仙庭。
“陈然，你去哪儿？”叶寻仙看到了，顿时大叫。
“往后，你们是你们，我是我。”陈然冷漠开口。
他为魔，是魔族至强古魔！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也不想有任何羁绊。
太上无情，方能至强！
“你……”叶寻仙等人大急。
“徒儿！”姬长生一脸悲怆。
“师弟！”“师侄！”
炎天祸，宋藏殊眼眸赤红。
“父亲……”万生，小黑，小白大悲。
那一道道与陈然结下难解缘分的身影，皆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陈然离去。
他们，想要去拦住陈然。
但，叶终陵却是将他们拦住。
“陈然，往后有困难，可来仙庭。”他止不住的叹息。
“用不着。”陈然头也不回的回应，充斥冷漠。
叶终陵无言，莫名心疼那固执的背影。
陈然，真的已入魔，而且是最为霸道的绝情之魔！
他会遵循心中魔道，与所有人划清界限。
众人也在看着陈然，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任何话。
这，是陈然自己的选择。
他们，又能如何？
“希望他能恢复本性吧？”众人叹息。
如今的陈然，让他们感到陌生，也感到不寒而栗。
因此刻的陈然，已是不会对他们讲任何情谊。若是有冲突，必将毫不留情的下杀手。
偌大仙庭，因九千岁将复活而欣喜。
但陈然的离去，却让他们心情沉重到了极点，脸上止不住的涌现悲伤。
“送陈尊！”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
随后，震天吼声此起彼伏回荡。
远处，陈然听到了，却心如止水，没有丝毫波澜。
“无趣。”他低语，眼中却莫名有泪水滑落。
忠于情，终其情，他陈然，舍情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