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人老啦!犯困了……”老人长叹一声道。
R应声说:“没事……那个……您知道有关那栋房子里的那几幅脸的事么?”
“很好奇么?那可不是画上去的。”老人拾起烟斗说,“怎么会有人画那种东西。”
“那么就是说那是本来就有的?抱歉,我想多了解一点。”R期待地看着他。
“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说实话,我可不相信什么妖魔,虽然我住在这里但我还是相信科学。只不过,我确实相信那玩意会给人带来麻烦——哦!蜡烛怎么灭了。”老人突然从低音调到了高音。
不紧不慢向那根蜡烛走去,陀着背,撑着拐杖,一步一步行得很慢,很艰难。这也让R相信他之前说的是真的。终于走到那根孤零零的蜡烛前,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盒火柴,哗一声,蜡烛又亮起来,烛光晃了一下,又灭了。再划了根火柴,这次暗得更快了,似乎有人站在旁边吹灭似的,也许是老人故意吹灭的。但他为什么要吹灭呢?
老人道:“啊……看来是蜡烛受潮了……这是几年前买的,今天拿出来用,可能已经坏了吧。介意我开能么,小伙子。”
“当然不会,我觉得开灯似乎会好一点。”R回着,灯居然就开了,而他还没有注意到底他按了哪里,他真的动过么?难道这个房间真有第三个人不成?
“你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可只说一遍。”老人说道,艰难地走了回来,时不时抖了一下身子,似乎下一秒就会摔倒。R有好几次想去扶一下,但还是被制止了,坐在了沙发上。意想不到的,沙发很软,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破旧,沙发上的褶皱仔细一看只不过是精细的条纹,很难想到这是一位老人的房子。
“咱们言归正传吧。”老人坐正后说,“你最好不要相信我。”
R坐在一侧耐心听着。
“是的,那不是画上去的。但是我希望不会影响到你的心情——那不是颜料,是一种有机物……对,没错……是一种生物,也可以说是一种寄居动物里的生物,当自己或者寄居体受到伤害时,就会……就会……你看我这记性。”
“没事没事,慢慢想。”
“哦对,会迅速聚集在背部的脊髓和血管,造成内外大气压不同……哦,大气压不同会……会怎样来着?”
“破裂!”
“对,对,然后寄居虫瞬间死亡,粘液会使它们沾在体内,虫子会受气压影响,血液溅射出来,刚好就形成了一张脸的模样。而那可怜的被寄居体死得可惨了。”
“那是寄生虫么?”R继续问。
“不,跟寄生虫可不同,你知道蛔虫么?那种恶心的东西到了你的肚子就会在你的肚子产卵,卵成虫继续产卵,一个人受害。那种生物在溅射血液的同时也会把卵溅射出来,要是沾到身上,免不了新的寄居。”
“真的有这种生物么?”
“当然有,我可是亲眼见到的,还拍了照片,但照片不知道被扔哪去了,找起来要花些时间。”
“那这种生物叫什么名字呢?”
“不知道,我从来没在书上见到过,样子有点像水蛭——就是蚂蟥,但却是黑色的。”
“那么,被寄居了会这么样?”
“你知道的,”老者看着他说着,“不管是在城市还是在郊区,夜幕降临的时候总会是要出事的。他们会精神失常,懂么?滥杀无辜,饿了的,邪恶的,还有一些寻寻觅觅的——会活跃起来。就像疯牛病或是帕金森,一被感染就完了,一定会死的——对不起,说了那么多忌讳的词。”
“我看到那间房子有不少,那这地方岂不是有很多这种虫子?”
“不,不……这里死了很多被寄居的人,我那个朋友在生前把哪些东西带回家镶嵌在了墙上,也还是那时我才开始研究这种东西。想想那些日子,很累,但也乐在其中。我们也有把种种发现告诉**——对了,哎呀我突然想起来了,**要我们等,但我们等了那么多年了,那可是唯一一只标本!”
“怎么了?”
“你先等等,我去看看他还活着么。”老人显得有些惊慌。
不一会儿,老人从一个中走出,手里还拿着一个被蒙起来的罐子,看起来很重。
“要不是你这么一提,我还真是忘了,老啦!”老人重新坐下,小心翼翼掀开了布。
接下来R真的是不敢相信,一只黑色的蚂蟥在一团肉上扭动着,直往里钻,而那团肉上已经有了不少的小洞,密密麻麻,看得起鸡皮疙瘩。那只虫子很扁,头部很尖,很容易就能刺破一层皮,但那只虫子没有立马钻进去,而是试探性地刺了刺,又在另一边钻出一个小孔,钻进去又挪动出来,在那团肉的表皮上翻滚,似乎很不喜欢光亮。
老人又掏出一支试管,里面装的似乎是血,黏糊糊的小心翼翼倒了进去,又蒙上了布。
“吓到了吧,但这只不过是一只蚂蟥而已,我把它当作宠物,我已经好久没有喂它了,我真是老啦!”老人握着瓶子说着,显得有些紧张。”
“没关系的,我只不过是好奇而已。”
“是啊,想想就可以了,就当是一个催促自己睡觉的小故事。说真的,我说的话十有八九是假的,别相信。”老人说这句话时没有看着R,一直看向窗外。
“哦,看来这雨是要下一天了,我这里有没有备用的雨伞,”老人滑稽地摸了摸光秃秃的头说:“要不在这里吃晚餐吧,难得有客人,就在这里吃。” ωωω☢ ttka n☢ c ○
“这个,那么……麻烦了。”R显得有些迟疑。
“不客气,多一双筷子而已,实际上还有两位客人在二楼休息,其中还有个小姑娘,跟你差不多大,也是几小时前来这避雨的。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如果你要休息就去二楼走廊的中间右手边的一间房间吧,如果你想住高点,三楼也有房间,我会去整理一下。”
“不用了,我就坐这吧。”
“我待会儿要抽烟,你受的了?而且我比较喜欢午觉时把两套沙发拼起来,客随主便,不用在意。”老者说着,朝楼梯指了指,走去了另一个房间。
正当R想离开,突然想起来什么,又问:“请问这里有信号么,我需要打个电话。”
“那就麻烦了,我这没座机呀。”
“那算了,没关系。”R礼貌地笑了笑,点了下头便走上了二楼。
同样是一个比较阴暗的空间,有吊灯却又找不到灯的开关,可能是故意隐蔽起来了。走廊把二楼平均分割成一半,很安静,没有电灯,只有蜡烛,令人心寒的是,走廊尽头的蜡烛忽明忽暗,使人渗得慌。一般人绝对不敢走这么一条过道。
但特工终究是特工,只是看了一眼,就这么走进去的。也许是因为失忆——所谓不知者无畏嘛。
每一扇门隔得很开,看起来房间很宽敞。墙壁上,一排若隐若现的人物画像,穿着各式各样的服饰,他们都默默地注视着R。特别是那个穿中世纪英式服装的那个男人,侧着脸,蔑视般的眼神,如德古拉画像一样威慑着看到他的人。
“说实话,这里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地方,”R嘀咕着,“还好有一位和蔼可亲的主人。我应该能适应这个环境吧。”
走到了走廊中间,一声咳嗽一不小心吹灭了蜡烛,不知所措的R四处看着,看看哪有火柴,但终究没有找到,也就放弃了。但新的麻烦又来了,转了个圈,哪边是走廊的头,哪边是尾呢?走廊两头同样阴暗,而走廊中间有两扇对立的门,这对于路盲来说却实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R也懒得去寻,随便拉开一扇。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