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娜没能咬到夏普,因为在那之前,夏普袖中已弹出一刃抵在了她的颈上,海伦娜也不畏惧,右手依旧掐着夏普的喉咙不断收紧,只是躯首不再前压,夏普憋得通红的脸上却也淡笑不改,袖剑逐渐前刺,缓缓凹入了海伦娜颈上的雪肌。
忽然,海伦娜右手一松,血瞳熄灭,獠牙隐去,同时,夏普也收回了袖剑,抚胸大力咳嗽,温和地笑道:“哈哈,没有直接把我的脖子扭断,你果然还是挺喜欢我的嘛。”
“你再说一句瞎话,我立刻把你杀掉!”海伦娜怒斥。
“我先前都说了那么多瞎话了,你不是还把我留到现在了么?不愧是国族,异能一旦解放,战力果真稳压吾辈朽慢一头,只可惜,形势比人强。吾闻比利提斯公爵年幼善剑,素有‘雪关剑姬’之称,想必武力不比你差吧?当她献身北格诺尼亚大公之时,颈上恐怕还没有锁魔链呢!效法比利提斯故事,也是你先说出来的。假如你确信杀我之后可以生离,你早下手了,毕竟在你眼里,朽慢只是奴隶,生死才不是大事,不是么?”夏普冷笑。
“呵呵,现在我是不敢杀你,但以后未必。你……你还真是胆大妄为,竟敢解开我的锁魔链,你难道不怕死吗?”
“我早该死了,我也不知为何我会活到现在,大约是因为长生天护佑勇者吧?呵呵,反正我是不怕你杀我的,假如你只是一位傀儡女公爵,我确实不敢解下你的锁魔链,不过嘛,既然你不止是我的傀儡,那么解下锁魔链也无所谓了。”锁魔链的钥匙是穆尼尔从护送海伦娜的将军的尸体上捡到,后转交给他的。他也没想到,他会那么快便用上。
海伦娜的眼神忽然恍惚了一阵,过了有一会儿,她才喃喃道:“……真像……”
“像谁?”
“一个故人。”
“我知道是你的故人,我只是好奇,下官那么独特的人,居也然会给你与他人相像之感。”
“……扎木花拉。”
长久的沉默。
“原来不用我出手,黒可汗的帽子已经绿了啊。”夏普惊讶地说。
“……我与扎木花拉没有别的关系。”海伦娜白了他一眼。
“原来如此,这个扎木花拉,果然是我的劲敌啊……不过嘛,他应该很喜欢你吧?”夏普略显忧愁地问。
“他为何要喜欢我……你又为何那么说?”
“直觉,名将和公主遇到一块儿,准没好事。”说完,夏普站了起来,深深换了口气,“在远方等我之人,允我找同类乃至狼人泄欲,却未必忍得了我和她的同类勾搭,我且先走了。”
“今夜你已进了我的门,上了我的榻,无论你到底做了什么,对外面的人来说,都不重要了。听你言外之意,你已有眷侣,而且还是位血族?呵呵,当真罪孽深重,一个三心二意的评价你是逃不了了。还是好好隐瞒此事吧,不然,你的好姐姐大概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说得不错,此时此刻,在下的心中的确负罪感满满,几乎都想伏剑自裁了。可惜,我也没什么好补救的。”夏普苦笑。
“她是谁?”
“我岂会把我的把柄交给你。”
“无妨,你我已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了。”
“……蔷火军团军团长。”
“弗兰西斯的安若是绝不可能把女儿下嫁给你的,哪怕你接受初拥,你也只是一个授血骑士,血族的最低等。安若是国族名门,安若的女子也只会嫁给国族名门。除非……除非有那么一天,安若会落到乌尔法一样的境地。”
“我知道,等到有朝一日她从失恋的痛苦里清醒出来,来信断情,我也无牵无挂了。”夏普笑得有点惨淡,“再等到有朝一日你也知情识趣了,我们也好……效法比利提斯旧事了。”
事情的可悲正在于此,夏普无法理解亚莉亚跨越种族、不知所起的倾心,也不相信她能在现实的重压下坚持多久,更主要的是他根本找不到感情的实感,所以他决定用最悲观的方式评价两人的未来。他只能理解他和海伦娜间互相利用、互相忌惮的危险关系,哪怕两人互把匕首抵在对方的喉头,时刻徘徊在悬崖边,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来日方长,他们还有的是同舟共济的日子,可能性还有很多。只是,布洛德的江山真的坐得了那么久吗?夏普暗暗疑惑。
“呵呵,如果可以,我还是拒绝了比较好。”海伦娜说。
“不准拒绝,那样我真是太亏了。”说着,夏普笑着坐回了床上,“来,反正今夜我也走不了了,我们聊聊天吧。比如,你和扎木花拉的故事。”
次日,溃兵来报,西线不死军遇伏战败,全军覆没,鹰岭要塞全城戒严。
……
法案没能通过,瑞卡瓦和部下们只好回到原计划上来,瑞卡瓦释放了黑帮使者提出的名单上还活着的人,同时还按死亡比例退回了两根金条。此后,在梅涅克的牵线搭桥下,他秘密会见了科莱昂家族的二子,对方在卡赛利亚战争时是立下军功的士兵,两人还略有点共同语言,也达成了一定共识,但联合起来反对瓦尔加之事,瑞卡瓦没有说破,对方也表示需要和家人商议一下。
之后不久,风浮堡子爵塞西莉亚·奇帕夏约见了瑞卡瓦,要求他庇护奇帕夏名下的灰色产业和黑帮,虽然深感讽刺,但本着拉一派打一派的原则,瑞卡瓦还是同意了。
治安官府一般情况下只负责拘捕,尽管近年来治安官权力扩张,治安官府也只能对破坏治安的罪犯执行制裁,至于其他的,治安官只能看着法官做出宣判。在任上没多久,瑞卡瓦已看了不少荒唐的宣判,很是不满。
于是,他决定出去找点乐子。
“哎嗨,看谁呢?你喜欢的男孩么?”黄昏的校门前,瑞卡瓦鬼鬼祟祟地潜行到正看着远处发呆的绮莉背后,猛地拍了她的肩膀一下。
“你……怎么又是你!”绮莉吓了一跳。
“喂喂喂,先把我的问题回答了,你在看你喜欢的男孩么?”瑞卡瓦嬉笑着说。
“是又怎样。”绮莉不悦地转过头去。
“不错,果然生了副好皮囊。”瑞卡瓦望向远方正在和友人谈笑的阳光大男孩,微笑了起来,“走吧,陪我吃晚饭去。”
“为何又找我?不去,坚决不去!”绮莉摇着头说。
“哈哈哈哈,你要是不去我立刻把你的好哥哥抓到监狱里去。”
“你这!”
“这什么这!走走走!”说着瑞卡瓦拉过绮莉的手腕便走,脸上更是笑个不停。
“你有病啊!”
“对啊,绝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