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洋雨从刚才走进去之时,就有些蹑手蹑脚了。
她不曾来过,对这里也有些陌生,便四处张望。
瞧着那些既昂贵,又华丽的物品,都不敢触碰。
“来!过来,坐这儿。”
这时,郏致炫坐在圆桌前,拍了拍一旁的圆凳,让落洋雨过来坐。
而落洋雨,走到桌前,对视着郏致炫,却不敢坐下来。
瞧她愣傻那样,让郏致炫不禁地笑了笑,暗道:看来是把她吓着了。
站在郏致炫肩上的玄火神灵,暗道:是你的身份想到了她。
“去去去!”
郏致炫的手挥向了鹓鶵身形的玄火神灵,他便盘旋在屋内,随后,落在了窗台,注视着他们。
“你在怕本王?”郏致炫站了起来,歪着头,凑向落洋雨。
“没……没有。”
此时,落洋雨的眼神飘忽不定,还一直用小碎步往后倒退。
“那你哆嗦什么?本王又不会吃了你。”郏致炫慢慢地靠近落洋雨。
“您是王爷,我怎能同你一坐?”
落洋雨低头不敢看郏致炫,以为他要对自己做什么?
砰!
郏致炫一直接近落洋雨,而她的步伐,却一直往后倒,直接撞上了门。
全因靠落洋雨的距离太近了,以至于让她动了歪心思。
她以为要做些什么,便把嘴巴眼睛都闭上了,久久都不愿松开。
而郏致炫,只是用食指刮了下她的鼻子而已,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落洋雨才缓缓睁开地双眼,随后,被他拉回到座位上去。
“吓到你了吧!本王就是他们所说的……那个冷酷无情的皇子。”郏致炫坐了下来,自嘲道。
“殿下,别听他们瞎说。”
起初,落洋雨还以为他会像卿王那样多情,如此看来,倒是她想多了,虽有些犹豫,但还是坐了下来。
“别人怎么说本王不在乎,本王在乎的是你怎么说,而你,已经给出了答案,还有,刚才在街上说你是本王的心上人,本王可是认真的。”
郏致炫表现出一种坚定的态度。
“洋雨,何德何能成为殿下的心上人?你可是王爷啊,怎么会看上我这种小家族出身的民女呢?”
落洋雨拐着弯地拒绝了郏致炫。
“若本王说,他们说得一点都没错,本王真的是一出生就没有玄力,而且,也是近日才恢复的,这样你会不会好受点?”
郏致炫眼中泛泪。
“殿下,你……”落洋雨顿时无语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就是个徒有虚名的假皇子罢了,你会不会也嘲笑本王很无用?没事,其实,本王自己也觉得。”
郏致炫开始自嘲了起来。
“不不不,洋雨不这么觉得,反倒是……我觉得您很厉害。”
其实,落洋雨也身处着这样的困境,她自然知道这种感觉不好受。
她暗道:之前,觉得没有人比自己更苦了,如今,遇到御王后,才发现,自己是有幸运,起码,落洋雨受冷眼嘲笑是在少数,而不在多数。
“你就不用安慰本王,你这么夸本王,本王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不如,你就嫁给本王吧!”
郏致炫站起身来,露出邪魅的笑容,一步一步地靠近落洋雨。
而落洋雨,见况,又想着逃避了,便往另一个方向闪躲。
“那个……如今有些晚了,殿下,不如我们改日再聊吧!”落洋雨小碎步地往门口处的方向移动。
一道白光,一个箭步,从她面前划过。
突然,发现郏致炫不知何时就已靠在了门口处堵着了。
“别急着走啊,饭都没吃呢,坐下再多聊会儿呗!”
郏致炫摆了个酷炫的姿势,堵在门口,拨弄着自己的墨发。
看他这样,落洋雨心里正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免得惹出祸端来。
正在这时,郏致炫有了一个主意。
一个如闪电般的箭步,迅速地拂过落洋雨的身旁,直至圆桌前,旋即,坐在位置上。
“你可以走,不过,这玉佩你可要留下来。”
郏致炫露出魅笑,翘着二郎腿,坐在圆凳上,手肘放在圆桌上,手里举着刻有凤凰的翡翠玉佩。
一缕光线,透过晶莹剔透的玉佩,照在了地面上。
此时,落洋雨下意识了看了看腰间,发现玉佩不见了,当抬起头时,却发现在郏致炫的手中。
本想着去抢,却又担心误伤了郏致炫,便只能以智取的方式夺回来了。
“殿下,请您还给我,这是……我很重要的东西。”落洋雨勇敢地走近郏致炫。
“有多重要?”郏致炫边问着,自己却暗自窃喜。
“殿下,您还是还给我吧!“
落洋雨开始一步一步地靠近郏致炫,想着将其抢回来。
当落洋雨正想要抢之时,郏致炫故意扔了起来,起身,转了个圈,接住后,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这个玉佩,看着好眼熟啊,这不是本王的玉佩嘛!怎么在你手上?”郏致炫故意提示落洋雨。
此话一说,落洋雨便马上停手了,疑惑了:“你……你的?”
“这个,才是你的吧!”郏致炫抽下了腰间那块红玉,看了一下,扔给了落洋雨。
落洋雨接住了那块红玉,抓在手中一看,果然,是儿时送给他人的那块红玉。
可她不解的是,为何郏致炫也会有,莫非……
此时,让两人不禁地想起了儿时的场景。且,那时落洋雨的母亲还在。
五年前……
那一日,刚好是皇上再立皇后之日。
在这日,民间有一则传闻,说是只要在这日,男女之间互赠玉佩,日后若再相遇,便说明缘分已定。
所握的玉佩,也需有要求。
男子握的玉佩需是翡翠色,女子握的需是红色,如此一来,月老才好帮他们牵红线。
这则传闻,流传至今,已有上百对情人终成眷属了。
口口相传之下,大家认为此事为真,人人便手握玉佩,寻找有缘人。
此时,已是酉时过去大半了,夜幕降临,漆黑的天空,点亮了无数个小灯笼。
而这会儿,与郏致炫一块出宫的是陆王。
当他们到了集市时,这里可热闹了,几乎人手一个灯笼。
街上有卖糖葫芦的、灯笼的、烟火的、面具的、猜字谜的……等各式各样的,都是街道上的玩意。
郏致炫早已迫不及待了,他刚跳下了马车,就跑到卖糖人的店铺面前。
眼见着那一个个甜滋滋的糖人,用木棍插在架子上。
而孙宥,也跟随在郏致炫的身后。
“小公子,来买一根糖人吧!”卖糖人的老板拿出一根糖葫芦,想给郏致炫。
“好!我买了!”郏致炫看着糖葫芦就两眼放光,豪爽地道了一句。
郏致炫接过了糖葫芦后,孙宥便自掏荷包,给了老板。
“不用找了。” 没等老板找回钱,郏致炫就随口讲了一句。
“你不是最喜欢糖葫芦的吗?怎么又买糖人了?”陆王见郏致炫拿着的有些不同了,便问了一句。
“用你管!哼!”郏致炫撅着嘴,手里拿着糖人,大步地迈向前去。
走着走着,郏致炫发现在不远处的池边,有一个女孩,与郏致炫差不多大,身边还有一个侍婢陪着她。
这时,从小女孩的另一个方向,有一个大叔正往这边跑过来,正好撞到了她。
当反应过来时,加快脚步,正好赶上了,郏致炫便把小女孩拉到自己的身后去。
不然,小女孩可就要掉入池中,成了落汤鸡了。
“谢谢你!刚才救了我。”小女孩握着郏致炫的手,还给他鞠了个躬。
“小事一桩,不必介怀。”
郏致炫摸了摸后脑勺,露出一丝丝微笑来,显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呃,我叫落洋雨,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小女孩给郏致炫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绮罗炫。”
郏致炫并不喜以皇室的身份,对待他人,还不如是个普通的家族更好。
所以,便以母后的姓氏相称。
“方才见公子坐的马车不凡,公子可是亓官家族?”
落洋雨见郏致炫所坐的马车很豪华,便认为他与亓官家族有关。
“不是,听这话好似认识亓官氏?”
郏致炫想起刚才落洋雨说的话,便问了起来。
“其实,我也只是偶尔听家父提起过,所以便问随口一问。”落洋雨道。
其实,这也怪不得落洋雨。
在民间,能坐得上华丽的马车,且常出现在民间的,非亓官家族莫属了。
而郏致炫,却毫不知情。
况且,那时候的他,长居于皇宫,因不满十五周岁,便不能出宫。
此次出行,也只是皇上破格允许的。
“哦~,不过,我不是亓官家族的,我是绮罗家族的。”郏致炫尴尬地笑道。
落洋雨心道:绮罗家族?据我所知,自先皇后逝后,绮罗家族的势力可是大大削弱,怎么可能坐如此豪华的马车?莫非……不可能,算了吧!还是别瞎猜测了,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见你的车如此华丽,都可与亓官家族的马车值得一拼了。”
落洋雨故意试探郏致炫,看看他可有露出什么破绽。
“嗯……我是坐哥哥的车前来的,他在宫中做了官所以……”郏致炫胡编乱造了一通。
当时的落洋雨,听完后,并没有起疑,且完全信任于郏致炫。
“这个……送给你。”
忽然,想起互赠玉佩之事。落洋雨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刻着两只鸟的红玉,然后,再拉住郏致炫的手,将红玉塞给了他。
那时的陆王,站在树荫下,正好目睹了这一幕,且还悄无声息地站在一旁,如同看戏一般。
郏致炫拿到了落洋雨送给他的玉佩,紧紧地握着。
突然间,他记起自己也做了一个玉佩,然后,他也掏出自己刻的玉佩,赠给了落洋雨。
落洋雨拿着郏致炫刻的玉,道:“你刻的山鸡真好看!”
“什么山鸡啊?这是凤凰。”郏致炫理直气壮道。
陆王虽站在远处,但也依然听得到他们俩的谈话,手中一直拿着纸扇,给自己扇风。
当听到落洋雨说郏致炫刻的是山鸡后,他与身后的两名随从皆“呵呵”的笑了。
“你这刻的是什么?是燕子,还是小鸟?”郏致炫拿着落洋雨刻的红玉,调侃道。
“什么小鸟燕子啊?你给我看清楚了,这是鸳鸯!鸳鸯你懂吗?”
听到郏致炫的话后,落洋雨不服气地叉腰,撅嘴往上翘。
郏致炫小声嘀咕着:“哦~鸳鸯,本王倒见多了,可这分明就是两只鸟啊!哪是什么鸳鸯啊?真奇怪!”
落洋雨并没有听到郏致炫说的话,便问道:“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听到落洋雨的声音后,郏致炫才反应了过来,连说话也变得吞吐了。
那时的陆王,望着郏致炫,正跟他的小情人聊得正开心呢。
他也不便打扰,只好装作买东西的样子,到处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