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虽然已经有了,但目前还不到执行的时候。
至少不是有大动作的时候。
一来,现在已经是1999年12月,眼瞅着就要千禧年了,大卫国在南黎的驻军基本已经开始回撤,只会留下一个废拉不堪的伪政权在那苟延残喘,而周边几个其它国家这功夫还没有完全抛弃对西方的幻想,正处在左右为难的纠结阶段,没什么好的着力点。
二来,如今的华夏虽然比上一世强了亿点,但对于地中海东岸这种地方,还是略显鞭长莫及。
总之,无论是从需求还是手段来讲,都还需要再经过一些准备。
说到底,圆环工程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主要还是因为当年签协议的时候,华夏这边仍然保持着对于西方的幻想。
并且,那功夫华夏跟大卫国之间的军火生意也已经持续了不少年,引进的怪蛇空空导弹,以及当时正在谈判、后来也顺利引进的哈比反辐射无人机后来也都对华夏同类武器的发展产生了一定积极作用。
因此,就认为既然连合同都签了,那靠“契约精神”加上“老生意伙伴”的关系,应该就可以保障条款的正常执行。
结果可想而知。
西方的契约精神是用来约束别人的,根本不约束他们自己。
到常浩南总算在科工委这边搞出一点动静,能够说上话的时候,预付款和一架飞机早就已经送过去了。
所以能做的,也就是想办法擦屁股。
当然,小本本上的红黑帐肯定还是还是得记。
看着常浩南阴晴不定的脸色,丁高恒自然也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后者毕竟是亲身经历过80年代到90年代初那段至暗时刻的人,看事情的角度跟从21世纪20年代重生回来的常浩南肯定不一样。
对于他来说,圆环工程的结局确实可以称得上不坏。
至少跟当年和平典范项目比起来,算是体面多了。
而且也没怎么吃亏。
沉默了一会之后,丁高恒还是开口道:
“小常,你也别太为这件事窝火了,能快刀斩乱麻地给圆环工程收个尾,对于咱们来说未必是坏事”
这话说的倒是没毛病。
只要圆环工程还存在一天,就难免还会有人对大卫国那边抱着侥幸心理。
买办嘛,总归是没什么底线的。
不如把最后这点念想给彻底斩断。
稍作停顿之后,他又继续道:
“收回来的那将近3亿美元,还有原计划准备拨付给圆环工程的后续资金,我会向上面打报告,尽量投入到后续国产预警机的研发项目上面。”
听到这个消息,常浩南的面色顿时由阴转晴。
要知道,整个圆环工程的预算有差不多12亿美元!
这可是1999年的美元!
尽管华夏在盟军行动中帮助欧盟保住了欧元的汇率没有跌破1,使得这条时间线上的欧元相比上一世更加强势,但至少就眼下来说,美元仍然是无可置疑的世界第一货币。
12亿美元相当于超过100亿人民币。
就算只拿出一半,50亿人民币,也已经相当于三分之一个载人航天工程,或者是大半个涡扇10的预算了。
要知道前者还包括了铁路、发射场和测控站等基础设施,而后者则包括了整个3.75代核心机的研发。
“这样的话,最好是能让沪飞那边再加快一下进度,尽快把C909客机给造出来。”
常浩南思索片刻然后说道:
“技术验证机和原型机可以先搞两架图214改一改顶着,但是要量产的话,最好还是能保证平台的自主性。” 前世空警2000只生产了4架就被迫更换运9平台转产空警500,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手头的伊尔76数量不够而且都是旧机,因为使用情况不同导致机况差异太大,几乎要给每架飞机量身定制改装方案。
那种酸爽,常浩南只要想想就头大,可不想切身体会一遍。
“这个没问题”
如今丁高恒手头的钱袋子也鼓起来一些,因此答应得非常干脆:
“明年是九五计划的最后一年,肯定要制定十五的发展规划,到时候让沪飞那边把C909的优先级提一提,再想办法抠出些拨款来。C909毕竟不是个新飞机,参考C808和十一号工程的进度,应该不会拖延太长时间。”
常浩南点点头,表示认同丁高恒的判断。
相比于上一世直接从80吨的运8跳跃到220吨的运20来说,中间加个110吨级的产品过渡,显然更符合航空制造业发展的一般规律。
正事谈完之后,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家常。
快到下班的时候,丁高恒突然邀请常浩南再去他家吃个饭。
对于常浩南来说,这倒也确实算得上是“家常便饭”了。
不过这次,他却面露难色:
“丁主任,今天老吴从二毛那边回国,晚上已经约了我,实在是……”
如果是个私人会面,那肯定就推掉了。
但是跟吴懿范见面属于他的业务范围,肯定不好耽误工作。
更何况,因为刚刚的事情,常浩南也想要尽快跟对方见上一面。
丁高恒现闻此一脸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那没事,还是工作上的事情要紧,反正我家里每天都是差不多的饭菜,你改天过来就行。”
……
因为常浩南特地在火炬集团的食堂里整了两个私密性不错的包间,因此这一回,他和吴懿范就不再需要到外人的地界上面去见面了。
晚上七点,吴懿范准时来到了火炬集团。
刚一见面的时候,常浩南差点认不出来对方。
“老吴,你这面相……”
相比于年初那次见面,吴懿范的肤色变黑了好几个色调:
“我记着你去的是东欧又不是东非,咋晒成这样的?”
“还不是你给我整的那个大活。”
老吴说着把围巾和大衣挂到门口的衣架上:
“今年夏天最热的那段时间,我在巴尔干那边连着打了四个月的灰,每天都在大太阳下面站着,现在这样还是后来我回二毛那边之后才变白了点,你要是早仨月看见我,那就活脱脱一个非洲大兄弟……”
虽然嘴上说着抱怨的话,但老吴的表情还是满脸春风。
毕竟,吃苦归吃苦,但赚到手的绿票子也是实打实的。
对于他这种没什么背景的人来说,赚第一桶金的方式本来就没多少。
再说外貌发生巨大变化,对于老吴这种工作性质来说,未必就是坏事。
二人才刚坐下寒暄没两句的功夫,就有两名服务员推着小推车进来,把提前就备好的菜一一端上了餐桌。
毕竟是自己的内部餐厅,在这谈的事情多数都不好外传。
如果吃饭过程中一趟接一趟地有人进来,哪怕门口有门铃不至于泄密,也总归会打断谈话让人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