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谣怎么也没想到,灾难竟会以如此迅猛、如此汹涌的态势笼罩整片华夏大地。就像三年前,鲜少有人真正相信世界末日会到来一般,如今的人类,对这样的大灾完全是措手不及。
一场不知缘何而起的诡异大雾横贯东西、绵延南北,遮天蔽日地袭来,人间日复一日的重复运作模式就此被打破,在这场大雾中,或许你就是下一个牺牲者。
在雾霾肆虐的今日,人类,特别是华夏人对大雾并不陌生。从前年下半年开始,雾霾一词就成为了流行词。每个人的智能机中都多出一个空气指数软件,出门的装备也往往多了一只口罩。即便空气指数糟糕,那又如何?13亿炎黄子孙有着铁打的身躯,什么鬼畜的东西都吃得下去,还会怕雾霾?很多人都觉得,吸一口雾霾,还不如吸烟来得危害大呢,那么多烟民都能活到八/九十,吸点雾霾哪里会有事。
于是当连绵大雾袭击全国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当回事。来一场冷空气,刮一阵西北风,雾霾自然会散去。
这场大雾是从年三十的深夜降临的,那晚,陆之谣和雪阳、雪月一起,带着冰儿守岁,身边还有白鹤、子鹏、黑子白子、夜枭等大妖守卫。将近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同里依旧是一片灯火明媚,街道上人头攒动。家家户户门口挂起的红灯笼,给这古老的小镇带来了别样的古韵风味。
距离十二点还有十几秒的时候,雪阳和陆之谣一起握住小冰儿的手,一家三口一起在寻雪楼门口点燃了一束烟火。当新岁钟声敲响的时候,烟火在天空中绽放出绚丽的色彩。冰儿开心得直跳,差点把头上的毛线帽甩掉,小尾巴也蠢蠢欲动地要探出衣服来。最后还是被雪阳一捞,抱紧了怀里才老实下来。
陆之谣今年的这个新年,过得太过幸福,想起以往的新年,她产生了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从前所谓新春佳节,于她来说就像是没有一般。唯一与往日的不同是,大年三十晚,她会去大伯父家吃一顿晚饭,但却并不会在那里守岁。因为大伯父作为姑苏城的主人,每个大年三十夜晚,他都有领着官员们前往寒山寺烧香撞钟的习惯。大伯母和堂妹会陪同他一起,而陆之谣则会在吃完饭后回到自己的独居公寓,按时上床睡觉。至于究竟能不能在回荡全城的鞭炮声中睡着,完全取决于她的困意程度。显然,对于睡眠质量极差的她来说,每个三十夜都是不眠夜,且都是在躺在床上睁眼等天亮。
然而今年,三十夜依旧是不眠夜,但她却和一群大妖一起包饺子;和白鹤一起下厨房做年夜饭;和雪阳一起欣赏曾经的自己的画像,虽然她毫无记忆,却莫名甜蜜;给冰儿包红包,换新衣。到了晚间,一起围在一起吃一顿年夜饭,听着外面热闹的鞭炮声,被迫推上了麻将桌玩从来没玩过的麻将,结果“好运气”地赢了不少钱。
在大年初一到来的那一刻,陆之谣望着夜空乍亮的烟火,眼角闪出了泪花。生命中总会有一些人不得不离开,却也总会有一些人崭新邂逅,那会让你的世界变得如此不同。
大伯父、大伯母、堂妹,愿你们在天堂一切安好。虽然你们没能看到今年的烟火,但请相信,你们在谣儿心中如烟火那般灿烂过。
无疑,今年的大年三十对陆之谣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对了,现在应当说是新年的第一天了。这一天,虽然对大部分的人们来说是降灾日,但对陆之谣来说,她的人生却翻开了全新的一页。因为新年第一天的凌晨,她从一个女孩成为了真正的女人。雪狼上神的女人,雪迹组名副其实的主母。
说来这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情到深处当然就水到渠成了。陆之谣在那天之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雪阳那般亲密。毕竟在她的记忆里,和雪阳在一起的时日尚短。但是日短却情长,或许年二十九,万妖之宴那天雪阳对她的那番表现,已经让她隐隐约约意识到,这一天很快会到来。只是她没想到,雪阳居然会选择在大年初一的凌晨把她吃干抹净了。
其实也算是个意外,雪阳并非是存心要在这个时间吃了她。之后陆之谣回想起那天凌晨的事情,也有些哭笑不得。
本来那天凌晨快两点了,陆之谣和雪月一起,安顿好欢闹后的小冰儿睡下,便离开雪月房间返回自己屋内就寝。可是多日未曾发作的阴寒症突然莫名其妙就犯了,躺在床上她浑身发抖,冷得厉害,连呼唤雪阳的力气都没有。当时雪阳并未和她住在同一个房内,实际上晚上雪阳一般是不睡觉的,她总是喜欢盘膝打坐冥想。自从陆之谣搬入待雪府,雪阳晚上一般是呆在陆之谣房间的屋顶上,要么就是在书房里处理事务,但是每天早上,陆之谣醒来都能看到雪阳坐在她床边温柔地看着她,就好像清晨第一缕阳光。
那天凌晨,雪阳和子鹏似乎是有事情要谈,陆之谣是跟着雪月和冰儿一起先回了待雪府,雪阳则还和子鹏在外面的寻雪楼内商议事务。所以在陆之谣阴寒症发作的时候,雪阳并未在第一时间知晓。
就这样,陆之谣在无法动弹,无法发声的情况下,卧在床上抖了将近十分钟,雪阳习惯性地在她睡前过来看她,结果就发现她躺在床上冻得奄奄一息。雪阳急急忙忙地将她捞进怀里,发动自己的太阳之力温暖她的身躯,但是可能是因为这一次阴寒症发作的时间有些长了,阴寒居然难以完全驱除,一丝一丝地源源不断地往外冒。雪阳情急之下,便直接褪去自己和陆之谣的衣物,赤/身/裸/体地将她拥进怀里,用自己微烫的体温温暖她的身子。
就这样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空气中的温度都开始上升了。陆之谣体内的阴寒没了踪迹,欲/望却开始节节攀升。雪阳无法抗拒这样的陆之谣,她几乎夺去了雪阳所有的心神。于是她低下头,吻上了她唇。
那天凌晨的那场情事其实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因为陆之谣的身子初经人事,经不起太大的折腾,雪阳向来疼她,因此只是将她送上了一次巅峰,便抱着精疲力尽的她进入了梦乡。但是陆之谣记忆里的那场情事,比之后的所有都印象深刻。那画面断断续续,却仿佛刻入灵魂般难以抹去。太香/艳了,让她只是想起来都会脸红。
她从来不知道,那种状态下的雪阳,居然会那么妖冶魅惑,她墨绿色的瞳眸仿佛最佳的催/情/药水,在将她送上高/潮的时候,雪阳自己竟然难以维持人类形态,狼耳与狼尾全部展露出来,满头银发无风自动,眼底有缕缕金光闪过,充满妖冶的情/欲,那是她也达到巅峰时的模样。
那画面简直像是惑了她的心神一般,让她久久不能忘怀。之后虽然陷入昏睡,一夜梦境全是雪阳那魅人的身姿,醒来后,身下又是一片泥泞,让她羞涩难当。
第二天她们到正午时分才醒来,陆之谣背靠着雪阳卧在她怀中,枕着她的手臂。雪阳微烫的玉肤紧紧贴着陆之谣的冰肌,她能够感到背后那人玲珑的身段。那人一只手附在她的小腹上,暖流不断透过皮肤涌进体内,初经人事的疼痛陆之谣居然一点也感觉不到。
当然,雪阳一直是醒着的,她在等陆之谣醒来,那么耐心,那么宠溺。陆之谣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雪阳对她说:
“早上好,谣儿。”
虽然只是一句平凡无奇的问候,却愣是让陆之谣听出了些许调/情的意味,她登时就红了脸。在古代,新媳妇第一天早上一般都是她这种反应,雪阳看得想笑,忍不住低头在她发顶深深一吻,缱绻道:
“宝贝,起来洗漱,吃点东西吧。”
宝贝……陆之谣感觉自己甜的都要晕过去了,她居然这样喊她。胸口翻涌着滚热的情感难以自抑,于是她翻身钻进她怀里,抱着她不撒手,雪阳低低地笑,心道这丫头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怎么回事,现在撒娇倒是撒得很自然。
就这样在床上腻腻歪歪地又躺了几分钟,直到小冰儿来拍门了,两人才匆匆起身着衣洗漱。雪阳真的太温柔了,陆之谣就算不学医也是知道的,女子的第一夜后,那疼痛起码要伴随好几天,严重的走路都不方便。但是她没有感到丝毫疼痛,行走自然,除了床单上有些刺眼的几滴鲜红,还有身上残留的几颗草莓,她几乎都要怀疑那晚的真假。
小家伙昨晚太闹腾了,也是睡到大中午才起床,姑姑带着她刚洗漱完,小家伙就迫不及待地来拍阿母和阿娘的门,但是二人只闻其声却久久不开门,雪月已经觉出不对劲的味道,拉着小家伙到餐厅去等,留给雪阳和陆之谣一些整理的时间。等陆之谣整理洗漱完毕后和雪阳一道走进餐厅,就看到雪月那暧昧的目光,让她不禁脸上又烧了起来。
雪阳倒是老神在在、神色平静地落座,道了声:
“吃饭吧,吃完后,我带你们去街上转转。”
雪月也不戳破,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拾起筷子吃了起来。陆之谣低着头,不敢看雪月的目光,脸上持续发烧,拿着筷子只知道扒饭。
“阿娘,你好像有些不一样。”这个时候,冷不丁小冰儿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
陆之谣的汗瞬间就下来了,尴尬地弯了弯唇角,问道:
“阿娘有什么不一样的啊?”
“冰儿也说不清,就是感觉有些不一样。”小家伙冥思苦想,纠结着小眉毛,却说不上来。
“是吗?是冰儿的错觉吧。”陆之谣急忙掩饰性地举起汤碗喝汤。
“阿娘,你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冰儿瞪着蔚蓝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噗!”陆之谣喝进去的汤全喷了出来。
雪阳笑呵呵地将一盒抽纸递给陆之谣,神色一如既往温柔平和,脸上一丝红晕都没有。
雪月在桌子底下向小冰儿输了个大拇指:
“冰儿,goodjob!”。.。