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良、九凤额头豆大的汗珠即将流下,一起赶来说道:“垍!怎么回事,劝和的你也来参和一脚了!自家兄弟可没有必要这么着!”
话音刚落!弦音传来,惊鸿之歌翩翩响起: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壤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
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
尔乃众灵杂沓,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
于是越北沚。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
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众人皆被这琴音所吸引,聚都一起来观望这蛊尾山的奇景!
“不好!这是宓妃!这已经是我们在蛊尾山的第二日了!”所向门心里吃惊道:
燚瑶看着这自己都歆羡不已的美人想到当日所向门的话语,“……整日与河伯缠绵床第,滛靡奢华。她以此糟蹋自己,终于使自己性情大变,就在这龙馀水尽头,遇人又迷人,而且食人。”吃惊的看着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竟会落得个如此田地,“咳!我们女人当真是命苦,我若是她这样的遭遇,恐怕也会如此的自甘堕落了吧!被糟蹋后又被情郎遗弃,然后宁愿和河伯寥寥度日,苟活余生!”
这燚瑶说的话音甚小,但所向门听的真真的,眼神迷离之中被燚瑶的话语带动出悲天悯人的情感。
宓妃轻移莲步,手抱七弦琴,右手四指并排挡在口前道:“呵呵!我这蛊尾山今日来了这么多稀客啊!”眼神怨毒的盯着所向门和燚瑶,“尤其你们,临死的吉时已到!”
宓妃睥睨所有人,娇笑连连,佛口蛇心道:“明日,我再来接引你们来我这龙馀之水共度春宵啊!”
燚瑶全身抖动,她实难想想,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女人跟慵懒一个德行——皆要吃人!
所向门属于世上少有的克欲之人,而燚瑶呢又是女儿之身,唯独剩余的九凤、强良、慵懒、垍四人果被美色所惑,痴痴地不愿移开一缕目光!
宓妃又颦笑连连,月光下,搔首弄姿,好不妖娆!
宓妃一副浪荡模样说道:“一个个的来我这儿,让你们和河伯一样每日都可以寻欢作乐呃!”
所向门摇摇头,不受迷惑道:“好一个宓妃!早就知道凡来蛊尾山之人皆逃不过第二日,都会受你的蛊惑,成你的口中之食,不知道可有例外!”
宓妃娇躯一抬,她惊异的看着所向门,知道他有言外之意!
这宓妃葱指拨弄琴弦,顾盼神飞,眼神犀利的点缀着笑意,纤纤玉手撩出琴声高逸,舞袂蹁跹,真有一番醉音余音不绝,环绕于耳!
这七弦琴可不是那一般之琴,不是凡夫之琴,亦不是仙神之琴,而是那茫茫妙妙无人见,混沌未开一灵根造化出来的修真之琴。它经历蹉跎岁月,吸收天地灵气,受日月光辉洗礼,先是生成五根琴弦。
这五根琴弦暗合金、木、水、火、土五行,藏有宫、商、角、微、羽五音。相传这七弦琴之初是五弦古琴,只是到文王被囚禁羑里,思念儿子伯邑考,加弦一根是为文弦,又待到武王伐纣时期,武王加弦一根,是为武弦!
七弦琴由此而生,不曾想竟落在宓妃手里,真是难得的机遇,这七弦琴同昆仑镜一般都是上古的神器!
只见月光暗淡,乌云密布,大地悄然一片被绝无仅有的黑暗笼罩着!
风起云涌,琴音不断!
只所向门和燚瑶被龙卷风一股卷入龙馀水水底。所向门正要施展山河社稷图,可不愿被女娲之肠知晓,见燚瑶没有危险,只是同他一般被束缚,这才没有反抗,径直随着这龙卷风,一去甚远,冲水而入!
蛊尾山龙馀水底,所向门和燚瑶摇摇晃晃,站立不稳似要倒地,亏所向门临危不惧,暗涌灵络,运气变息,一手拍打着燚瑶的背脊,强制燚瑶运行水下呼吸的法门!
燚瑶大吸一口气,仍是头晕目眩的俯在所向门肩膀,索性闭上双眼,调息心跳脉动!
所向门将龙馀水下宓妃的宫闱尽收眼底,“布置的还真是精细!“
宓妃缓缓而至,道:“你刚才的言外之意是说在我的眼皮底下逃脱的人吗?”
“不然呢?”所向门移开聚集在宫闱上的目光,转过身,回答宓妃。
“笑话!我生平最恨薄情寡义之男,怎么会放过一个?”宓妃抖动着华丽的胳臂上的粉色衬带不悦道。
“呵呵!洛神,你最恨薄情寡义之徒是因为河伯呢?还是因为后裔?”燚瑶听着所向门的挑衅,低着头,轻移碎步,扯了扯所向门白色的风衣,示意所向门别说这么激怒宓妃的刻薄话语。
宓妃听这变色之言,感觉羞辱之极,大怒道:“河伯也罢,后羿也行都是些见异思迁的**之辈,小子,你从何得知我这些过往的!”
“呵呵!休说河伯,这么个引诱你就范的男人不也是你作践自己的替罪羊吗!话说河伯呢?他不是该和
你在一块吗?”所向门面不更色,耿直的说道:
“死了!凡是蹂躏过我的臭男人都难逃一死!”宓妃蹉跎叱咤道:
“这么说我可是会幸免于难咾!”所向门嘴角露出笑意!
“休想!你知道的太多了,倘若天下之人从你口中得知这些我的过往伤痕那还得了!”宓妃柳叶弯眉紧蹙着,说道:
宓妃婀娜的侧身踱步道:“我不光恨这些臭男人,而且见不得他人的柔情蜜意,天作之合。凡是天要你们成双成对的,我偏要拆散你们!尤其像你们倆这般的,很符合我的口味!“宓妃怪异的舔一下嘴唇道:
“你个老女人!“燚瑶鼓足了勇气骂道:
“你说什么!你敢说我是老女人!“宓妃脸色愠怒爬满一脸。
“他那个畜生吃人我倒还可以理解一些,全身黏糊糊的恶心之极;你们还真是绝配呢!一个腌臜之至,一个污秽之极!呵呵呵呵!“燚瑶苦笑着,皮笑肉不笑!赶紧躲在所向门身后,等宓妃发怒!
“你!你!“宓妃气的咬牙切齿,闭眼养神!
宓妃天生丽质,能堪比者绝无仅有!却被一个弱小的小女子这般羞辱这般比喻,岂能不恨,岂能不怒!古往今来全都着迷“觊觎”宓妃洛神的骚客大有人在,现世里就流传着:绿塘摇滟接星津,轧轧兰桡入白蘋,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
“小娘皮,一会叫你生不如死!”宓妃俏丽婀娜道:
“洛神!宓妃!你想让我们死!你休想!轻灵公主的短剑教了我们克制你的法门,恐怕这天底下由不得你胡作非为!”燚瑶顿字顿句嚷道,“好好的一个美人痞子,做什么不好,非得吃人度日!你不仅污秽不堪,连人性都丢之殆尽,亏你还叫一声洛神!你何德何能!担当着起这宓妃二字,这洛神二字!真不知廉耻!我要是你被河伯这般糟蹋,后羿如此抛弃早一死了之了,想来残花败柳定不会被怜香惜玉!“
所向门看宓妃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紫一阵,知道宓妃气不打一处来,听见宓妃大喝到:“你找死!小娘皮!就你嘴贱,先送你归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