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的细雨纷纷扰扰,搁浅了一季的相思,忧伤是秋末的落叶,叶落成殇。
一个日出日落,一步一步接近了生命尽头,而他只是噙着浅浅微笑,坐看日月星辰,闲看花谢叶枯,仿佛死生之外,是五彩柔光,不是悲伤,不诉情思。与他而言,这最短暂的时光,似乎是回到了哀牢山那样,可以看着自己喜爱的徒儿在自己的视线里,不用担忧会不会有人来破坏这样宁静温柔的幻境,甚至,不用担心会不会看得见明日醒来的曙光,倘若可以一直握着曾经牵过的手,倘若还可以注视着曾经沉溺过的目光,那么,短暂与永恒,又有什么区别呢?曾经那暗无天日的十六年,似乎漫过黑夜,沉淀着微微寒意,而现在,即使每一个日夜面临的是走向生命的尽头,那么,有她在,不会孤单吧……
不小心问过小凤,什么样的人生是她曾经期待过的一辈子,想起,嘴角便会泛起微微暖意,犹记得,她说:“对小凤而言,有师父的人生,不管是一生,是一年,一个月,一天,还是一个时辰,倘若可以牵着师父的手,和师父心心相惜,那就是一辈子了。小凤,原来,我的一辈子,就是你呵……
为什么要喜欢呢,也许,只有雪花才懂得吧……哀牢山的雪花……
栖凤阁。
小凤看着眼前堆满的医书,眉头紧锁,一种很不安的情绪一直笼罩在心头,这种感觉,很多年前也曾有过,似乎,会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看着苏薇和幽昙也是一脸倦容未展眉,不由问道:“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吗?”看着眼前的人失望的摇了摇头,心中的黑洞进一步的扩大,似乎,想要吞噬还残存的信心。
“小凤,为什么你敢笃定青丝有解?这种毒在中原甚至大金都是闻所未闻的,就算我走遍大江南北也几乎不知道这种毒药的存在。”幽昙忽然问道。
听见幽昙的疑问,小凤的脸色更加闪过一丝难掩的神色,似悲伤,如悔恨。
“还记得我曾经给罗玄下毒的事情吗?后来我一直在寻找金蜥蜴的解药,翻遍医毒书籍,就连皇宫里的书籍,也有不少到了我这里,似乎是在那个时候在一本书中见过青丝这种毒,虽然不了解,但是我记得这个名字,曾经觉得这种毒很伤感,这种毒药,似乎有种神秘而奇怪的来历,当时不觉得,现在才记起来,才明白为什么是青丝了。”
“青丝怎么了?”苏薇不解。
“是毒圣留下来的奇毒,据说,是献给爱人的毒药。”
“可是为什么要给罗玄呢?忽必烈既然有这个毒药就一定知道它的故事吧,为什么选择罗玄?不要说是为了对付你,忽必烈绝对不想要你为罗玄殉情吧,他可没有那么傻。”幽昙没好气的说道。
“你说的没有错。”小凤低声应道,就算死,也不该是这样无助的离去,已经是第八天了,罗玄已经出现了呕血的现状,如果不能尽快找到解药,恐怕这一切,就不是自己能够接受的了。不由想起,是在哪一个黄昏,自己也曾笑言,一瀑青丝为谁挽,一瀑青丝为谁挽,道是醉也是殇,醒也是殇,怎能盼得意久情更长。伤心难求羡鸳鸯,却可生时相随,死是携手,不似黄泉需饮忘川酒。就算喝了忘川酒又能怎样,若真的能够忘得彻底,现在又岂会是此番格局?青丝,果真是最悲伤的剧毒呵……
罗玄的现状并不乐观,然而知道已经回天乏力,他也已然看开,也就不曾如同身边的人那样神色悒悒,反而极其珍惜这最后的时光,生平最遗憾的就是未曾喜得天伦安乐,现在儿女皆在,知己相随,小凤也是常伴左右,这样的人生,就算不能长久,其实也很美好呵。
就在所有的人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念儿忽然出现在大家面前,只是神色喜忧参半,见到这样的念儿,大家并没有多想什么,依旧忙于寻找青丝的解法。
念儿朝书房里看了看,发现小凤不在,才进来。幽昙见他此番模样,心中很是奇怪,不由问道:“让我猜猜发生什么呢,难道有人敢招惹我们神勇无敌的大少爷不成?”
念儿白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极其鄙视的神色让幽昙很是郁闷。若夕看见不由一笑,这个幽昙天天和他斗嘴,现在在念儿这里吃了瘪,还真爽啊,若夕的笑颜让幽昙更加郁闷,奈何苏薇一记冷眼,幽昙立马认真翻查书籍。
“我找到青丝的解方了?”念儿将手中的书递给了幽昙。
大家听到这句话,纷纷注目,青丝的解方?罗玄有的救了?喜悦不由窜上心头。看着大家疲倦中透露出的喜色,念儿暗暗的说道:“可是我可以断定,阿玄的毒是解不了的。”
此言一出,大家纷纷不解,虽然念儿接触医毒的时间并不久长,但是天赋凛然的他在这方面的造诣并不弱于寻常大师,既然有解方,为何还是不可以解毒呢?幽昙细细看了手中的毒圣典籍之后,就明白了,此毒,非天人,不可解。
明明只是需要几味药材,却是生生让人绝望。苏亦恒看了看幽昙递过来的东西,也不禁摇了摇头,这样的解法,或许真的是毒圣才想的出来吧,到底是多深的爱,才会衍生出此般浓烈的怨恨呢?毒圣是根本就无心炼制解药的吧,这样的剧毒,的确称得上奇毒。
念儿看了大家失望的摇了摇头,忽然说道:“其实也不是一定没有办法的,不是说只要幽昙仙花,青丝竹蛇血或者中过这种毒蛇血的人的血做药引吗?七星海棠姐姐应该培育出来了,但是剩下的几种药材我没有见过,苗疆寒碧潭的紫藤、染过瘴气的桃花和黑心莲都是剧毒,除了苗疆只有五毒教才有,七叶一枝花和白色曼陀罗阁里都有,将这些药引按照一定的分量配置,中毒的人只需要七天就可以解毒了,但是,我们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这些东西,所以,阿玄没救了。”
在念儿说出解法的时候,剩下的人也在飞快的想这些东西在哪里可以得到。幽昙记得自己曾经将一株幽昙仙花送给了小凤,至于还在不在就必须得问小凤了,青丝竹蛇血,罕见毒蛇,一时半刻也没有办法找到,那些怪异的毒药,也是极难得的,忍不住咒骂:“这个毒圣是不是脑子被驴踢坏了,竟然搞出这样变态的毒药,到底人家是抢了他老婆还是杀了他的情人,用这么绝的方式,也太狠绝了,忽必烈真是个混蛋,摆明了就是要罗玄死,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凉玉在他身边太不安全了,不行,我们要告诉
小凤。”
若夕看着幽昙乱发脾气,不由得好笑,但是想到忽必烈的手段,也很是恼怒,极其难得的认真的回了幽昙一句:“你以为忽必烈想让罗玄活命吗?得不到的东西只有毁灭才符合他那样的人,只是,最悲哀的莫过于自己知道了可以活命的方法依旧无能为力,这样,小凤能够忍受吗?”
没有人会认为爱一个人恨一个人会有多么了不起,就像没有人会认为杀一个人救一个人会有多么厉害一样,只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明白,就是那样一丝一缕的无能为力,都会显得无与伦比的挫败。
来天地悲无数。倚修眉,雪颔冰颊,神仙眷属,瑶琴玉箫折幽指,吟老唐诗宋律。算未抵,人间离别,所交所游皆在欤?又可歌可泣久长否?天与地,尘缘尽!此生颇自许,阅世间,古菊危兰,寥寥可数。也是零落栖迟苦,每想一番酣饮,恸月色,华颜皆素,夜半揭痂谁共语?向尊前,拭尽英雄泪,君不见?月如水!
是不是死亡,才是彼此最好的归属呢?尘缘尽出,怎可争得爱恨随心,生死由命?
罗玄想必是懂得的,所以他在最开始就选择了走向尽头的路,不是不想活下去,只是人定胜天太过虚幻,他不是聂小凤,就算被这个世界抛弃也要涅槃出世,争得日月无颜,他是罗玄,是天之骄子,深信天命,习惯自然,故而不求不争,不怨不恨,就算朝生夕死,亦不过是那嘴角的浅浅微笑,恍惚的明媚。
看着罗玄嘴角的血迹,小凤只是心中一恸,什么东西,还会比眼前这个人更加重要呢?这个自己爱了一生恨了一生等待了一生仰望了一生的男子,这个染尽春风披着月光的男子,这个在心底描绘了万千遍的男子,微微闪过眼中的雾水,小凤笑靥如花:“师父,小凤不会让你死的,你也不要放弃。”
看着小凤略显倦色的容颜,罗玄微笑着摇了摇头:“小凤,不要再找了,我的身体我知道,这几天我很开心,这就足够了。”
目光如水,缱绻温柔,可是在那浓的化不开的柔情中,小凤的心底似乎出现了一个无底洞,一寸一寸的将她吸了进去。微微皱眉,一种很特别的情绪似乎让她感到一种特别的东西,抓不住,却引导着她前去。
看着小凤出神的模样,罗玄微笑,只要小凤是这样安静,他就会觉得安宁。半晌后,似乎是感觉到罗玄的目光,小凤抬头看着罗玄的微笑,心中暖暖的,但是想到罗玄要放弃,心里不由更加怨恨忽必烈:“师父,你不要放弃,我一定会找到解药的,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让忽必烈他全家为你陪葬!”
“小凤,不要这样执着,你这样,怎么顾及凉玉的立场?”罗玄素是不爱小凤狠绝,感受到小凤此刻的杀气,由不得眉色微怒。
“师父不用担心,玉儿不会有事的,我更加不会为难玉儿,但是我也不会认命。师父,你好好休息,我先回栖凤阁了,看看幽昙他们有什么进展。”小凤避开了忽必烈这个话题,但是心中的怒气依旧弥漫,罗玄知道这些天小凤为他也很辛苦,不忍再苛责她,点了点头,就由着她去了。
回到栖凤阁,聂小凤并没有立刻回到书房,看着精致的亭台楼阁,自己的栖凤阁呵,没想到,转眼间已经这么多年了,踱步缓缓来到了白色彼岸,坐在亭子里,看着这长盛不衰的彼岸花,忽然觉得寂寞了。穆瑾培育的彼岸花呵,花开叶落,叶生花败,花叶永不相见,却是四季交替,长盛不灭,应该,是很寂寞的花吧?自己和师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寂寞呢?这么多年了,纷纷扰扰,纠纠缠缠,似乎就可以看得见幸福,却哪知,原来只是一个交点就会错过,终究还是孓然,真的很不甘心,怎么就这样再一次陷入僵局,难道就这么难吗?浅浅,你和慕容现在应该很幸福了吧,说好不饮忘川水,不过奈何桥,在黄泉之泮,一起等待下世,可是,浅浅,现在的我该怎么办,真的就这样看着罗玄无法医治而离我而去吗?真的很不甘心啊,这么多年了,眼看就可以触得及幸福,却等到的是他的离去,浅浅,我该怎么办呢?连日的倦累让小凤早已疲惫不堪,阿烈来到这里的时候,看着她衣衫单薄的靠着亭子睡着了,不忍惊扰。小凤,罗玄对你而言,真的就那么重要吗?为什么媚娘小姐就不曾向你这般不舍不弃的追逐过呢?如果罗玄没有死,你真的就能够放下一切随我离开吗?阿烈不懂,也不曾想过要去懂得这些复杂的情情爱爱的问题,对他而言,最好的武功,完成主上的任务,保护小小姐,就够了,桃源林的生活,适合养老,也适合忘记世间烦恼,或许,让小凤在那里忘记罗玄,也未必不可。
执着也许是栖凤阁习惯的,虽然罗玄已经被断定无药可救,但是就如幽昙所言:我们要的人,就算阎王来请,也不能奈我何。既然已经知道了青丝的解法,就算希望渺茫,也要一试。这世间最难求的幽昙仙花都可以被收入囊中,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呢?当阿离将这些消息告诉醒来的小凤时,一种难言的喜悦竟然出现在小凤脸上:“你们不用找那些了,幽,直接找到五毒教在这里的据点,找到他们堂主取来桃花瘴毒和黑心莲就够了,剩下的我都有。”
听了小凤的话,他们很是吃惊,什么叫做都有?若夕不由问道:“小凤,你你你,你该不是在说梦话吧?这些鬼东西你都有?”
小凤点了点头。
若夕一脸无语的表情:“小凤,你竟然会有这种癖好,收集这些鬼东西,难道你也想炼制什么诡异的毒药?”看着大家神色各异,小凤只是淡淡开口:“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无聊,只是凑巧罢了,幽昙仙花是幽和苏薇送给我的,我没有用,留着在,七星海棠玉儿那里有,苗疆寒碧潭的紫藤,那是楚蝶姑姑曾经留给我的,因为我觉得喜欢这种毒草,至于七叶一枝花,也不是什么难见的东西,白色曼陀罗,穆瑾那里应该要多少有多少,就剩下黑心莲和桃花瘴毒了,就看你们的了,寒烟,一天之内我要五毒教的在此据点的所有消息,倾城,拿到了地址就去五毒教,无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都要把这两种东西给我拿回来,就算是灭了他五毒教,也在所不惜。阿离,吩咐墨云大夫去忘川照看好罗玄,不要让任何人再接近他,跟筱筱他们说一下,千万不能让罗玄再受到一点危险。”
小凤说完,他们立刻分头做自己的事情,偌大的书房,瞬间只剩下了幽昙夫
妇,若夕,星痕,月落,念儿和小凤。看着小凤难得的笑颜,幽昙忽然有了疑问:“小凤,你没有说青丝毒蛇,这种剧毒的蛇,可不是容易找的。”
这话才完,小凤就露出一种很奇异的表情:“说起来,应该感谢罗玄啊,那个时候我伤了罗玄,找不到他,心中愤恨,在中原的时候,有一次听到了与他有关的消息,不想打草惊蛇,就亲自前往去打听,在山林里就是被这青丝毒蛇给咬了,当时我服了大还丹,也找到五毒教的无毒子给我解毒,虽然不曾有大碍,但是这种余毒却是没有幽昙仙花和龙蛇血难以清除的,不伤及性命,我也就没再理会了。”
小凤说完,大家立马变色:“你要用自己的血做药引,不行,我们反对。”如果只是一碗血也没有什么,但是七天,每天一碗血,就算是一个身体完好的人,也难以承受,何况小凤现在本来就是身体有恙,自身难保。
“你们不用担心,我有分寸。”小凤亦是知道大家是担心她,只是现在,再也没有比救罗玄更重要的事了,一个人死,好过两个人没救,更何况,罗玄的生死,由不得忽必烈那人做决定,就算罗玄不想再活了,那也要有罗玄自己选择。
念儿虽小,也是明白这里面的风险,如果不好,可能两个人都会有危险,忽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念儿从小凤身上滑下来跑去了药房那边,大家看着念儿今天古怪的表现,面面相觑。不一会儿,就见念儿拿着一个盒子又跑了回来,他将那盒子递给小凤,惊喜的说道:“娘,这里面的是养血丹,是我师父的,在沉香谷的时候我见了觉得很喜欢师父给我的,不过,里面只有五颗,娘如果要用自己的血救阿玄,只要在每次放完血之后将养血丹用冰泉水化开服用即可,虽然不是什么生血灵药,但是可以让娘在失血后不会太过虚弱,而且也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让娘体内的血成长,虽然速度比不上娘失血的量,还是会有作用的。”小凤打开盒子,看了看,将念儿揽入怀中,柔声说道:“谢谢念儿,娘收下了,这次救他真的是念儿功劳最大了,念儿乖。”念儿搂着小凤,呵呵笑道:“因为念儿也喜欢阿玄啊,不知道让阿玄做念儿的爹,会不会更加好玩呢?”此言一出,小凤脸色黯了黯,若夕却言:“不会吧,念儿,那个罗玄脾气又坏架子又大,最重要的武功太厉害了我们要是和他打架肯定吃亏,你还想让他做你爹爹,念儿,想着你眼前的这几位哥哥哪个不是风流潇洒英俊迷人的,你你你太打击哥哥我的自尊心了……”
原本紧张的气氛,经着若夕这样一闹,瞬间轻松不少。似乎是一种早已养成的默契,明明知道面临的也许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但是,因为想要,所以毫无保留的支持,只因为,大家都是相依为命,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就像凉玉,也许那样的联姻只会是无尽的痛苦,那也是她的选择,就像小凤,也许救活罗玄需要用小凤的生命来冒险,那也是她的选择。如果不能易如反掌,那就共同担负,至少,在这布满荆棘的路上,有人一直陪伴,不会害怕,不会无助,也不会绝望。
在布置好一切之后,凉玉也收到消息回来了,七星海棠是在沉香谷的时候培育而成的,一直都在凉玉居住的漱玉斋里,小凤将幽昙仙花也取了出来,一并交给了苏亦恒和幽昙,让他们守着,自己就赶去了忘川,这样的消息,应该由自己来告诉罗玄或者更为合适。
在忘川楼下,小凤停了停,看着罗玄所住的房间,窗户朝外而开,似乎看见了他宽厚而温柔的背影,低头微笑,师父,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会像我这样想要你安然的活下去吧……
收拾好情绪,小凤径直进了忘川,然而并没有立刻去罗玄那里,而是朝楼上走去。在琴台看见小凤进来,筱乔微敛裙裾,朝着小凤走来。
“小凤,我有话要和你说。”极少有的严肃神色,让小凤微微失神,继而浅笑:“嗯,我也有事找你,去听风吧。”
听风阁里,两人对面而坐,窗外的碧竹林摇曳生姿,这竹风也不再是那初春的淡然清香,墨绿的竹风,渲染着浓浓的竹香,还夹杂这一丝凉意,怔了半晌,小凤才拿起身前的茶杯,叹了句:“入冬了吧,快一年了呵,回来的时候,犹记得是一场大雪,不知道在走之前,还能不能见得到那样美的大雪了……”
“快要下雪了,只是,小凤,你真的想好了吗?我是说,如果罗玄无碍了,现在你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那么他一定会来实现和你在一起的诺言的,而你却要去那里,这样,对他,合适吗?”筱乔看着小凤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接着说道,“你们之间的问题,早就该偃旗息鼓了,可是小凤,你连我们都不能够承诺你会好好的回来,如果罗玄要你给他一个时间你怎么办?难道还要他接着孤独下去吗?我知道你不想这样,但是阿烈叔叔他们是不会轻易放你回来的,也许,你这一走,他的有生之年你们都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这样对罗玄会不会太残忍了?”
听了筱乔的话,小凤竟然淡淡的笑了:“筱筱,你怎么呢?想的太多了,现在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顾及那么多,我要的只是罗玄活着,安好的活着,这,就够了。至于其他的,我,也许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这样罗玄会恨你的!”筱乔瞟了一眼小凤,就将视线转向了窗外。
一丝茫然在小凤脸上闪过,瞬间消失。恨吗?那就恨吧,毕竟,这一生,是我欠你的多,就当是我欠你好了,也好,让我下辈子还有借口来寻你,让我在那里独自一人还有借口可以怀念你,让你,还有理由可以不要忘记我,如果这样,那就真的够了吧……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筱筱,我来是想要告诉你,如果我真的走了,你和惜木要好好的照应玉儿,毕竟木是王爷,还有身份在那里,念儿虽小,在阁里有很多保护,且他自己的本领,也足够保护自己,但是,我还是担心,所以这两个孩子,你们要好好留意,别的也没什么了,只是提前告知你们,也不要过于在意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好了,去罗玄那里了,有什么事,你自己和阿离他们处理也没有关系。”说完小凤就走了,留下筱乔,神色戚然。
一阵恍惚,抬头看着窗外,近夜的风夹杂着一丝严寒的味道,骤降的气温,让衣衫单薄的筱乔微微拢紧衣衫,怕是要,下雪了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