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林愣了愣,目光不由地看向朱颖,见她不理不睬转过身去,便知去哪都无所谓,于是道:“那…那你说我们去哪。”
叶诗语一双幽怨的大眼,看着霍林,好似委屈的样子,说道:“哼,去小镇吧!赶了一天的路我都累死了。”
霍林又瞧了瞧朱颖,见她没有任何反应,说道:“好吧!”
到了小镇,天色黑了下来,朱颖瞧了瞧马背上的肖承峰那脏兮兮的军甲浑身是血,于是道:“肖承峰的尸体,有你我‘冰封’之力,倒不容易腐烂发臭,但他身上的衣服实在太脏了,待会还是买身新的给他换上吧!以免引人注意。”
霍林认同,道:“可是现在天都黑了,哪里有衣裳卖呀!”
朱颖道:“明天也一样,只是今晚就要辛苦几位兄弟了。”
那八个轮流照看尸体的七杀殿弟子,早就有这想法了,现在听朱颖提起,倒是欢快道:“不打紧,明天一早我们就去买来给他换上。”
随后将尸体安排在院内的一间单屋,主要还是因为客栈老板忌讳,不愿死尸进屋,孙子才也是给足了银子,才给尸体讨来一间杂货屋。
深夜,众人一如既往,吃饱喝足聊累了各自散去。
霍林回到房后,想起晚饭后朱颖擦身而过的谨慎示意,心想:“颖儿对我暗使眼色,是有什么打算吗?”稍稍开启房门露出一条小缝,见朱颖向她自己的房间走去,暗想:“她的意思是让我去找她?”想了想,决定等大家都回房了再过去问问。
这时,叶诗语却是迎面走来,霍林皱了皱眉头,料想她也应该是回房休息了,轻轻把门带上,以免引起注意,坏了朱颖的安排。
哪知片刻,听见有人敲门,霍林便明白叶诗语是来找自己的,当下开门问道:“怎么了,诗语。”
叶诗语瞧了瞧他,一脸小姑娘不开心的情绪,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走进了霍林的房间。
霍林不解,心想:“朱颖定是有什么安排。”虽然有些着急,但见叶诗语不开心的样子,决定还是先安慰她一会。关上房门后,霍林问道:“你怎么不开心了?”
叶诗语沉默了一会,突如其来的问道:“大闷瓜,你是不是喜欢朱姐姐啊!”一双含润的大眼,好似受尽了委屈。
不过,这一问倒是把霍林问慌了,他道:“你…你干嘛这么问?”
叶诗语道:“我看你什么都听她,就好像她就是你娘子一样。”
霍林惊道:“诗语,这话你可不能乱说,我和颖儿之间清清白白,你这样说会害了她的….”
叶诗语噘着小嘴道:“我知道,这里不是没有外人嘛…..再说了,你心里不就是那样想的嘛,不然你怎么什么事都听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霍林听的却是清清楚楚。
霍林心口一动,有些紧张道:“你…你也知道我这人一向没什么主意,颖儿她…她比我们都聪明,遇到难事,我当然要问她了。”
叶诗语道:“你的意思就是说我笨咯!”
霍林愣道:“我没说啊?”
叶诗语道:“那你为何遇到难事问她不问我。”
霍林道:“因,因为她主意多啊!”
叶诗语道:“那你的意思不就是嫌我笨,嫌我没主意嘛。”
霍林反应道:“不是的诗语,你别误会了,有些事我不问你,是因为你不知道情况,而且……我也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叶诗语气呼呼的哼道:“你骗人。今天下午,明明就是去个地方,有什么懂不懂的,可你偏偏就是要问她不问我。”
“我…”霍林一时语塞,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有些依赖朱颖了。说道:“那…那我以后都问你还不好么。”
叶诗语道:“不要了。”扭过身去,是想霍林继续哄自己,但霍林哪懂这些,见她气呼呼扭过身去,已是她生气,不想搭理自己,便杵在一旁不敢出声,只想着,会不会耽误朱颖的安排。
许久,叶诗语憋耐不住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霍林道:“说…说什么?”
“你…”叶诗语实在赌气,但见霍林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却又发不出脾气来,道:“算了,跟你这木头脑袋根本就说不明白。”起身离去,走到房门前,又不甘心的回头道:“总之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问题,你都得先问我,我回答不了,你才可以再问那个姓朱的女人,知道没?”
霍林心想:“方才你不是说不用了嘛,那我到底要不要问你。”又想:“颖儿,恐怕还在等我,还是先答应她好了。”点点头道:“哦!”
“这还差不多。”
见叶诗语得到满足,欢快而走,霍林郁闷了一会,来到房门前瞧望大堂已无人在,当下破门而出,悄悄来到朱颖的房间,见房门虚掩,敲门不得回应,心想:“难道颖儿不在房里?”
好奇而入,果见房中无人,但桌上却留有一张纸条“客栈西墙,勿要被人瞧见。”
迎面一阵凉风吹来,霍林看去,原来房里的窗子也没关上,又想朱颖特意要了间带有窗户的房间,多半是为了这次的安排,当下从窗子一跃而下,两丈之高却是落地无声,由东绕西,一路谨慎。
到得西墙,霍林仍是不见朱颖,心想:“我来晚了吗?”忽感背肩似乎被什么砸中,回身看去,原来是树枝,不由地向面前几个大树看去,月色下,茂密的枝叶摇摇晃晃,仔细看去,才发现里面竟然藏了一个人,霍林当下明白,树上之人,定是朱颖。二话不说,一跃而上,钻入茂密的枝叶之中,和朱颖站在一起。
霍林小声问道:“颖儿,我们来这做什么?”
朱颖遥望着院内那间杂货屋,说道:“抓内奸。”
霍林微微一愣,想起朱颖提过七杀殿内有奸细的事,问道:“你怀疑那个内奸,就在我们这次带出来的队伍里?”
朱颖摇摇头道:“不确定,但十有八九一定跟我们在一起,所以我才想利用肖承峰的尸体来证实。”
霍林道:“怎么证实?”
朱颖道:“第一,肖承峰的尸体对你的清白起着绝对性的重要,而你水尊之体质的出现却又是假姜瑜他们那伙人计划中极不稳定的变数。他们虽然没有办法杀你,但只要你洗不清冤屈,就不会得到各大派的认可,任你武功再高,终究是行影孤单,相对来说因你而导致的变数会降低很多,所以肖承峰的尸体,他们一定会想办法销毁。”
霍林明白了点了点头。
又听朱颖继续说,道:“第二,彭前辈说过,那张花图是假姜瑜他们那伙人的门派标志,而金钟之体却把花图纹在胸前,那便说明,他们那伙人的身上,很有可能都纹上了这种花图。但倒目前为止,七杀殿的诸位兄弟们还不知道此事,故而隐藏在七杀殿的内奸也会认为我们两个只知道花图的存在,并不了解花图的意义。所以…我的推断如果没出错,肖承峰的身上必定也纹上了那张纸上的花图,而那隐藏在七杀殿的内奸,若真的在我们这次的队伍之中,不管是因为第一个原因,还是我猜测的这个原因,他都必定会来销毁尸体,让我们毫无线索查询。”
霍林明白道:“难怪当时我要说出金钟之体胸前的花图纹身一事,你故意打岔骗他们说是彭前辈告诉我们的,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怀疑我们之中有内奸了。”
朱颖道:“阳令移交一事,只有你,我,尹长老三人知道,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推断可让人猜到你身上已经有了‘阳令’,那便是七杀殿掌门一职,倘若金钟之体他们一早就知道你现在的身份,那他们利用叶姑娘作为计划,逼你交出‘阳令’一切就说的通了。”
想起那张绑架叶诗语的通知书信上,提到了“阳令”二字,霍林当下反应了过来,心想:“颖儿可真是敏锐,单凭书信上的‘阳令’二字,便能立刻判断出七杀殿内有奸细,实在聪明。”又想白日,朱颖之所以在大家跟前提起尸体的重要性,还要建议给尸体换身衣裳,原来一切都在她计划之中,其实目的,就是想逼那位隐藏在七杀殿的奸细今晚就出手,毁灭证据。心想:“还好我没建议拿自己的衣裳给肖师兄换上,不然就坏了颖儿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