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大雪纷飞。两伙人在山坡上奋勇攀登,边攀登边搏斗,转眼间就有一伙人被打下山坡。山坡下马上再冲上一伙人,飞速追上山坡上的那伙人,双方拳打脚踢,互不相让。
这是游击军各个大队在比武,赢取当天的奖励。他们几乎每天都在比武,比试的内容复杂多样,除了传统的射击、擒拿格斗、拼刺等科目,攀岩、潜伏、丛林奔跑都是比试内容,还有其他一些五花八门的比试内容,如忍耐力、增援速度等都是比试项目,连学日本话也要比试,张贤要求每个人都要学会几句简单的日常用语,关键时候总能用上。整体作战也是游击军训练的主要内容之一,如步炮协同,各大队之间互相配合等等每天都要训练。张贤要求游击军必须整齐划一,关键时候不能出任何差错,要达到甚至超过正规军的军事素养。
比武就得有结果,有结果就得有奖惩。游击军奖惩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有子弹,有手雷,有各种各样的东西,但更多的还是吃。孙阳每天变着花样改善伙食,尽量让大伙吃的好一点,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山洞里只有粮食,肉食极为稀少,蔬菜干脆没有,时间长了大伙就有意见了。每天如此高强度的训练,体力消耗极大,要是再没有油水补充,谁都受不了。
缴获的腌肉和罐头没用一月就吃个干干净净,清油也吃的非常快,若不节制就熬不到过年了。张贤和唐荣升、陈阳一商量,决定发挥强子等人的作用,带领大伙打猎,改善游击军的伙食,也提高弟兄们的射击水平,还能调动大伙的积极性。
各大队立即行动起来,争先恐后往山里扑,再大的积雪也挡不住他们的脚步。但是两天过后大伙都蔫了,一百多人连只野兔都没打着,好多人甚至没有见到猎物,白白浪费了许多弹药。
强子和三河等人仔细分析了一番,觉得没打到猎物一方面是因为大雪封山,而且最近又下了几场雪,好多猎物都无法出来;另一方面是大伙没有经验,四处乱打枪,到处都是脚印,猎物不吓跑才怪。他们建议组成打猎小组,每组五六个人,每天出去两组,最多不超过三组,由经验丰富的猎人带领打猎,这样兴许还能打到猎物。只是猎物可能少些,但总比没有强。
张贤采纳了建议,命令各大队轮流打猎。强子、三河、大山小山弟兄、四虎等人担任打猎教官,每天出去两组,其他人照常训练。打猎组第一天出去就有收获,强子打了一头大野猪,三河打了一只黄羊,游击军美美吃了一顿。
到处都是大雪,并不是每天都能打到猎物,即使打到猎物也不能满足一百多人享用。张贤看着“狼多肉少”,灵机一动,命令各大队比武,胜者就可以吃肉,败者只能喝汤,甚至连汤也喝不上。
游击军爆发了,各大队在山林间互相追逐,想尽一切办法战胜对方。尽管唐荣升和陈阳一再强调点到为止,不可出手太重,但是各大队不以为然,出手不重咋能吃上肉啊?一天两天不吃可以,三五天不吃谁受的了?退一万步说不吃肉也就罢了,可这人却丢不起!各大队都卯足了劲,一天到晚打个不停,经常有人鼻青脸肿的。
陈阳和唐荣升要停止这种近乎血腥的比试,张贤挥手制止了:“别管,让他们去比,只要不出人命,只要能把战斗力搞上去,咋比都行,不要限制。不仅不限制,还要鼓励,但要注意不能老在一两个科目上比,要扩大到所有领域,要全面均衡。比如有的大队大清早起来就比格斗,比刺杀,结果连越野都不搞了,这可不行。手枪队和侦察队就比较好,每天负重越野比武,从一开始的五公里,慢慢加到十公里,现在是十五还是二十公里了?”
“十五公里,下个月增加到二十公里。”陈阳说。
“不错,就这样搞!以后每天上午都训练基础内容,像越野、射击、格斗、刺杀等一些基础的东西决不能放松。下午和晚上可以搞一些灵活多样的内容,只要有利于打鬼子的,只要大家能想出来的都可以比试。孙阳和觉慧不参加比武,但也要参加一些基本的训练,比如每天坚持五到十公里越野,这非常必要。”
不知不觉,一个冬天快要过去了。游击军每天都在进行训练,无论刮风还是下雪从没有中断过,山洞周围十多里范围内到处都留下他们的身影,一条条雪沟遍布山洞四周,蔚为壮观!当然,如此训练也给蟒山带来一定影响,四周的猎物不是逃跑就是被打死,到最后几乎见不到猎物了,强子等人每天走很远的路也不一定打到猎物。
从陈财主那里搞来的棉衣一直都没舍得穿,大伙都穿日军军服,披鬼子大衣。鬼子军装也确实结实耐用,大伙整天在山林雪地里摸爬滚打,一般衣服早烂了,说不定棉花都掉光了,可鬼子军服磨得发白依然没有破,大伙非常高兴,直夸鬼子东西就是好。
年关到了,强子和三河、铁蛋带领一个打猎组走了好十几里地,大山小山和四虎也带一个打猎组走了很远的路,两个打猎组跑了三天,总算打了两口大肥野猪、五只黄羊、三十多只山鸡,二十多只野兔等猎物,让弟兄们过年能吃上香飘飘的美味。
孙阳高兴极了,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把所有猎物都下了锅,做了一顿味道鲜美的年夜饭。游击军欢聚在山洞里,坐在自己制作的板凳上,围住木板拼凑的饭桌,享用着难得的美味。
“弟兄们,今天是大年三十,是咱中国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要搁往年,咱们这些人肯定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不管穷富一家人都要坐在一起,吃着年夜饭,再喝上两口,辞旧迎新。可是日本鬼子来了,咱们这些人要么无家可归,要么有家难回,不得不流落在这荒无人烟的山洞里,在这里安了家。我提议,咱们以水代酒,这第一杯酒,敬献给逝去的亲人,包括游击军牺牲的弟兄……”张贤端起一碗水,恭恭敬敬洒在地上。
弟兄们都端起水碗,恭恭敬敬把水洒在地上,面色凝重。三河几人已是满眼泪水,只要想起亲人就抑制不住满腹的悲戚。
“第二杯酒,祝咱们游击军不断发展壮大,多打胜仗,早日把日本鬼子赶出去,干杯!”张贤端起水碗一饮而尽,其他弟兄也都喝干了手中的水。
“第三杯酒,祝弟兄们各个身体健康,一直活下去!”张贤跟大伙一一碰碗,庆祝新年。
“弟兄们,一年以来,咱们游击军从小到大,从无到有,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特别是入冬以来,大雪封山,给了咱们难得的喘息之机,咱们利用这个冬天进行了艰苦卓绝的训练,取得了可喜的成效。从前几天比武的情况看,大伙的射击水平普遍达到了良好以上,连最不济的铁蛋十枪也能打中五六枪,这可是难能可贵的。侦察队的射击水平最高,二百米之内基本都能打中人体大小的目标,一点也不必鬼子差,像强子这样的几乎已经无人能及。其他如格斗、拼刺等也有了进一步的提高,手枪大队的拼刺水平可以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完全颠覆了手枪大队的初衷,表现了一群老兵及其宝贵的素质。王铁贵大队的大刀练得不错,上了战场完全可以二对一甚至一对一跟鬼子拼杀,只要战术配合得当,绝不会输给鬼子。和尚队的棍术也很好,到了战场上一通眼花缭乱的棍术肯定让鬼子应接不暇,等鬼子阵脚大乱的时候再上刺刀,将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机炮大队就不说了,五挺机枪打起来从不间断,就像泼水一样,没人能从弹雨中逃脱。还有掷弹筒,又快又准又狠,我看小鬼子的炮火也不过如此。通过这个冬天的训练,咱们游击军发生了质的变化,各个方面都有了极大的提高,可以说成了一支奇兵。当然,这只是奇兵,距离精兵还有一段距离。咱们的单兵和鬼子相比没有优势,甚至仍然处在挨打的局势,这不仅需要长时间的苦练,更需要真刀*的搏斗,只有经历几次惨烈的战斗,咱们的战斗力才能真正上去。现在咱们游击军的兵力跟鬼子一个中队差不多,但战斗力依然有差距,还无法跟一个中队的鬼子抗衡,甚至消灭一个小队的鬼子也有难度,即使拼尽全力干掉一小队鬼子自己也的付出重大伤亡。所以咱们决不能满足于现状,更不能有丝毫松懈,必须珍惜一分一秒,用百倍的努力去训练。”张贤扫视了一圈,开始安排下一阶段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