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铃的事

Forget it bar停业了!就如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营的业,然后又这么无声无息的停了业。

有人说,是因为酒吧老板娘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逼之下,不得不停业;也有人说,是因为酒吧老板娘的朋友出了事,她要去看朋友,无暇分身照顾酒吧的生意,所以选择暂时停业;还有人说,是因为酒吧老板娘的朋友不是人,为了不给周围的人造成不必要的伤害,所以老板娘选择带着朋友离开;又有人说...

马叮当听到这些说法时,未置一词,只是勾唇笑了笑,大咪却是愤意难平,差点没去打那些嚼舌根的人一顿,“得罪人怎么了?出事怎么了?不是人又么了?碍他们什么事了!”

真是多管闲事,有这时间,不如多去关心关心自家孩子。

哼!

马叮当看着她的样子,本来不打算说什么的,最后却说:“嘴长在别人身上,还不是任由他们去说。理他们作甚,徒增不快罢了。”

站在一旁的将臣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流光溢彩相视一笑,同样未置一词。倒是苏岩,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突然笑了,肯定的说:“其实,大咪你话里的重点是最后一句吧!”

——不是人又怎么了?

嗯,不是人确实不怎么,就是会让人害怕而已。

“你好意思笑我,”大咪朝他丢去一记白眼,“别以为披着张人皮你就当自己还是个人。”

“哎呦,瞧这话说的,多伤感情啊。”

“你少来。”大咪扬起下巴,不看他,转而问马叮当,“老板娘,阿希快回来了么?”

说曹操曹操就到,大咪这边话刚落,那边牵着况复生的希望便出现了。她视线转了一圈,微挑了挑眉,迎上苏岩的视线,问他:“苦着一张脸,又怎么了?”

“又被打击了呗。” 流光有些好笑的插了一句。

看他一眼,希望无奈的摇头,说:“你呀,多大的人了,别总是惹大咪生气,很容易老的。”松开况复生的手,走到大咪身边,又说,“大咪你也别介意,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脑子有点不好使了。”

以前哪不是这样的了,是你自己没了解全面好么?苏岩抽抽嘴角,一脸无奈。

...脑子不好使?在场的几人都被逗笑了,尤其是大咪,笑的更夸张,笑了好久才止住。大手一挥,她说:“算了,看在你脑子不好使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了。”

“得嘞,小的先谢过您老人家手下留情,放了小的一马。”

“不用客气。”

马小玲踏进Forget it bar时,听到的正是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不由皱起了眉头。视线转了几圈,看到希望,也不再废话,开口就说:“我人已经来了,说吧,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希望说的轻松:“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

随之而来的三人神色各异——况天佑盯着将臣的方向,满脸戒备;咪咪看见大咪,心下却是高兴的;只有游志杰,视线游移几圈,想开口问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和马小玲一起等希望即将说出的答案。

话锋一转,希望突然问:“对了,你应该知道马灵儿吧?”

“当然。”

她怎会不知道,驱魔龙族马氏一家第一代传人,她的前世,她有什么理由不知道。

希望又问:“那慕青呢,你可知道?”

慕青其人,马家的札记之中确实提到过,不过却只有寥寥数笔,记录了她的生平。至于慕青后来如何了,因为觉得不重要,她也没细看。

思索了一下,马小玲选择点头:“马家祖籍上确实提到过这个人,她是和先祖马灵儿同属一个朝代的。她的一生很简单,并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突然间好像人间蒸发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希望点了点头,不否认她说的话,随后又问:“那你可知,我以前是谁?”

她问的是以前,而不是现在。

“以前?”马小玲无意识的拧了拧眉,有些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你这话什么意思?”

希望却不答,继续问:“你又知不知道你以前是谁?”

马小玲被她问的有些不耐烦了,“什么你是谁,她是谁?我是谁?有话直说,别在这跟我兜圈子。”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好不好?”她视线一转不转的盯着马小玲,声音是说不出的温柔。

那神情,竟是万分熟悉,仿佛很久以前,久到她已经遗忘的过去,她曾见过一般。鬼使神差的,马小玲点头答应了:“好。”回过神来,还不忘强调:“但只能最后一个。”

“好。”希望亦点头,“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你前世是谁?还记得以前的事?”

马小玲看了希望一眼,不答,反问她,却又在一定程度上回答了她的问题:“你问这个干嘛?我前世应该不认识你吧!”

希望却说:“如果你是马灵儿,那我该叫你一声姐姐。”面对马小玲那疑惑的目光,她解释说:“因为我就是你口中那个突然间人间蒸发,和马灵儿同处一个朝代的慕青。”

“你...”马小玲指着她,不知道想说些什么,却被希望打断一把:“可是,慕青早已经死了,死在了那年,苏岩和马灵儿死的那个秋天。”

苏岩微合眼睑,不知在想什么。

马小玲听的一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收回伸出去的手,她说:“所以,伊莫凡,你究竟是谁?”

希望单手一挥,隔绝外界的一切,轻声说:"我不想瞒你,但也希望你能帮我保密,至少暂时不要让别人知道。吾名希望,来自盘古圣地,乃神中之神盘古幺女。上有三个兄长,一个姐姐。"

她这句话,只是说给马小玲一个人听的,因为她明白,有些事情,并不适合让所有人否都知道。比如,将臣。若他问她,她既唤他一声哥哥,那他是否是神中之神之子?她其他两个哥哥还有姐姐又在哪里?她总不能说,她两个因为一些事闹得不可开交,还险些开战;姐姐也因此被二哥利用,企图灭世。而那些年一直陪在他身边,如姐如母的女娲就是她姐姐,灭世的参与者。若他知道,原来一直守护候多年的人竟是要亲手毁灭这个他曾经一心想要守护的世界,他该有多伤心。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知道,至少暂时不能。

“好,我答应你。”马小玲朝她点头,继续问:“现在换我问你。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就是我口中的那个随时会因我而死掉的人?你究竟做了什么?”

在场的几人,包括咪咪在内,你看我,我看你,都想知道马小玲究竟答应了希望什么,却都安静的没有问出声。

“因为我早就发过誓,除非我死,否则,绝不会让人伤害你们一根头发。可我最终,什么都没做到。”希望回答:“当年,我一心不相信苏岩死在了战场上,甚至连尸骨都找不到。于是,我不顾灵儿姐姐和婧苒姑姑的劝阻,执意去了战场找他,结果却是无功而返,什么都没找到。”

她的声音很轻,如果不仔细听,甚至都听不清。可她的声音又是平静的,仿佛那些曾经都与她无关:“然后,我回了马家。可是,我情愿一直在外寻找,因为就在我离开的那些日子里,灵儿姐姐竟然死了。他们都说灵儿姐姐死在将臣手上的,连同况大哥一起,都死在了将臣手上。我当然不相信,独自一人再次离开了马家,去寻找将臣的踪影,想向他证实那一切。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我找到了他。他却什么都不知道,更不认识什么马灵儿。可他说,他咬过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求了他三天三夜,只为了变成僵尸。当时我就在想,一定是这个男人用将臣的身份害了灵儿姐姐和况大哥,然后陷害给了将臣。于是,我又匆匆回了马家,却发现所有人都在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我一心想为灵儿姐姐报仇,自是不肯,就独自留了下来。后来,终于让我查到了真相。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嬴政。他为了得到长生不死,不惜变成了以血为生的僵尸。而被他敕封的驱魔龙族马氏一家刚好是捉鬼捉僵尸的...”

“然后他就杀了马灵儿,甚至要灭了马家满门?”

“是。可终归,只有灵儿姐姐一人死了,其他人都躲过了,从此隐姓埋名。而我,就一直留在咸阳,伺机报仇。终于,我成功了。可他们却终究都死了,死在了嬴政的手上。”

无论结局如何,该死的,不该死的,最终都死了。

时间仿佛一瞬间静止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却谁都没有先说话,最后视线统一投向希望的方向,可她却只是神色自若的站在那里,无悲无喜。

一道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酒吧的拐角,他双手背在身后,微低着头,一步步走到日光照射得到的地方,走到苏岩面前。

他说:“这么多年,我终于还是再见到你了。对不起,苏大哥,是我害你失信了。”

来人是Nick,可当年,他叫徐流星,那个慕青口中时日无多的人。

苏岩看着徐流星 ,先是一愣,随后释然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说:“你没有对不起我,救你是我心甘情愿的。就算重新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救你,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如果说,苏岩的命属于那个给他新生的人,那徐流星的命便是属于苏岩的。可以说,没有苏岩,就没有徐流星。当年,战场之上,苏岩为救徐流星,不惜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徐流星却也因为马家,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若是没有当年苏岩的死,便也没有日后徐流星的丧命。所谓有因必有果,大概便是如此。

希望看了Nick一眼,又垂下了头。

没人看清她的表情,只看到她缓缓伸出的手和不掺杂丝毫感情的声音平静响起:“是时候把符还给我了。”然后手掌翻转,五指握拢,一道血红色的符便从Nick的怀中飞到希望手中。

同时,马小玲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从体内分离而出。

况天佑察觉到她的不适,上前两步,低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马小玲冲他摇了摇头,“不用担心,只是有点痛,没什么大碍。”

希望看着眼前的两人,忽的一笑,对况天佑说:“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也是我先有事,而不是她。”顿了顿,望着马小玲,又说:“「以身挡灾」之法你可记得?”

马小玲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